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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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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茴老師!”腋下夾著筆記的若茴聽到有人喚著她的名字,拿手帕拭了一下手背後,緩轉過頭,一瞧見人影,便停下腳步,不動聲地看著他踏著閒適的步履趨前而至。

“嗨!”金楞打了聲招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細直的中分秀髮烏亮地垂在肩上,與頸上的細鏈相互映耀。她穿了一件粉褐的直排扣長洋裝,頸項打了一條粉綠的絲巾,纖上繫著一條樣式樸素卻高雅的真皮帶,細緻的足上套著米的低跟皮鞋,不發一語、亭亭佇立在走廊上,目光筆直地回視他的墨鏡,令他有種無所遁逃之,等到她以眼神詢問他要做什麼後,才回復過來說:“嗯!真巧!你我還真是結下不解之緣,沒想到你竟是小犬的老師!我今天是給兒子金不換送便當來的…”他想著一些藉口,卻一時詞窮。

她沒有反應,像木頭人似地杵在那裡,過了幾秒才伸出一手,很公式化的要跟他握手“你好,廣崎先生,能教到令郎是我的榮幸。”他楞了一秒,也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放,輕喊了一句:“若茴!”側身痺篇熙來攘往的人群,建議道:“我們能找個安靜的地方聊一下嗎?”若茴四下眄視,也覺得堵在人群中實在礙路,片刻後才頷首同意“我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金楞點頭表示瞭解,事實上,他知道她下午本沒課,至少可以跟她耗上四個小時。”你想去什麼地方?”他一見若茴搖頭,便建議道:“不如我帶路吧!”然後習慣使然地伸手攬住她的,擁著她離開校園,而若茴並沒有躲避他的碰觸。

他們沉默地坐在纖歌逸的茶舍裡,四處捲簾輕蕩而下。

木桌上擺滿十來碟豐盛的緻小菜與茶具,一時給人傍徨、無處下箸之。若茴緩緩地動著筷子,他則殷勤有加地為她夾茉、斟茶“你實在太瘦了,該多吃點東西,把身子養胖才好,教書是得具備良好體力的。”若茴沒應他,只是低頭吃著眼前堆棧成塔的佳餚。

“來!先嚐嘗這道荷葉粉溜排骨蒸,只要輕咬一下,脫骨分,纖滋味入口即化,餘香猶存;哪!再嚐嚐這道枸杞燉瑤鳳,湯汁能明目補身,不油不膩、不傷胃;這道碗豆黃兒是清朝呈上御用甜點,你非得淺嘗一番,很口,是不是?還有,這道紅尋蟹搗製成的團,一級!再來是你最愛吃的蓮藕清湯、香菇栗子、鴿忠、冰糖翠玉燕窩。”他就這麼一樣樣地夾給她,自己反倒沒吃上半口。

若茴只是很認分地埋頭苦吃,也不勸他吃點東西,等她吃撐了,才將手一抬,表示飽了,順便瞄了一下手上的表,輕聲說:“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他忽地扣住她的手腕,屏氣凝神地以眼神捕捉她秀逸的倩影,溫柔的問:“能再多待會兒嗎?”若茴看著他誠摯的眼睛,思考五秒才點頭“你有話請說。”

“嫁給我吧!”若茴因他這句話而傻楞住了,許久才回過神,將他的手指一地板開,挪開眼斥責他:“你別開玩笑了!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當年的青蘋果尚且喂不飽一頭大野狼,如今的我不懂得博香粉,恐怕還是無能為力。”

“你很清楚我之所以會那樣做的動機。”

“是的!但你的方法殘忍了點。”她淡淡地告訴他“過去的事不用再提,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缺伴侶,如果你想再續絃的話,隨便挑一個都比我合適,只要尊夫人不反對,我們依然可以做個朋友。”

“你一定得這樣封閉自己嗎?”

“我也一直納悶這個問題,你還是一直封閉自己嗎?”她對答如地反問他一句。

他一怔,然後瀟灑地聳了一下肩頭,強辯道:“起碼我的方式比較人化,不排斥異。”

“你別把自己捧得太高,我並沒有排斥異,只是一直沒遇到好對象。”若茴心裡很嘔,但她還是不慍不火地為自己辯解。

“那大概是我壞得太好了,”他故意擺出沾沾自喜的樣子來起她的斥責“好得把別人都比了下去。我老了七歲,也長你七歲;比上雖不足,比下倒還有餘,配你剛好。”

“你還是很善於自圓其說嘛!聽過老牛吃草這句話嗎?”見他微聳眉不解的樣子,她繼續解釋:“老牛本就該吃草,有助消化是延年益壽的良方之一。我建議你挑個年紀輕一點、一點的女孩,才好讓她們見識到你霑恩點的魅力,以便雕塑成你所要求的標準。”他沉思地看著她“求你下嫁於我,真的這麼難嗎?”若茴撇過頭去“我不能生!”給了他答案。

他展眉好言好語地勸道:“不能懷孕而已,也不是絕症,何必如此患得患失?有些想保持身材的女人還求之不得。我已有個兒子,傳宗接代的事本不用你心。如果你想要領養小孩,我不反對。”他說得簡單俐落,好象抱個小狽養養就能解決她所有的疑難雜症似的。

若茴端視他略帶同情卻喜上眉梢的表情,傾聽他全然本位主義的話語,不懷疑的問道:“七年的時間不算短,你在事隔多年後,才想到要來找我,到底你葫蘆裡賣什麼膏葯?”他嘴角一咧,出惹人心跳的笑顏“只能說時機成、各取所需吧!往的女人之中,就屬你最瞭解我,在你面前我也不需再偽裝自己的身分;而你也不需要顧慮到子嗣的問題,成天被人去相親。在雙方互蒙其利的情況下,亦不失為一樁良緣。”可惜的是,若茴對他的笑容無動於衷,因為早在多年前,她已被他親手打入一劑超強免疫葯水,本不買他的帳。

“對不起,若在七年以前,我或許會考慮嫁給一名窮設計師;但現在,我卻高攀不起你這個金玉良緣了,更何況,我還不想那麼早死在你的陰柩冷?鎩頤淮蛩慵薷悖膊換嵋蛭死現榛啤⒗ň退奼閼胰思蕖j奔淶攪耍乙吡耍比糗鈁酒鶘砦剩罷夥骨苑致穡俊?br>金楞冷眼仰視她,語調客氣得不尋常“不用,就當這頓飯是我這個做家長的人答謝你這位做師長的一點微薄心意吧。”若茴淺笑地認同了他的話,轉身掀起竹簾,步履從容,裙襬搖曳,翩然離他遠去。

若茴穿著一套小碎花的棉布睡衣,站在陽臺上為植物澆水,拔掉剛冒出頭的野草,一陣急促、震耳聾的門鈴響起,教她不皺眉,放下小噴槍,拭了一下沾著泥土的手,從容前去應門。

“來了!”青銅門一拉,便問:“哪位?”著一扇鐵門,她瞧見一隻挽袖的褐手臂從左至右、老大不客氣地橫抵眼前,接著瞄到寬肩上掛著黑西裝的背影,心一硬,剛要關上門時,就聽到“砰”的倒地聲。

這個重物落地的聲音讓她不得不拉開鐵門站出去,瞧個究竟,只見他一身酒臭,歪著滿臉青髭、恣情縱相,曲著長腿,靠牆席地而坐,嘴裡唱著荒腔走板的小驢。

他身上名貴的白絲襯衫儼然已縐成鹹菜乾,襯衫領處口還有三個口紅印,還是不同系的!

若茴不知如何是好,決定還是先把他攙扶進屋再說,但他很不合作,若茴才剛要跨到另一側去時,他長腳一伸,害她絆了一跤跌進他懷裡。若茴傾向前,在他邊嗅了一下。阿彌陀佛!他是喝了多少酒?從他嘴裡吐出來的酒氣,大概可以醺死一屋子的蚊子。

若茴掙扎地要爬起來,雙手不得不扶在他結實的膛上,他忽地發出一種曖昧的呻聲,緊握住她的手不放,且往他挲,邊還嘟噥道:“小親親,別走啊!讓我香一個。”老鬼!若茴怒不可遏,甩掉他的手後,魯地抓著他的肩膀要把他架起來,還一直命令道:“起來!站起來!”誰知他竟嘻皮笑臉地說:“我已經起來了啊!你沒覺到嗎?小鳥!飛啊!飛啊!

小美人兒,來,讓我香一個!香一個,我就飛到外面給你看;你若不依,那就脫光衣服飛到外面給我瞧!”口齒倒很清晰卻是語無倫次,兩隻手還很不安分地到處遊移,猛掐她的部,還重重地拍了一掌,她差點想狠狠回摑他一巴掌,外加一個過肩摔。若茴快要被他瘋了!

為了把他沉重的身子扛進門,她可憐地弓著背,使盡吃的力氣,還得不時拍打、閃躲他的手。當他們終於歪歪倒倒地來到雙人沙發前時,她駐足了口氣,不到一秒,卻驚叫了一聲,赫然將他往地上一摔,退卻兩步,雙臂急急地護住自已的前,看著他趴在地上的後腦勺,強抑下要用腳上踹他腦袋的衝動。

他竟敢掐她那裡!這無恥的大魔!若茴恨不得拿條皮帶纏住他的手。

不過,她選擇直走進小廚房燒壺開水,等到她拿著一杯熱茶出來時,卻發現魔屍體已不復見,轉頭一看,在浴室裡,門還是敞開的,更誇張的是,他正吹著口哨,面對浴白而立,要解拉鍊洩洪。

我的媽!若茴將茶杯一放,衝上前去,一手遮著眼,一手強將他拉到馬桶前,忙轉過身以背抵著他的背,支撐著他,還聽他煞有其事的著詩“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到海不復返!”終於一串驚洪聲畢“水到渠成。”林若茴,你怎麼會為這種沒品缺格的男人白白費七年的光陰!唉!也只怪自己當時年紀小,識人不清!罷嘆了三聲,忽地就聽到一陣作嘔聲,若茴頭一轉,就看到他趴在浴白邊大吐特此,沖天的酸味頓時縈滿整個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