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阿烈道:“當然啦!我猜這一定是為了存心活捉之故,前門如果偶爾有朋友客人出入,便不好在屋內佈置太多機關,所以乾脆用狠毒手法,封閉起來。親朋到訪時,只須通過外面的花圃,那一定不會太困難的。我是指奇門陣法而言,因為有毒花卉方面方面只須一點解藥,就可以通過了。”歐陽菁道:“唉!你倒是想得很多,也很有道理。”阿烈道:“所以我們非得想法,從前門進去不可,但願我到時能得開那扇大門。”歐陽菁笑道:“你先設法通得過花圃,再為大門傷腦筋不遲。”阿烈道:“那不難解決。反正咱們已破去一半威力,剩下只是陣法問題。假如我剛才所說的理論沒錯,則這座奇門陣法,應該不會太過深奧才對。”他們迅快回到前面,歐陽菁首先給他兩粒藥丸,在鼻孔中,然後教他抱著她,站在牆上,以便觀察整座陣法的脈絡門戶。
她看了一會,長長透一口氣,說道:“你猜得一點不錯,我們只要用條繩子作為工具,就可通行此陣了。”阿烈道:“我身上那有繩子?”歐陽菁道皺眉道:“那便如何是好?”阿烈道:“你要用繩子捆縛什麼物事?或者可以找個代替之法。”歐陽菁道:“不捆縛什麼,而是拖著此繩,入陣後萬一失了,便可循繩往回走,出陣後重新計算過。”阿烈道:“若是如此,何不找些枯枝石頭,沒途做記號呢?”歐陽菁道:“你以為別人皆是傻子麼?法子我也想得到。然而一旦失陣中,耳目盡失靈效,料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這些記號有何用處?所以必須是繩子,用手牽引而出,方有脫身之望。”阿烈道:“原來如此,但那也不是沒有法子解決的。”他隨口道來,全然不加思索,可見得他才思捷之極。
他接著道:“我從衣上撕一條布,出線樓,接將起來,要多長有多長。唯-缺點是容易扯斷,切切不可使力。”歐陽菁雖是個女兒家,但一輩子也沒碰過女紅針線,是以想不到此法。當下甚佩服,但口中仍然以不屑的口氣道:“笨瓜,誰要用力使勁呢?”阿烈也不跟她多說,逕自從襟底撕下布條,迅快拆了許多股線。歐陽菁趕快打結連接起來。
兩人夾手夾腳,一下子就接了數丈長的一條細線。
她道:“行了!先進去瞧瞧,如若不夠,到時再接不遲。”阿烈把一端縛在樹,另-端已繞成球狀,所以很方便,只須一味轉動放長便是了。
在歐陽菁指揮之下,奔入那片花圃錦簇的園圃中。假如她循大路一直走去、本是很簡單之事,但由於這是一個奇門大陣,她非得左彎右繞不可。因此明明可以一步跨過,到結果,卻得兜上老遠。
幸而越定越接近那青石屋,因此阿烈不便多說,光四閃,小心觀察周圍可有沒有奇異的動靜徵兆。
又走了一會,歐陽菁輕輕道:“糟了。”阿烈停住腳步,道“什麼事?”歐陽菁道:“線用完啦?”阿烈鬆一口氣,道:“再接長不就可以了麼?
歐陽菁道:“誰不知道?但還要接多長呢?”她話聲之中,透出強烈的苦惱。
阿烈驚訝地向前用力瞪視,促見只隔一排花畦,也不過是三四尺寬.便完全脫出這奇門大陣的範圍了。
因此他有兩種想法,一是他目下所見,完全是幻象。二是這一排泥畦,雖然實實在在只有那麼一點距離。
但由於奇門陣法之故,已變成高溝深塹,不可飛越,如若存輕視之心,強行越過,將有非常之禍。
這麼一想,他委實不敢亂動。由於揹負著人的緣故,接長那線的任務、便由歐陽菁自己動手了。
她了一會,突然身子一震,道:“糟透了。”阿烈吃一驚,忙道:“又有什麼事呢?”歐陽菁道:“那線頭掉在地上啦!”阿烈聽了,心神方始恢復安定,忖道:“她真是愛大驚小怪,線頭掉了,撿起來不就行了?”但他終究沒有笑她或是說她,只道:“讓我找找看。”歐陽菁忙道:“小心,不可妄動。那線頭不在手中,只要移動了一點點,就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阿烈聽她說得嚴重,不敢動彈。低頭看時,只見那一截線頭,就在三數尺外的地上。
只須跨過一步,彎就可以拾起來。
然而這也可能是為幻的景象,說不定真的線頭其實就在腳下,但使人看起來卻是在數尺遠之處,只要移步去撿,立時陷入陣法制之中。
阿烈道:“現在咱們怎麼辦?”歐陽菁苦惱地道:“我知道怎麼辦就好了。”阿烈道:“你也太不小心了,這麼重要的事情,也會失手的,真是…唉!”歐陽菁嗔道:“我就是這麼不小心的人,你為何不自己做?現在卻來罵我?”阿烈不想吵嘴,只好忍氣道:“我絕不是罵你,你別生氣,回頭我給你賠罪。”他低頭一望,忽見那截線頭,似乎移開了三四尺,心下大為驚訝,暗自忖道:“敢是被風吹的麼?但分明沒有風呀?那麼一定是幻象了!幸好我沒有魯莽去拾,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歐陽菁在他耳邊,呼之氣噴得他耳熱呼呼的,她懊喪地道:“真氣人,線頭怎麼掉落的呢?這一定是那陣法的力量使然。”阿烈道:“你不用自己自怨自艾了,那線如此細小,任何人都難免失手。”歐陽菁道:“別的人失手不出奇,但我卻是受過訓練的人,若在平時,絕對不會掉落的。唉!
那時彷彿有人一那線,才滑出我手中。”阿烈連忙回頭張望,可不知是不是疑心生暗鬼,彷彿見到花園外有人影一閃。
他瞪眼茫然,忖道:“假如有人,也一定是躺伏在那矮牆之下。”旋又掠過一念,心中暗暗責怪自己道:“我還查看做什,明知眼前所見,是虛幻不實的景象。因此,就算看見有人,或是見到了奇形怪狀的魔鬼,亦無須吃驚、簡直無須費時間去看呢!”歐陽菁說道:“飛卿,你蹲低身子,伸手在兩腳附近的地面摸一下,希望能摸到那截線頭。”阿烈如言蹲低,此時她整個人伏在他背上,所以他不用抄緊她腿雙,騰出的雙手,開始在可及的地面,慢慢摸索起來。
他雖是看見那截線頭,就在數尺距離之外。卻不去管它,小心的逐寸摸索地面。摸了已會。毫無所得,當下向歐陽菁道:“你沒瞧得那截線頭,對不對?”歐陽菁道:“那還用說麼?假如我瞧得見。何須叫你摸索?”阿烈啞然失笑,但更加確確定自己所見,乃是幻象。因為相距如此之近,她居然瞧不見,可知這是奇門大陣的妙用,目的是引誘他移步過去撿拾,以使他們陷溺更深,無由自拔。
他的目光茫然地透過了那畦花卉,落在那幢青石屋上。雖然一切無殊於末入陣以前所見,可是阿烈深深相信,假如逕自越畦而過的話,必定陷入很奇怪的險境之中,例如地面有個大窟窿,使他們跌落去之後,爬不出來。
忽見那扇漆黑的大門。開了一線,並且有人影閃出。
阿烈心中忖道:“來了,奇門大陣的威力發揮啦!總得有點變化,才能使我們失陷更深而神智不清啊!”他一眼掠過,已看出這條人影,是個穿著青衣裳的女子。她的行動飄忽迅快如鬼魅,望左邊移去。
阿烈雖曾盯著她的面貌,然而只見到青濛濛的一片,完全看不出眼耳口鼻,因而使他泛起朦朧不可捉摸之。
當她往右迅移之際,阿烈放棄了看她,卻向相反的方向望去,心想”
“這一邊也應該出現一些奇怪的景象才是。”結果大門左邊完全空寂如故,而那個青衣女郎,亦從右連繞近花圃中的他們,默然站在兩三丈之外。
阿烈的目光遊掃過來,經過那青衣女郎之時,絕不停頓,好像沒有看見她的存在一般。
歐陽菁也轉頭四望,滿面盡是茫苦惱之,然後道:“你的頭別轉來轉去好不好?”阿烈忖道:“是呀!明知一切景象盡皆不真,有何可看?”口中使應道:“這真是毫無意義的舉動,對不對?我只是習慣地亂看一氣而已!你可曾瞧見什麼幻象沒有?例如幾十個沒有頭頸的人。”歐陽菁嬌軀微微發拌顯然害怕起來。但她卻不知不覺的轉頭四望。然後把面龐埋在他項肩之間,道:“沒有,我什麼都看不見。”既然她沒瞧見兩三丈外的青衣女郎,則此女必是一個幻影無疑。
他的目光再閃掠過那個青衣女郎,心中一邊作此猜測,一面又發現那女郎乃是用一塊薄薄的青紗,遮住了面龐。
這也許是遠遠望去。使人到她面貌朦朧不清之故了。他覺得很可笑,因為居然能夠很合情合理的解釋這個幻影沒有眼耳口鼻的原因,而事實上她只是一個幻影。假如這青衣女郎突然變成青面牙,七竅血。那時便又如何呢?豈不是萬分可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