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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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青雲道:“樊兄不外是生怕連累貴派,但這話又不便出口。這原是人之常情,兄弟一點也不敢見怪…”他的目光轉到裴夫人的面上,又道:無論如何,裴夫人曾經真心答允相助,雖然事終不成,但在下仍然是不盡。”裴夫人忙道:“高先生說那裡話來,你敢冒生命之險,敝派焉為了可能有株連之險而遲縮,樊老三…”她目光轉到樊泛面上,聲音中帶著怒意,道:“你怎麼搞的?難道我神鉤門中,盡是貪生怕死之人?”樊泛立刻道:“高兄誤會兄弟的意思而已。事實上,兄弟非是害怕受到株連,而是…而是怕引起一種誤會。”裴夫人一怔,道:“什麼誤會?”樊泛被迫不過,只好嘆一口氣,道:“我說出來,大嫂和高兄萬勿見怪。我是怕咱們大哥胡亂疑心。”裴夫人咬住嘴,出既氣惱又可笑的神。
高青雲則微微愕然,道:“你說的是裴大俠麼?”樊泛點頭道:“是的。”既已打開話題,便不再有所保留,又道:“我那位大哥仗義疏財,以行善為樂,處處使人佩服敬愛。只是有一宗,就是他對大嫂,時時很不放心…”裴夫人冷冷道:“我從未聽他提及過這一類的話。”樊泛道:“大哥也許不敢跟你說,可是這一次你定要北上之舉,曾經使他很煩惱,並且暗暗關照兄弟留意。”高青雲口道:“恕在下大膽多嘴,說到裴大俠關照樊兄之舉,那也是人情之常,何足為怪?莫非另有深意?”樊泛點頭道:“唉!大哥命我注意大嫂往的情形,也命我盡力防止大嫂與任何男來往,這話已很明白了。”裴夫人道:“他當真這樣說過?”樊泛道:“是的,因此,如果高兄假扮範寧,則大嫂勢必時時為掩護,接觸往來,不免十分頻繁。”高青雲道:“樊兄說得不錯。”樊泛道:“這等情形,如若被大哥得知,定必滿心嫉妒疑慮,只怕於大家均有不便。這便是兄弟的顧慮了。”裴夫人作聲不得,她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曾經有過陸一瓢的姦情,她便敢振振有詞的指責裴坤亮的措施了。
高青雲尋思一下,道:“既然大有不便,兄弟自是不能強求。”樊泛鬆一口氣,道:“那麼高兄另外有何妙計?”高青雲聳聳肩,道:“兄弟再想想看…”裴夫人突然道:“樊老三,你老老實實說一句,究竟是真心幫助高先生呢?抑或做個自了漢,但求無事?”她問得非常尖銳凌厲,樊泛無法逃避,非有一個明確答覆不可。
當下應道:“兄弟甚願有法子幫助高兄。”裴夫人道:“那麼你想一想,高先生扮作範寧之舉,你能擔當多久?換句話說,你可以給他多少天的時間?”高青雲接口道:“兄弟只要三天時間,以偵伺陸鳴宇方面的情況,大概已經夠了。”樊泛迫得沒有法子,只好道:“若然如此,兄弟就擔當下來,不向大哥報告此事。”要知他若不答應,雖然裴夫人仍可獨斷獨行,但問題就多了。第一點自然是裴坤亮接到報告,定必發生問題。
第二點是鳳陽神鉤門尚有其他的門下在洛陽,沒有樊泛的安排,定與高青雲碰面而洩了秘密。
現下樊泛一旦答應了,他就須得作種種安排,使本門之人,沒機會碰見高青雲,省得發生麻煩。
事情既經決定,樊泛便將他所知的情報說出來。高青雲聽了之後,歸納各門派的情形,再加以分析。
高青雲發表意見道:“據兄弟的看法,武林各大門派中,除了敝派之外,其餘的八大門派,加上丐幫、太極門、形意門和天龍派等,無不處於‘內憂外患’的可怕情勢之中。內憂是指極樂派,各派皆想把秘密投入此一教的門人查出來…”樊泛道:“是的,以敝派而論,大哥已有指令了。”高青雲道:“等一下再請教有關極樂教進一步的問題。現下且再論各派外患的問題,那就是化血門查氏後人。”他看出樊泛現出凝重的神,便又道:“查氏的問題,只限於七大門派,而事實上目下既已查出了真有這麼一個人,大家反而放心了。”裴夫人故作不解,問道:“放心什麼?”高青雲道:“這一點,這一宗使得七大門派互相猜忌驚疑的大案,已因有了明確的對象,局勢得以澄清。”他停歇一下,又道:“第二點,人人皆知查氏後人,雖有一身刀槍不入本事,但武功方面,末得真傳。
只要再有機會碰上,就可以把他收拾下。”裴夫人道:“那有這麼簡單?目下他去向不明,宛如從人間消失了一般。”高青雲道:“那是另一回事,總而言之,大家對外患一事,已稍覺放心。因此之故,大家得趁機會消除內憂。”樊泛道:“高兄才智過人,論事得當,兄弟甚為佩服。”高青雲道:“樊兄過獎,在下只是站在局外人位置的看法,胡亂猜測的,但無論如何,這一場風波之後,武林百年來的九大門派局面,必有變動,至少有兩派被刷下來,而由丐幫、大極門、形意門或天龍派等補上去。這便是各門派急於除夫內憂,力謀振作的最大原因。”樊泛眉宇間泛起憂,道:“高兄是旁觀者清,照你的看法,被刷下來的門派之中,可有敝派在內?”裴夫人柳眉一聳,不悅地道:“樊老三,你害怕得太沒道理啦!本派怎會被刷下九大門派之列?”樊泛道:“兄弟從不作掩耳盜鈴之事,本派分明實力已弱,除了大哥還可以與別派的一高手爭一之長短外,就沒有人拿得出去了,而大哥身為掌門,決計無法動輒出手,再說也是孤掌難鳴呀!”裴夫人想了一下,沒有駁斥,顯然樊泛之言有理。
高青雲道:“兄弟記得貴門派還有一位聲名極著的高手,反而裴大俠武功的成就不甚為世所知,但樊兄卻…”裴夫人道:“你說的可是彭老五彭深?”高青雲道:“正是他。”裴夫人.道:“他的外號叫做鳳陽子,十年前已因故離開鳳陽,跡天下,雖然還是神鉤門中之人。但事實上有問題發生之時,找不到他。因此,他武功縱然極好,但與敝派盛衰,並無幫助。”高青雲頓時猜出彭深離開之故,那一定是與裴夫人有關。因為裴坤亮嫉妒,而彭深則外號“子”這兩點加起來,不問可知了。此外,神鉤門的內憂,也不難猜出就是這個鳳陽子彭深了。
裴夫人道:“彭老五近三四年來,音訊全無,實在奇怪得很。其實他是個很正派的人,子之名,似無據。”樊泛搖搖頭,道:“大嫂,他在家雖然規矩,但在外頭卻有點無法無天,你那裡知道?前幾年有幾個案子,告到大哥那兒來。但老五得很,怎樣也找不到他。”裴夫人很驚奇地哦一聲,道:“我一點也不知道,這樣說來,你大哥那幾趟出門,竟是為了搜老五?”樊泛道:“是的,你也知道,除了大哥親自出馬,誰也制不住老呀!唉!這個傢伙,如果正正經經,本門就不至於受到被刷的威脅了。”裴夫人突然問道:“樊老三,你大哥有什麼指令?”樊泛怔一下,道:“這個…這個…”裴夫人不悅:“我也不能知道麼?”高青雲忙道:“這等事情,自是不便在兄弟面前討論。”樊泛道:“那倒不是,而是因為此事涉及一個女人在內,如非不得已,不該提及她的姓名或出身等等…”他沉一下,又道:“大致上的情形是,大哥命我從極樂教以及一個女人身上,調查本門有沒有人參加該教。他本人則從事徹底調查本門每一個較有地位的人的一切行蹤。因為他很懷疑彭老五如何能每次都及時逃掉?”裴夫人大興趣,道:“這女人是誰?”樊泛道:“大嫂別問行不行?”裴夫人哼了一聲。道:“我問不過是給你面子而已。”樊泛已是五十多歲之人,何等老練,但這刻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道:“好!好!大嫂不給我面子更好…”裴夫人微微一笑,道:“你錯啦!我意思說我已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只不過給你面子,故意問問你罷了。
試想這個女人既然不可隨便洩身份,可知不是普通人家,定是武林有名的人。再者她必是在洛陽居住,對不對?”樊泛頓時目瞪口呆,做聲不得。
裴夫人道:“現在你可以說出來了吧?”樊泛道:“大嫂如不見怪,兄弟還是不講的好。”裴夫人道:“洛陽城中只有那麼兩個女人,算得上有點名氣,一位是千斤拐尹婆婆,一位是紫衣玉簫吳丁香。”高青雲嘴道:“千斤拐尹婆婆年逾七旬,擁有北六省兩大鏢局,以年紀而論,一定不會是她,對不對?”裴夫人道:“好啦!剩下的一個就是吳丁香了。她年紀比我小,人也長得美貌,再說她十年前,曾在江湖上跑過一陣子,闖出了‘紫衣玉簫’的名頭。我們老五認識她,以至結下孽緣,並不是稀奇之事。”樊泛沒有作聲,分明已經默認了。
裴夫人又道:“好啦!你快點把偵查所得,告訴我們。然後我們就撇開這個話題,趕快商量通盤大計。”樊泛無可奈何,道:“兄弟暗中窺伺吳丁香,可是兩天以來,總沒見她出門。據我從別的線索所知,她自從嫁給姚文泰之後,就罕得出門了。”高青雲道:“姚文泰以大天罡掌力成名,自從崛起之後,三十年間,使門詐衰微已久的洛川派,得以重振聲威,目下分佈關洛甚至南方的門人,已經成名的也不少了。假如彭深在吳丁香婚後,還與她有往來,恐怕早就被洛川派之人察覺了。”裴夫人道:“這話甚是,吳丁香儘管婚前有過男友,但既然嫁與鼎鼎有名的姚文泰,情況就大大不相同了。”樊泛手皺眉,道:“若是如此,那就好了。”言下之意,竟是並不認為如此。
裴夫人道:“你心中有何疑竇?”樊泛道:“姚文泰在洛陽城中,可以算得是地主身份。但他這次居然全不面招待一番。老實說,咱們這些門派之人,那一個都有足夠的地位、受他款待的,何況一下子來了這麼多?他卻不面,顯然大有問題。”裴夫人道:“各人有各人的事情,縱然有點失禮,但也無人能怪責他。”樊泛道:“表面上可以這麼說。但事實上姚文泰不在洛陽。這原因我昨夜才打聽出來,可花了不少錢呢!”裴夫人和高青雲都一向到真有問題了,因為洛陽本是洛川派的發源地,姚文泰豈可不在此居住?
樊泛道:“兄弟花了二百兩鉅款,才從姚府的幾個下人口中,探悉內幕。原來姚文泰雖是五十多歲之人,但四年前,竟戀上一個未滿二十的女孩子。吳丁香情倔強,說什麼也不許姚文泰納寵,因此兩人曾經大鬧過許多次。最後姚文泰迫不得已,帶了新歡,到長安定居。”高青雲馬上就發現其中的漏,道:“他用不著走那麼遠呀?”裴夫人道:“對,他儘可以在城中另營金屋,又或者在附近如宜陽、沁陽甚至開封等地,也比長安方便啊!”樊泛道:“這消息的值錢就在這裡了,據說吳丁香揚言,要暗殺姚文泰和那女孩,假如他們居住在五百里之內的話。”裴夫人微笑道:“這倒是不得不怕之事。”高青雲道:“吳丁香以前在江湖上走動時,武功雖然不錯、但與姚文泰還不能相比,如此有何可怕之有?”裴夫人道:“唉!你還沒成家室,所以不曉得其中的奧妙。我告訴你,天下間沒有比謀殺親夫還容易的事了。”高青雲道:“當真這麼可怕?”裴夫人道:“試想一個與你共同生活了多年的人,對於你的格習慣,以及你的弱點,無不了如指掌。若要暗殺你,那還有不成功的麼?尤其可怕的是她已豁出命,全然不須顧慮國法制裁及親友責難,自然更是容易不過、”高青雲道:“怪不得連一派掌門的姚文泰也嚇得躲到長安那麼遠了。”樊泛接口道:“他這一去,數年下來,洛川派等如已移到長安。這兒的姚府,罕得有人出入,只剩下吳了香獨自居住。”裴夫人道:“哦!這麼說來,彭老五大有機會呢?”樊泛道:“正是如此,何況吳丁香嫁給姚文采之後,不但沒有生育,還把洛川派獨門大天罡掌力練成。她的武功,與十多年前大不相同。她間雖然罕少離開姚府大門,但誰知道她晚上如何呢?”高青雲道:“樊兄這是猜測的?抑是有點據?”樊泛道:“當然有據啦:據我探悉,吳丁香獨居在最後一進,再後面就是花園。府中尚有十餘下人,都不準踏入這一進屋子,只有她自己貼身的四名涯環和兩個孃姨,為她傳遞命令,以及服侍她的起居。”他停歇一下,又道:“請注意這一點,那就是別人不許入屋,而那些丫環、孃姨,又皆是她帶來的人、自是可靠。”高青雲沉道:“這等情形之下,她就算另結新歡,同居府中,也不會被任何人發覺。”樊泛道:“正因此故,我才認為有沏查的必要。”裴夫人道:“乾脆進去看看,馬上就水落石出。”樊泛道:“不行,吳丁香再膽大妄為,也不能不忌憚姚文泰三分,所以她一定嚴防被人越屋入窺的可能。”裴夫人唔了一聲,道:“這話甚是有理。”高青雲忽然到十分厭煩,但覺這些人都用虛偽的外表,把自己遮掩起來。如裴夫人、吳丁香等皆是。
他對這等通姦之事,並非看得太少,而是忽然間深人的虛偽,因而生出十分厭倦之。
他差點就拂袖而去,但迴心一想,自己千方百計,不惜用生命去與人魔沙天桓的傳人周旋,並不收取任何人的報酬,且不為聲名,而且事後也不會有人向他表示。可是正因他不取報酬,才不可丟下不管。
裴夫人的聲音把他驚醒,她道:“高先生可有好計?”高青雲故作沉思之狀,其實心裡很不耐煩。因為他顧自己的任務,已忙不過來,那有工夫管這閒事?
他正要搖頭,可是目光無意中掠過裴、樊工人面上,突然發現他們都十分專心地等候他的答覆。
這種情形,不問可知,是因為他“白刺客”的聲名,使他們心存敬意,相信他必有出入意外的辦法。
事實上他敢情也真有辦法,當下心中暗暗嘆口氣,說道:“如果叫兄弟借箸代謀,愚意以為先從更為微細的地方,著手調查,等到確知吳丁香真有情人,方可入府。”樊泛起一絲苦笑,道:“兄弟豈有不顧之理?並且兄弟也曾在這方面著手,例如小心從四下觀察屋內曬涼的衣物,看看有沒有男人的等方法…可惜白費了許多工夫,還是沒有一點頭緒。”裴夫人道:“這真是很棘手的難題呢?”高青雲道:“樊兄可曾在食物方面著手麼?”樊泛道:“不行、吳丁香並非一兩個人住在後宅、而是有六個婢女僕婦之多,就算購買時,比較咱們估計的份量多些,也不會顯著。換句話說,她們七個人的食量,和增加一個男人的食量相比所差有限,是以無從著手。”這個從食用方面調查人數的方法,江湖上經驗豐富之人,都非常重視而予以採用,也極是有效。
高青雲搖頭道:“此法太簡單了,而且不切實際。因為人家可以一次購買百數十斤米麵,你必須苦苦等候,方始計算得出每平均耗食量。所以咱們不用此法,而是從青菜與類方面著手方可…”他停歇一下,又道:“凡練武功之人,耗量倍於常人。尤其是並非貧寒出身的人,更是有此習慣。此外,昂貴的青菜也是一條線索。”樊泛點頭道:“市場方面,我有法子查出。”高青雲道:“其實最重要的是,你們自然曉昨彭深有什麼特別嗜好,便可以從這一方面著手調查…”裴夫人沉付想,道:“他有什麼嗜好呢?”樊泛道:“我知道,他最愛吃冰糖,以及用冰糖的各式甜食,每天都吃不少。”高青雲忖道:“見微可以知著,裴夫人連彭深的嗜好也不知道,可見得他們之間,決計沒有特殊關係了。”這時、他又對裴夫人的觀變得好些,說道:“冰糖在南方雖然不算一回事,但在洛陽,大概沒有幾家雜貨鋪有得出售,這就不難打聽了。”樊泛甚喜,道:“我回頭就命人前去調查。”高青雲道:“現在談談陸鳴宇的事,樊兄可有法子使兄弟與這個人接近?”樊泛點頭道:“陸鳴宇午晚兩餐,都在會賓樓,咱們到那裡之見機行事,說不定可以同席共食呢!”高青雲道:“第一步如此便好,兄弟必須測驗一下他的服力,瞧瞧能否看破兄弟的化裝、才能談到別的。”裴夫人愁道:“如果他看出來的話如何是好?”高青雲道:“此人城府深沉,決不會當場發作。只要有這等跡象,咱們馬上想法子,一定來得及的。”他又轉向樊泛道:“樊兄可曾聽到歐陽菁的消息?”樊泛道:“有,有,她今晨剛剛到洛陽來。”高青雲搖搖頭,道:“這丫頭何必淌入渾水中。”裴夫人道:“你可知道,她是非常危險的人物?”高青雲大覺稀奇,道:“她是危險人物?這話怎說?”裴夫人道:“眼下各派群雄,薈萃洛川。明是七大門派與化血門查家之爭。暗則是天下武林各家派,在有意無意之中,對付極樂教。而在九大門派當中,又有不少門派,面臨被刷出榜外之險。而這一點、反過來說,便是有好些家派,想趁機踏如九大門派之列。因此。
形勢之複雜變幻,彼此之間,矛盾之多,難以傾述…”高青雲道:“裴夫人三言兩語,就把如此混亂的局勢,講得清楚明白,實在令人佩服。”裴夫人沉重地嘆口氣,又道:“除了剛才所說的情形之外,還有更復雜的問題,例如高先生,就已使得敝派的地位變得更奇異微妙了。”她雖然不曾提到阿烈此人。但高青雲仍然能夠會意,那也是使局勢變化得更復雜的重大因素之一。
裴夫人又道:“好啦!現在說到歐陽菁了。她身為冀北歐陽家的小姐,本來各門派對她都不會動任何念頭。因為誰也不願招惹歐陽老怪那等強仇大敵,但眼下可以數得出的,就起碼有七八個家派想利用她。”高青雲是何等人物,一點就明,道:“大家想利用她的死,嫁禍別人,是也不是?”裴夫人道:“不錯,尤其是陸鳴宇,便希望能利用歐陽老怪,消滅一些敵人。”高青雲沉道:“她果然處於很危險的境地中。”裴夫人道:“由於她足以掀起與血羽檄幾乎相等的災禍紛擾,聽以我形容她是‘危險人物’,也不為過。”高青雲眼光轉到樊泛面上,道:“樊兄能不能打聽出她落腳之處?”樊泛點頭道:“這事何難之有?”他迅即出房而去。
房中只剩下高、裴二人,高青雲忙道:“裴夫人,今咱們聯結起來,共抗強敵,在你而言,助我即是自助,這一點希望裴夫人能充分了解。”裴夫人點頭道:“我省得啦!聽你的口氣,莫非把歐陽菁之事給我?”高青雲道:“是的,這幾天阿烈還不能面,只好由咱們保護她,你設法哄她跟定你,便是上上之策。”裴夫人道:“慢著,如若她跟定我,陸鳴宇卻把她暗殺了,歐陽老怪豈不是把我認定是兇手,我可不能不防。”高青雲道:“陸鳴宇方面,我反正要全力對付他們,所以若是利用歐陽菁為餌,誘殺一兩個高手,也是減弱他們實力的妙法。如果其他家派,想利用歐陽老怪消滅你風陽神鉤門,以便有機會擠入九大門派之列的話,你出手而到不妙之時,不妨透一個消息,那就是北邙派已經元氣大傷,業已被刷出榜外了。因為北邙三蛇,已死其二。”裴夫人為之目瞪口呆,道:“你如何知道的?”高青雲道:“我如何得知,你無須追究,反正北邙派三蛇,只剩下祁京一人。”裴夫人道:“這確是解圍妙計,人家一聽已有填補的機會,定必趕快集中力量作各種準備,豈肯結怨於我?”高青雲道:“那麼你答應把歐陽菁來了?”裴夫人遲疑一下,才道:“好吧!但得告訴我,阿烈現下在什麼地方?”高青雲道:“你知道了又有何用?”裴夫人道:“我必須以阿烈之名,方騙得動歐陽菁。萬一她迫得我非告訴她不可之時,我也有個待呀!”高青雲道:“不行,阿烈的所在,誰也不可得知。”裴夫人道:“哦!這樣說來,阿烈已找到逍遙老人,正修習化血神功了?倘若如此,你不會怕有人打擾他的。”高青雲對這個女人的才智,的確到很佩服。
他微微一笑,道:“你猜得很對,所以你不必多問啦!”裴夫人聽了,反而狐疑起來。
原來世上有些現象很奇怪,人們往往深信謠言,說真話反而不信。
高青雲這一承認,裴夫人反倒不肯相信了。
不過她也明白再也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便打消追問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