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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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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烈想了一陣,忽然大悟,忖道:“是了!他們這般說法,用意不外兩點。一是誘我立刻趕回乙木宮去,二是我可能不相信,因而潛往那村內探視,當然極樂教在這兩處,已經布了羅網,等我自投其中。”他心中冷笑一聲,又想道:“但我剛從乙木宮逃出來,那兒也算得是龍潭虎麼?”對於極樂教,他略有輕視心。但旋即惕然尋思道:“不對,假如我這將回轉去,一定得深入宮內找尋阿菁的所在,這樣,形勢自然大大不同了。”現在須得決定如何做法,設法冒險去救她,或是悄然逃離此地,只有這兩條路而已。

說到冒險救她之事,他如果是深諳武功,也還罷了。無奈他只仗著力大身輕,以及目力過入而已。這些長處,碰到高手,自是失去作用。

但若要他舍下歐陽菁,不管她的安危,一逕逃走的話,這又不是他這種人做得到的。

何況他自己覺著歐陽菁對他頗有意思。兩人之間,已生出了某種情,這等情況自然更無獨善其身的可能。

原則上,他定要救出歐陽菁,問題是採取什麼辦法手段,方有成功之望?

他不願意打草驚蛇,所以悄悄退開,摔到一株樹上,紹匿在濃蔭之中。

他一面尋思計較,一面遊目四顧。忽見一條人影,快逾閃電,落在他早先藏身的樹叢內。

阿烈不由得大為慶幸,因為他拾好早一步走開。不然的話,便得被這個人揪了出來無疑。

那條人影匿於樹叢內,面貌衣服都瞧不清楚,阿烈甚驚奇,想道:“奇了?我本以為這人是極樂教高手,四下搜索險僻的地方,甚至可能是因為我兩次擲石的聲響,把他引過來搜查。但現在看起來,這人又不是極樂教之人。”不過在他印象之中,這個人撲入樹叢之時,那種迅猛兇厲的姿式,頗有老鷹攫兔的意味。

只見那人在樹叢內躲了一會,從地上撿了一塊石子,向陳三等人前面丟去,一如阿烈剛才所做過的一樣.

陳三和李宗俱愣然顧視,接著便互相對答。內容果然與剛才的大同小異,可見得的確是奉令如此說的。

樹叢內那道人影,伏在地上,非常輕巧快速的滑出來。看起來他似乎是在草尖上沒行一般,既迅快而又沒有聲息。

轉眼間,他已游到李宗後面,身形暴起,直向樹上的陳三撲去,快得如同電光一閃,頓時把陳三了下來.

奇怪的是陳三既無聲息,而地上的李宗也不曾叫喊,阿烈雖然目光受樹上枝葉擋阻,瞧不真切。但仍然可以意會得到那人是同時發動攻勢,已把李宗制住了。

這等身手,直把阿烈瞧得目瞪口呆,心中無限佩服,忖道:“此人武功之高,只怕還在程真人之上。”但見那人已拖了陳三,縮回剛才那樹叢後面,低聲喝道:“你想死還是想活?”陳三隻能開口,聲音發抖地道:“小…小的當然想活。”那人冷冷道:“那麼你把所知之事,一一說來,首先是關於村中那女孩子的事。”陳三吶吶道:“小的一定…從實招出。”他停歇一下,才又道:“那位姑娘臥病上,所以敝宮之人,一到就抓著了毫無困難。”那人冷冷哼一聲,道:“你們專撿軟的欺負,我且問你,那女孩的姓名.你們查出了沒有?”陳三道:“聽說是什麼歐陽家的,敝宮有人認得她。本不須詢問。”那人道:“哦!原來是冀北歐陽家的人,那麼這個女孩子必是歐陽菁了。奇怪!她如何會紀到這兒來?有何用意?又如何會生病?”陳三訝道:“你老和那姑娘不是一道的麼?”那人冷冷道:“不錯,我且問你,現在這歐陽姑娘在什麼地方?”陳三道:“她…她還在那村中。”那人道:“胡說,現下還在村中?”陳三急忙道:“小的可以起誓,這是上頭的主意,認為宮裡太嚴密,敵人一定不敢去冒險。所以放在村中,反而可以釣到大魚。”那人道:“這話頗有道理,你可知道我將怎麼做麼?”陳三駭然道:“小的…小的不知。”那人道:“假如你肯幫助我,我就不致如此的左右為難了。”陳三忙道:“你老即管吩咐。”那人道:“我想派你趕去冀北歐陽家,報告此事。而我卻盡力去救歐陽菁。這樣,即使我也失陷了,世上仍然有人知道,對不對?”陳三茫然道:“是,是的。”那人冷冷一笑,聲音中透出森寒殺機,使人聽了不寒而慄。

他道:“但我信不過你,所以只好教你和那同伴一道去見閻王了。”陳三隻說得一聲“饒命”那人掌勢落處,拍在他背後,陳三頓時無聲無息了。

那人站起來,阿烈看得清楚,只見他一身緊身人行衣,結束的十分俐落,背上著一口長劍,年紀約是四十餘歲,長得頗為清秀。

他底毒辣澈底的手段,使阿烈不知佩服好,抑是不以為然的好?但總而言之,他不是極樂教之人,而且有搭救歐陽菁之心,這一點才是最重要的。

阿烈躍落地上,說道:“前輩請勿誤會動手。”那人身子微微震動一下,轉頭向他望來。但大概光線太黑,所以他睜大雙眼,仍有濛之態。

阿烈道:“前輩的言語和行動中,已顯示出乃是乙木宮的對頭,因此在下才敢面。”那人走近幾步,眼光凝注他面上,冷冷道:“你是誰?我又怎知你不是極樂教之人?”阿烈道:“在下白飛卿,正是極樂教佈下羅網所得的人物,在那樹於裡的姑娘,便是與我一起的。”那人沉一下,才道:“假如你是極樂教之人,隨便冒認,亦無不可,老實說,我可真有點不放心。不過,看你的樣子和態度,卻又有點可信。”阿烈道:“前輩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咱們不走同一路,並無妨凝。假如我不現身出來,前輩亦無法覺察,對也不對?”那人道:“這正是我剛想到的,若非如此,我焉肯有點相信你?你既然已經面,可見得必定有話跟我說,我猜得可對?”阿烈道:“不錯!在下第一點想請教的前輩的稱呼。”那人遲凝了一下,才道:‘我姓賀名偉,只不知你聽過我的姓名沒有?”阿烈歉然一笑,道:“在下實在算不上是武林中人,見聞亦陋,因此之故,竟沒聽過賀前輩之名。”賀偉道:“那也不足為奇,我雖是少林派之人,但在江湖上算不上有名人物。”阿烈肅然起敬,道:“原來賀前輩是少林派的,無怪那兩個守衛不堪前輩一擊。”賀偉傲然一笑,道:“他們只是鼠輩而已,收拾他們實在不算一回事,何足道哉!”話雖如此,阿烈卻到他口氣間不無沾沾自喜之意。

現在的阿烈,遠非以前可比了。對於世間形形的人心,以及光怪陸離的世相,已大體認識。

因此,他對這位少林高手評價,立刻降低了許多。心想:“假如我這話是向程真人說的,他必定不會有這等口氣。”只聽賀偉又道:“那麼白飛卿你對那位姑娘有什麼打算沒有?”阿烈道:“這正是在下想向前輩請教的第二件事,在下出門不久,對江湖上的事情,不大懂得。因此完全猜想不出極樂教如何對付那位姑娘?”賀偉道:“你知不知道她的姓名?”阿烈道:“當然知道啦!她姓歐陽,名菁。”賀偉道:“你們如何會湊在一起?可是親友麼?”他搖搖頭道:“在路上碰到的,那時候有一個叫做鬼厭神憎的人,想加害於她。是我暗中助她躲起來,不過其後仍然被曾老三找到。他們都因此而受了傷,一路追逐,不知不覺闖到這個可怕的地方來了。”賀偉道:“哦!原來如此,那麼你本身也一定武功高明,只不知是向誰學的?”阿烈道:“在下全然不懂武功,只不知您信不信?”不用說,那賀偉定然不相信他不懂武功,阿烈連忙又加上一句,道:“在下比一般人身輕力大,眼力也好得多,所以逃跑起來,別人總追不上我。”賀偉這時才略為相信,道:“假如的確如此,未免是罕有的奇聞了。”他想了一下,才又道:“我認為此刻不妨趁敵人尚未發現屍首以前,速速潛入村中,如果救得歐陽菁,便立即遠走高飛。”阿烈道:‘這辦法好是好,但…”他本想問賀偉可有其他任務?照理說他既然在此地現身,必定事出有因,所以他怕耽誤了人家的任務。

賀偉已經接口道:“你怕有危險麼?不必耽心,我還沒有把這極樂教中的人,放在心上。”他傲然地摸摸背上的長刀,又道:“我的無敵神刀絕藝,至今尚未逢過敵手。如果他們擁有足以與我一拼的人物,恰是我求之不得的事。”阿烈心中不知如泛起了難以相信之,忖道:“連程真人那麼大名氣,武功那麼高的人,也對這極樂教十分忌憚,步步小心。你難道就勝得過程真人麼?”他當然不會洩此一心意,當下道:“既蒙賀前輩幫忙,自是最好不過的事了。”兩人向那村落奔去,初時阿烈帶頭,走得很慢,左顧右盼,唯恐碰到敵人的伏椿。

但走出一段路,賀偉就領先了,也毫不畏懼地向前奔行,速度甚快。不一會,已抵那座村落。

賀偉這時才警戒地伏低身子,向村內竄入去。他兩個起落,已到了歐陽菁所借居的屋子外面。

他回頭等阿烈走近,輕輕道:“在那一間屋子裡?是不是這一間?”阿烈點頭道:“是的,前輩如何曉得?”賀偉淡淡一笑,道:“江湖經驗豐富的人,許多事一望而知,不足為奇。”阿烈道:“幾時在下能學這些本事,那就好了。”他上前去推門,賀偉搖手阻止他,自己一溜煙般竄上屋頂。

阿烈也輕而易舉地躍了上去,緊緊跟著他。賀偉在黑暗中皺了皺眉頭,瞪他一眼,這才飄身下地。

他的表情,再阿烈的夜眼中,完全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落地後,阿烈轉到房門口,心中又興奮又緊張,伸手一推,房門立時無聲無息地推開了。

只見房內油燈點得相當的亮,上躺著一個女子,例身向外,而恰好向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