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臥虎藏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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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捲風情萬種第一百一十二章臥虎藏龍一個青衣年輕人忽然走了進來,喧囂的客棧忽然就沉寂下來,青衣人身形修長高瘦,但神情嚴肅,一副難得出笑容的樣子,卻能予人冷靜自若的覺,說不出的孤單高傲,卓立不動,他的右手緊緊握看一柄刀,蒼白的手,漆黑的刀!
青衣人冷冷道:“我叫燕雙飛,每天至少要花四個時辰練刀,從五歲的時候開始就刀不離手,手中的這把刀至少已用了二十年,三月來我已經擊敗了十七名江湖刀客,獨斬川鄂七寇,素聞趙幫主長刀所向無敵,故今特來挑戰!”雖然面對身經百戰,震撼天下的戰神,他眼中充滿了無畏勇氣,並沒有絲毫畏懼。
燕雙飛緊握刀柄,雙眼發出興奮神聖的目光,非常渴望與擊敗名動天下的趙烈,這把刀幾乎已成了身體的一部分,他使用這把刀,幾乎比別人使用自己的手指還要靈活如意,這把刀已經不僅是一把刀了,人與刀之間,已經有了種別人無法瞭解的情。
趙烈輕輕放下了手中酒碗,仔細凝視燕雙飛手中漆黑的刀,受到了一種勇往直前的刀道神,不論這個年輕人的功力深淺,就是他身上出的尚武刀魂和堅定氣魄足以讓人尊敬欽佩,他微笑道:“刀是好刀,我先敬你一碗烈酒!不過想要與我動手,必須先擊敗無形刀張旺財。”張旺財微笑著出了其薄如紙的“無形無影無痕刀”此刀平時能像帶般纏繞間,巧妙藏在衣下,刀身百鍊千錘,可柔可剛,變換萬千,刀身散發出溫柔的淡藍光芒,淡得讓人幾乎無法察覺。
燕雙飛目光堅定,凝視著自己握刀的手,手冰冷而蒼白,漆黑的刀在鞘中深藏不,誰也不知道它的利鈍,刀驀然出鞘後,鋒刃己現,漆黑瑰麗而耀眼,誰也不敢輕攫其鋒,漫天都是漆黑的刀芒。
張旺財手中的薄刀忽然沒有蹤跡了,無形無影,若有若無的淡淡刀光如同絲絲點點光影穿透了虛空“叮”的一響,所有動作突然凝結,大地間的萬事萬物在這瞬間似已全部停頓“無形無影無痕刀”如同柔軟絲帶沒入了他的間,不留任何痕跡。
燕雙飛的刀就停在了張旺財咽喉方寸之間,卻沒有劈下去,整個人也似已突然凝結僵硬,一張英俊清秀的臉卻充滿了驚駭與恐懼,額頭上的幾縷頭髮忽然順著臉龐滑落下來,很快飄散在風中,臉看來就像是他的刀,黑裡透青,青得可怕。
趙烈對燕雙飛微笑道:“你知道今為何落敗嗎?華麗絢爛的變化不過是刀道之皮,刀法到了沒有變化時,返樸歸真,化繁為簡,快若驚虹,那才是刀法的髓,沒有變化就是超越了變化的極限。”燕雙飛蒼白的手握緊了刀柄,似乎驀然想通了什麼,眼神發亮,心中依然只有手中的這把刀,忽然抬頭堅定道:“總有一天我會擊敗天下所有刀客,達到刀道巔峰。”他轉身走出了客棧,走得很慢,可是並沒有停下來,板依然筆直如刀,腳步異常沉穩,即使死亡就在前面等著,他也絕不會停下來,年輕的眼神依然對未來充滿期待,執著而痴。
趙烈眼中盪漾著欣賞笑意,非常喜歡這位倔強勇敢的少年,他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蓬朝氣和頑強不屈的神,看到了江湖的多姿多彩和熱血澎湃,江湖總是充滿了漏*點,江山代有才人出,江湖總歸是年輕人的天下,年輕人也正是黑虎幫稱霸江湖的基,黑峰三十二騎也補充了數名幫中百裡挑一的少年豪傑,年紀輕輕就已經挑起了大梁。
江湖註定沸沸揚揚,風起雲湧,難得片刻寧靜。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忽然遠遠傳來,自遠而近“蹬,蹬,蹬!”一聲接著一聲,似是走得十分緩慢,不少人只覺耳鼓被震得“嗡嗡”作響,過了半晌,一個魁梧大漢走了進來,鼻長薄,眉和眼睛間的距離比常人大,頭髮眉濃如鐵絲,留著短鬚,活像個刷子,輪廓分明,是個頗具男陽剛魅力的中年漢子,容陰冷,形成一種孤高冷傲的氣概。
鄭東低聲對趙烈道:“此人乃是藏劍山莊的主人霸劍錢天雷,身高七尺六寸,重一百八十四斤,使一把長柄重劍,全長五尺三寸,重七十九斤,天生神力,據說乃有一副打不死的銅筋鐵骨,一股悍不畏死的剽悍之氣,一套無堅不摧的劈天開地三十六劍。”錢天雷傲然道:“在下乃霸劍錢天雷,藏劍山莊中藏有幾壇數十年的美酒,聽說威震天下的武林戰神在這裡飲酒,故希望能夠與趙幫主豪飲幾壇,隨便見識一下趙幫主驚天動地的刀法。”趙烈凝視高大威猛的錢天雷,忍不住輕輕搖頭,轉身對葉飛淡淡道:“葉飛,你就出手和錢大俠切磋幾招,他的劍招乃是從無數次艱辛血戰的經驗中練出來的,樸實簡單,狠毒有效,不要太大意。”錢天雷沒想到趙烈竟然如此輕狂,他霸氣人的臉龐頓時漲成豬肝,傲然持劍對葉飛道:“你就是劍帥葉飛吧,老子今天就先滅了劍帥,再挑戰武林戰神。”手中巨劍上黃金口的劍柄和劍鍔都擦得閃閃發光,散發出耀眼奪目的光芒。
葉飛面無表情,不苟言笑,隨手拔劍刺出,其勢之盛,其速之急,足以令人望之變,堅硬劍身好似蛇身般叉縱橫,帶起了層層晃盪的透明波,閃電般拉出了數道蜿蜓扭轉的劍芒。
錢天雷大驚之下,雙手持黃金重劍,出手就是“劈天開地三十六劍”抖出了一條長達兩三丈的裂裂爆光,在一陣劈哩叭啦的長響中,連爆不停的劍光唰然前,裂然暴擊,帶著強閃的烈芒,不愧霸劍之威名。
葉飛悠然飄起“大海之心”正正地刺出,劍身泛起海閃閃,宛如千百層波濤閃動,酒樓轟然一震,劈哩劈啦的爆音續來,頓了一頓,緊接著長芒爆閃,連連撞來,劍芒厲烈無比,使得錢天雷凌厲的劍網簾崩張,然後叭地一聲“大海之心”就這麼穿網過波,芒中的強閃爆音,較之前更加地猛烈,宛如地裂山崩般地駭人。
霸劍錢天雷踉蹌著朝後退出,雙手劇烈抖動,幾乎不能握住手中重劍,豬肝臉龐變得慘白,滿臉羞愧,沒想到竟然不到十招就敗了,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低頭準備匆匆離開。
趙烈忽然悠悠笑道:“錢大俠不是帶來了幾罈美酒嗎?怎麼我沒見到呢?”輕描淡寫的話語中,不經意間就透出淌在血中的幾分輕狂。
錢天雷尷尬地揮手,幾個頭束金冠,身著紫羅衫,懸著長劍的年輕人抬著幾罈美酒走了進來,他們劍鞘上的寶石閃閃生光,劍穗上懸著龍眼般大的夜明珠,可是此時錢天雷本無顏留在客棧,狼狽不堪地帶領這些威風凜凜的少年離開,全然沒有來時那種氣勢洶洶的氣焰。
客棧中頓時爆發出獷豪放的叫好聲,不少江湖豪傑紛紛起身高聲恭維奉承,此起彼伏,氣氛異常熱鬧“霸劍錢天雷得虛名,簡直不堪一擊!”;“武林戰神戰無不勝,就是江湖泰斗少林派也無法阻擋!”
“劍帥葉飛劍法如神,無人可擋!”
“黑虎幫高手如雲,乃是天下第一大幫。”
…
鄭東搖頭嘆息道:“真是樹大招風呀,這些江湖客也不掂量自己實力,照這樣下去,我們兄弟幾乎沒有機會痛快喝酒,總是被這些所謂的高手大俠打擾了興致。”趙烈凌空把錢天雷帶來的酒罈到手中,輕輕拍開封泥,濃烈的酒香頓時瀰漫在空中,心中難免出幾絲得意,忍不住痛快道:“錢天雷雖然金玉其外,不過這些酒倒是罕見美酒,不愧藏劍山莊美名,總算藏了些好酒,哈哈,今我們兄弟不醉不歸!”人群中忽然走出個身材矮短臃腫的肥胖老婦人,滿頭銀絲般的白髮,幾乎已禿落一半,身上穿著件寬大舒服的麻布衣衫,手裡拄著長達九尺,幾乎比她身子高出一倍的木杖,息著走了過來,長長嘆了口氣,望著趙烈喃喃道:“年輕人好大的口氣,未免太狂了,本沒有把天下武林放在眼中。”鄭東剛才望見葉飛和張旺財技驚四坐,此時躍躍試,早就按捺不住了,身而出,高聲道:“沒想到又有高手來向幫主的挑戰,真是麻煩,不如我先陪老人家過幾招吧。”趙烈似乎沒有看到白髮蒼蒼的老婦人,隨意微笑道:“鄭東,你出手不要太重,點到為止。”他一邊說話,一邊忙著不停和旁邊敬酒的江湖豪傑痛快飲酒,渾身散發出輕狂而懶洋洋的獷氣質。
老婦人面如圓月,一張滿布皺紋的臉,長長的頭髮都已全白了,已是個歷經風霜的老人,滿帶著親切的笑容,面對身邊數個手橫利刃的彪形大漢,似是本未曾瞧見,語聲更是溫柔慈祥“黑峰三十二煞也算是相當當的漢子,可是怎麼加入黑虎幫後變得如此目中無人。”鄭東並沒有絲毫憤怒生氣,依然微笑著出拳,氣度沉穩,拳頭的衝力帶著旋力突然響起了氣芒破空的厲嘯之音,顯然這些年功力大進,拳法臻完美凌厲,早已不是當年盤踞山頭的綠林草莽。
老婦人輕輕握住了長達九尺的木杖,芒內聚於其中,閃耀的金每起,唰地一聲,金芒宛如波般滾滾而出,幻現出宛如冰雕的漫天凝影,不但穿破了鄭東渾厚凌厲的拳風,而且木杖變幻詭異難測,巧妙地橫杖側擊他的肘關節,似乎突破了時空限制,功力之高駭人聽聞,所有變化不過火光電閃的瞬間,眼看鄭東的右臂將被木杖生生擊斷!
葉飛和張旺財大駭之下,紛紛刀劍出鞘,不料空中忽然閃現出淡淡的藍身影,趙烈搶在兩人前面出手“砰”的一聲悶響,他伸出右手接住了雷霆萬鈞的木杖,左手還端著剛喝了一半的酒碗,事發突然,本來不及放下酒碗,動作看來雖然容易簡單,但其中之微妙變化,卻當真妙到毫巔,時間差不得半分,勁力也錯不得半分,動作懼是不差不錯,恰到好處,叫人看了固然舒服已極,又不得不拍案叫絕。
熱鬧的客棧頓時寂靜下來,趙烈眼中出驚異目光,剛才竟被對方強大真氣震得胳膊發麻,虎口發抖,左手端著的酒碗驀然無聲碎裂為粉末,醇香的美酒悠然灑落空中,他似乎沒有覺到酒碗悄然碎裂,而是靜靜凝視眼前弱不風的老太婆,神凝重,久久也未說話。
鄭東朝後退出幾大步,此時渾身冷汗淋漓,眼前還在浮現剛才那匪夷所思的木杖,深深氣,伸手抹去額頭上汗水,驚魂未定,不由到了一絲後怕。
老婦人“簌”地收回木杖,直的板瞬間變得彎曲如蝦,恢復了風燭殘年的模樣,臉上出親切笑容道:“趙幫主果然名不虛傳,還算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千萬記住了,山外青山樓外樓,強中自有強中手,做人一定要厚道!”她轉身蹣跚離開,望上去依然普通而平凡,沒有人能夠看出她乃是絕頂高手,也沒有人知道她是誰,江湖中本就沒有過這樣的人物。
微風吹過,空氣中的酒氣和客棧的喧囂都漸漸化成一片虛無,趙烈忽然到了莫名其妙的寒意,深深氣,緩緩走回了座位,走得很慢很慢,靜靜思索,本聽不到客棧中杯酌錯的喧囂聲音。
黃昏忽然起霧,黃昏本不該有霧,卻偏偏有霧,夢一樣的霧,趙烈逐漸走入了霧中,人生本就如霧如夢,他像是浮萍落葉那麼樣飄浮不定,而且雙眼也像是這詭異夜霧一樣,虛幻、縹緲、不可捉摸。
“江湖浩瀚如海,深不可測,不知道還藏有多少像剛才無名老太婆那樣的絕世高手?”趙烈心中湧上無法言語的淡淡失落。狂戰少林,威風八面,就是面對少林戰僧也沒有如此震驚,畢竟凌空早就名動天下,可是一個毫無名氣,從來沒有聽說過的老婦人卻擁有驚世駭俗的功力,他的目光忽然變得陰沉“江湖之大,高手如此之多,光憑匹夫之勇和強悍搏殺本不可能稱霸江湖,武功天下第一不過是痴人說夢,善泳者往往溺水而亡,江湖之路任重道遠。”趙烈收起紛亂心態,忽然仰頭飲下滿壇烈酒,膛中依然跳動著渴望征服的野心,眼中閃過堅韌笑容“江湖中沒有絕對的是非黑白,江湖人為了要達到某種目的,本就該不擇手段!江湖人要做一件事的時候,往往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沒有人願意承認這一點,但更沒有人能否認,這就是江湖人的命運,也正是江湖人最大的悲哀,這才是真正的江湖。”江南的溫柔得讓人疼惜,趙烈忍不住勒馬緩行,生怕驚碎了之寧美,悠然在時間和空間的夾裹中聆聽升月落,細長的手指把溫柔風聲心梳洗,雨拍擊、月傾瀉,綠竹葉“沙沙唰唰”身心到無限的輕鬆愜意。
趙烈悠然對旺財道:“江南如同寫意水墨畫般柔和靜美,每次到江南都有種特別親切的覺,吳儂軟語,笑語融融,愁眉為之舒展,悶為之氣暢,了無纖塵。可惜幫務繁忙,葉飛昨離開了,不能與我們一起返回黑虎山,自從黑虎幫成立後,他幾乎沒有任何休息,終在外征戰。”張旺財微笑道:“我已經吩咐三百名長刀鐵騎隨身護衛葉飛,何況江南乃是黑虎幫的天下,大哥不要太擔憂。今蘇州大鹽梟秦五爺請大哥到城中的戲院“夢裡水鄉”去看戲飲酒,聽說那裡乃是江南最奢華的戲院,所去之人不是達官顯貴就是揮金如土的江湖豪傑。”鄭東恭敬道:“秦五爺背景複雜,向來和朝廷官府有密切聯繫,極少在江湖面,依靠勾結官府販賣私鹽,平時裡無惡不作,簡直是蘇州惡霸,幫主還是不宜和這種人扯上關係。”趙烈靜靜凝視江南的小橋水,目光深沉漂浮,並沒有答話。
月溫柔照在長滿青苔的門簷上,趙烈和張旺財身著便裝走進了“夢裡水鄉”順著綠水環繞,竹塢曲水的水廊走到了隱蔽在鬱鬱蔥蔥樹木中的包廂,黑峰三十二騎在房間外面揮眈眈地站著。
豪華包廂中間的桌上放置了一個大銅爐,沉香由爐內騰昇,徐徐飄散,為房間蒙上了輕紗薄霧,香氣四逸,讓人心中不由自主地頓生念。
江南大鹽梟秦五爺踏空而來,頭戴飛虎王冠,身披白底黑紋虎皮長袍,手握一支又又大,將近兩丈的特大關刀,雙眼瞪如銅鈴,眉極長,從兩鬢斜飛而起,氣勢沖天,宛如天王降世,項下一串俱有鵝蛋大小十八顆夜明珠,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上彆著一條鑲嵌七寶石的虎頭寬帶,足踏金絲纏線,銀絲絞的霸王靴,金光閃閃,貴似人間帝王。
十六個宮鬃堆雲,錦裙曳地的少女,纖手中各舉著一柄碧玉為竿,羽紗為面的官扇,漫步而出,分立兩旁,然後便有四個手捧金缽的宮裝少女,踏過紅氈,簇擁著秦五爺走上包廂中的蟠龍椅坐下。
秦五爺顯示出了穩立如山的氣度,自帶一股殺氣騰騰的迫人氣勢,似乎擁有非凡的功力和氣質,信心十足,彷彿是能於千軍萬馬中視敵人如無物的猛將,臉容有種樸拙厚重的味道,但雙目靈閃爍,使人知他絕非可以輕易相欺的人物,乃是自負又自私成,陰險狡詐的人,他高聲道:“黑虎幫雄霸江南武林,如中天,趙幫主更是皇帝御封武林戰神,威震天下,我早就仰慕已久,今有幸得見,果然氣宇軒揚,乃是人中之龍。”趙烈似乎沒有聽到秦五爺的恭維,而是想起了客棧中的無名老太婆,不由輕輕握緊了雙拳,心中百集,真正的高手總是藏而不,返樸歸真,何曾像這些不入的小混混,仗著學過幾年功夫,就打扮得跟天神似的,排場簡直比幽靈侯還要大,他微笑道:“秦五爺向來和江湖素無瓜葛,不知今所為何事呢?”秦五爺沉聲道:“江南自古富庶,遍地都是金銀珠寶。販賣私鹽和經營青樓賭館都是財源滾滾的金山,人在江湖混,不就是圖個權利富貴嗎?目前黑虎幫基本控制了江南武林,只要能得到黑虎幫的支持和保護,那我就不盡了,定會每年想趙幫主提供大量金銀。”包廂中三面都是垂下的簾子,秦五爺輕輕拍了拍手,左面簾子緩緩拉起,錦繡中居然還有個用白木欄杆圍住的溫泉水池,幾個少女就在水池裡,卻只出個頭,烏雲般的長髮飄浮在水上,更襯出她們的臉如花,膚如凝脂,有的嬌小玲瓏,有的溫柔甜膩,有的健康結實,有的弱不勝衣,臉上雖然不施脂粉,身上卻好像抹了一層可以使皮膚保持柔潤的油,在曖昧的燈光下看,她們的皮膚就像是用長絲織成的緞子樣細緻光滑。
少年英俊少年多金,香花美酒美人如玉,只可惜水並不是清水,趙烈嘆了口氣,知道水下面看不見的那部分,一定更動人。
秦五爺聽到這聲嘆息,眼神頓時發亮,雙眼放出狡猾的得意目光,笑道:“在下素聞趙幫主愛江山,更愛美人,小的對趙幫主的膽識可是仰慕已久,嘿嘿,南宮雨和展瑩可都是江湖的絕頂美女呀,不知道這些胭脂俗粉可否能讓趙幫主滿意?”趙烈輕狂的眼神頓時閃過冰冷寒意,可是得意忘形的秦五爺卻沒有注意到,依舊繼續拍手,右面的簾子緩緩收起:一個絕美女亭亭玉立,一雙媚極、豔極的眼波帶著醬翠般綠,身上肌膚有如白玉一般,粉光緻緻,溫香滑膩,她隨著樂聲起舞,竊宛誘人的身子當真是柔若無骨,輕紗衫中隱約可見渾圓小巧的,正在一陣陣輕微地顫動,只見她全身骨勻稱,再也不能增減一分,秋波明媚,微一顧盼便足**,尤其是嬌臉上所帶的那一分微笑,更是令人目眩神,她的手在自己飽滿的膛上輕,咽喉裡發出聲聲夢囈殷的呻。
秦五爺顯然誤解了趙烈冰冷目光的含義,以為這些庸俗舞姬不合趙烈胃口,於是不停笑道:“趙幫主乃是真豪傑也,沒想到如此豔麗的女子也難打動趙幫主,她們不過是用來助興的花瓶罷了,夢裡水鄉最近新來個秀美的戲子,我早就看上了,正準備把她給幹了,不過既然今趙幫主大駕光臨,我也只有忍痛割愛了。”豪華包廂正前方垂著三層珠光寶氣的簾子,巧妙地使包廂和外面的戲臺隔絕開來,此時三層珠簾緩緩升起,出了湖水中部的巨大戲臺,一泓清池映入眼簾,古樹傍岸,垂柳拂水,湖石峻秀,水波倒影,錯落有致。
戲臺上十多名素衣美女,或輕樂器,或低聲唱,當先的戲子身著水綠的輕紗長裙,質料〗樣、剪裁≈工,都絕對一,雖然並不很透明,可是在很亮的地力,卻還是隱約看得見她纖細的和筆直的腿。
趙烈目光發亮,久久凝視中間秀美文弱的戲子,嘴角盪漾的怪異的笑容。
秦五爺此時本沒有半點剛才的威風和氣度,口水都快出來了,笑道:“這個戲子雖然瘦了點,但是秀美如水,氣質清高,真是恨不得拔光她的衣服,***,肯定很過癮,看來趙幫主也很中意這個戲子,要不我馬上吩咐手下兄弟把她叫過來!”趙烈似乎上了這個戲子,並沒有反對,淡淡道:“那就有勞秦五爺了。”秦五爺立刻就心花怒放,只要找到黑虎幫做靠山,大把銀子唾手可得,言語中更加放肆蕩,可憐的戲子無奈低頭走了進來,楚楚動人,苗條纖細,他忍不住笑道:“趕快唱曲十八摸來給大爺聽聽。”戲子柔弱不堪,身不由己,本無法反抗,可是她卻沒有絲毫反應,咬著嘴倔強地站著,清秀的雙眸出了淚水,秦五爺忽然衝上去給了她一巴掌,憤怒道:“***臭子婊,真是不識抬舉,你想死呀,大爺現在就要讓你好看!”趙烈似乎沒有看到戲子雙眸中的屈辱淚水,眼神如霧似雲,自從在勇闖少林後,他深深體會到武學的博大深,終苦苦冥思,希望可以在武學上有所突破,可是並沒有什麼進展,再加上路途中遇到功力駭人的無名老太婆,頓時覺江湖之浩瀚遠遠超出預料,表面上似乎悠然漫步江南,其實這些天心中煩悶無比,暴躁不安。
本來趙烈是想到“夢裡水鄉”尋份寧靜,放鬆繃緊的心神,可是事得其反,此時卻到突如其來的莫名焦躁,他忽然微笑道:“秦爺,先把其它的女子叫到外面,另外把這些簾子也放下了,這裡只需要留下這個戲子。”秦五爺頓時心領神會,於是奢靡豪華的包廂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可憐的戲子無助地站著,他體貼媚笑道:“趙幫主,看來我也得出去了,這個女人就留著慢慢享用吧,等趙幫主夠了,我再慢慢折磨她!”趙烈發出了陰慘慘的冷笑:“不錯,你的確該出去了。”一陣陰森森的冷風吹過,窗外走過的黑貓忽然出驚恐目光,卻已失去了它原有的機和靈活,息著,蹣跚爬過,看來幾乎已不像是一條貓,似乎覺到什麼。
空中忽然出現了拳影,沒有任何預兆,趙烈甚至本沒有轉身,反手一拳,秦五爺堆滿笑的臉頓時變成了爛柿子,頭顱居然順著脖子旋了幾圈,魁梧的身子“砰”然倒在地面,慘碧的燈光清晰照在地上扭曲變形的屍體上。
張旺財迅速衝了進來,如同趙烈的影子,形影不離。趙烈冷冷道:“吩咐鄭東把屍體拖出去餵狗,這種人渣留著無用,黑虎幫寧缺毋濫,絕對不能收這種敗類,記得順便把他手頭的私鹽生意接手過來。”秦五爺很快被黑峰三十二騎拖了出去,就連地板的血跡也擦得乾乾淨淨,豪華包廂裡面似乎本沒有發生什麼,依然散發著高貴香料的味道,站立中間的戲子驚異地望著突如其來的變故,抬頭凝視身著藍長袍的趙烈,掛著晶瑩淚花的雙眸忽然閃現出興奮目光。
趙烈悠然笑道:“張小樓,冥冥中似乎自有天意,真的沒想到會再次碰到,你還是那麼倔強而秀美,可是為何沒有呆在宋青河身邊?此處龍蛇混雜,戲子無論戲裡戲外都是很容易落淚的,這裡並不適合你。”天氣是半陰半晴,灰濛濛氤氳著,夜更深了,有寒意自水面深處湧來,張小樓抱起雙肩抬頭看天,半空裡溼漉漉的,斜風吹過,忽然就落下了雨,彷彿是天上掉下的一顆顆珍珠,夜雨敲打芭蕉,瀝瀝滴斷肝腸,似幽閨怨閣少女的嗚咽。
雨不緊不慢一滴滴地打著芭蕉,趙烈閉目聆聽清脆的雨聲,心事如霧,輕輕悠然道:“小樓一夜聽雨,深巷明朝杏花香,這是何等悠然的意境啊,讓人無限想象,可是我覺得此時宋青河應該呆在你的身邊。”張小樓幽幽道:“雖然我呆在他身邊很長時間,可是本無法觸及到他的內心深處,許多時候,即使和他靠得很近很近,我也覺似乎間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和他在一起的子,我覺到了一種深入骨髓的寧靜,幾乎陷入了無無求的境界。”趙烈陷入了沉思,良久才抬頭奇怪道:“為什麼你會產生無慾無求的情?我認識宋青河已經很久了,本以為你已走到了他的心中,可是為什麼忽然就離開了,難道就沒有一點留戀?難道他平時對你不好嗎?”細雨如愁絲,涼涼秀秀濛濛地打在湖面,趙烈銳利目光逐漸瀰漫著絲絲點點的惑,心中默默思索“宋青河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連張小樓都捨得放棄,拋卻了兒女私情,顯示出超強的冷酷沉穩,我該如何對付鐵血聯盟?”張小樓輕聲道:“他和普通人不一樣,雖然面帶溫柔笑容,我卻總覺到一種冰冷的滋味,呆在他的身邊,有時候我都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也許是因為他的相貌比女人還秀美的緣故吧。其實他對我很體貼細緻,溫柔如水,從來不會發火,也不會勉強我,可是我卻受不到喜悅,興奮,動和甜,即使我離開,他也不會有任何的傷,所以我放棄了曾經夢想得到的寧靜,但是我並沒有絲毫怨恨,因為他的內心也同樣充滿了極度的孤寂。”趙烈心中湧動著無法言語的怪異覺,似乎深有觸,輕聲嘆息道:“為什麼會是這樣呢?孤寂也是一種意境,一種寧靜和神奇的玄秘,我可以明白宋青河的心境,若要在江湖中生存下去,若想逐漸變得強大,他就必須放棄許多東西。”一雙燕子忽然從遠方飛來,停在六角亭欄杆上避雨,彷彿還在尋找昔的舊夢,只可借亭子依舊,人卻已全非了,燕子飛來又飛去,來過幾回?去過兒回?張小樓柔聲道:“也許一段不完美的情更讓人難忘銘記,也許青本就是一個破碎的夢,我並不後悔,或許註定就是落淚的戲子,我很小就習慣了戲子的悽苦生涯,所以當寧靜的生活突然降臨的時候,我反而不習慣了,到了莫名其妙的恐慌。”她說話的時候,燕子迅速飛走了,頓時覺猶如斷了線的風箏,無所歸依的疼,無法言說的痛。
趙烈若有所思,目光格外茫,有些東西變得很模糊,很曖昧,可是始終抓不住,看不清,於是微笑道:“相約不如偶遇,反正你在這裡也呆不下去了,不如隨我帶黑虎山住幾天,那裡山輕水秀,你肯定會喜歡的。”張小樓如小家碧玉般端莊秀美,一點都不張揚,只把纖纖素手,起額際的垂髮,別在耳後,自然而寧靜,讓人不由生出柔軟的憐意,她靜靜凝視水中清幽恬靜的樓臺倒影,戲子就如同水面的浮萍,時刻隨波逐,不知道何處才是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