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帝都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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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萬！”在場眾人還沒有回過神來，鐵面人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周益軒皺了皺眉，頭也不回地向身旁的侍女囑咐道:“去查查這個蒙面人的底細。”侍女連忙躬身點頭，離開了包廂。

一旁的李晉心情明顯也不太美妙。當他看到那捲羊皮紙的封漆時，就知道此物他必須要拿到手。

當他出價三萬將羊皮紙買下時，心中還暗自慶幸，今天運氣真是不錯。可誰知半路殺出個陳咬金，竟然想高價搶奪此物。

最讓李晉心中隱隱覺得不妥的是，那個鐵面人也認識這東西？

他考慮到自己的那顆魂珠，最後的成價應在十萬金幣左右，加上自己身上剩餘的三萬多金幣，李晉一咬牙，拼了！

“十三萬！”八號包廂中，滄桑的聲音繼續出價。

從五萬喊價到十萬，再聽到這個報價，很多人都聽出這應該是此人報價的極限了。不過鐵面人卻只是冷哼一聲，便繼續出價道:“十三萬五千金幣。而且，自此以後我每次都會在對方出價上加五千！”眾人一陣譁然，這是不計成本也要死磕到底的節奏啊。那些受拍賣場安排隱藏在客人之中的托兒聞言，心中也是暗自苦笑。可惜這個羊皮紙不是他們泰裕行的拍品，不然他們一定會把這卷羊皮紙的價格炒成天價。

“二少爺。”那侍女匆忙趕回了李晉三人所在的包廂，“據門口賓回憶，那鐵面人是臨近拍賣開始時才來的，並不知道他是誰，城中以前似乎也並沒有這號人物。”周益軒沉了一會兒，目光變得有些嚴肅:“你先去一趟八號包廂，告訴裡面的貴賓，就說我泰裕行願意借他二十萬，不，五十萬金幣。只需他答應，今後他若有東西要拍賣，只找我周家的拍賣場幫忙即可，我們一個銅幣的手續費都不會收取。另外，派人盯緊了這個鐵面人，查出他的住處，都和哪些人接觸等等一切資料，我有用處。”

“是，二少爺。”侍女急忙應諾，再次匆忙地離開了。

李晉在一旁聽到周益軒如此說，暗忖周家看來是打算想盡辦法和自己這位“李大師”搭上線了，一時心中大定。不過他也不會利用李大師的名頭真的賒欠周家這麼大一筆鉅款，心中已暗自做好打算，大不了再賣兩顆魂珠給周家，倒也無傷大雅。

很快，周益軒的侍女敲開了八號包廂的門。拍賣場大廳內眾人等了一會兒，沒聽見樓上有人回應，本以為這場爭鬥總算是塵埃落定了，卻突然聽見一陣清嗓的聲音從八號包廂方向傳來。眾人盡皆抬頭望去，不知這位樓上的貴賓會如何應對眼前的局勢。

就在李大師，也就是李晉準備繼續加價，和那個鐵面人徹底槓上之時，那位拿出羊皮紙的中年男子卻搖了搖頭，高聲說道:“二位不用再爭了。我在報價三萬一千金幣拍得那魂寵蛋時，便相當於已經認可了樓上那位老先生三萬金幣購買我那捲羊皮紙的報價。所以，我還是堅持以三萬金幣的價格，將羊皮紙賣給樓上那位老先生。”拍賣場大廳內鬨地一聲又響起了頭接耳聲，有的讚歎這中年男子重諾守信，有的譏諷他太過老實，送到手裡的金幣都不要，也有的為他惋惜，早知如此，若是早拿出來拍賣不就好了？一時間，拍賣場大廳內好不熱鬧。

那鐵面人聞言，雖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周圍的空氣似乎都變得陰冷了起來，讓他周圍的其他賓客一時間如芒在背噤若寒蟬。直到他重重地哼了一聲然後坐下，拍賣場大廳內的氣氛才恢復了原狀。

媚兒差點沒有控制住現場的局面，現在抓住機會，連忙又嬌笑著將眾人的目光聚焦回來，和來賓們開了幾個小玩笑重新暖暖場子，這才接著開始了餘下的拍賣。

唐世榮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這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給打溼了。剛才他分明看到，那個鐵面人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就像是一條巨蟒準備將他噬了一般，瞬間他便覺得渾身都失去了力氣，直到對方收斂了這才好轉過來。

不過，他堅持以三萬金幣的價格將那捲羊皮紙賣給樓上的貴賓，倒也不是高風亮節重諾守信，而是存了其他的心思。

在他看來，一個能坐在樓上包廂裡的貴賓，自然比坐在大廳裡的鐵面人來頭要大上許多。雖然若是在以前，自己也是能坐到樓上去的，他現在需要結識更多這樣的人，越多越好。

而這鐵面人，到底能不能支付他那麼多金幣還在兩說，萬一最後他不付錢買下自己的羊皮紙，自己又如何能拿走那枚魂寵蛋呢？

他當然不知道，在樓上那位開口之後，拍賣場以作為中間人監督拍賣場內的一切易為由，讓工作人員不動聲地將那羊皮紙收起，便沒有想過要把它給除了樓上那位之外的任何人。

“這位先生。”一位禮儀小姐輕聲將唐世榮的思緒喚了回來，“樓上八號包廂的貴賓有請，希望您能上樓到包廂一敘。”來了！自己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金幣從眼前飛走，不就是為了這一刻麼？唐世榮眼睛一亮，像打了雞血似地立刻起身，隨著那禮儀小姐向樓上走去。

禮儀小姐將唐世榮帶到包廂門前，輕輕地敲了敲門。裡面的侍女打開包廂門，發現是唐世榮到了，便退向一旁:“先生到了，請進。”唐世榮走進包廂，發現裡面除了那侍女，只有一個背對著他坐在那裡，繼續看著下方大廳內拍賣繼續的身影。那身影身披一件暗紫的斗篷，單從這樣看去，就連是男是女都無法辨別。當然，知道此人便是要見自己的那位，之前聽過其聲音的唐世榮當然知道對方應該是一個老頭子。

“你來了，過來坐。”滄桑的聲音響起，唐世榮立馬走了過去，在斗篷老人對面坐下。藉著燈光，唐世榮都沒有看清對方藏在斗篷之下的容貌。而老人的左手此時把玩著一物，正是唐世榮前不久才拿出來的那捲羊皮紙。

“不知老先生尋我過來，有何見教？”唐世榮拱手問道。雖然對方身上連靈力波動都沒有，但唐世榮總能在對方身上受到一股歷經滄海桑田的歲月，卻是讓他不敢小覷。

“此物頗有些年月了，而它的封口火漆上卻留有瀚雲帝國皇室封存最高級機密的印記。”靈偶李大師繼續把玩著羊皮紙，將那個侍女屏退，關閉了大廳傳來的聲音，待包廂中只剩他們兩人之後，才頗有些玩味地開口道，“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唐世榮聞言身子一抖，差點從軟椅上縮下去，大驚失道:“老先生如何識得此印記？”自然是猜測徐家有問題之後，瑜哥和哥專門去查閱過相關資料咯，李晉在心裡答道。不過李大師表面上卻是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老夫在問你此物從何而來。”唐世榮臉上出慌亂的神，站起來急急道:“此物來歷，我沒有義務告知，老先生只需知道它今後屬於你便可。若是老先生沒有其它事情，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便向包廂門口走去。

“老夫很好奇，樓下那個鐵面人會不會也和我一樣想找你聊聊呢？還有，帝都會不會也很想知道關於你的消息呢？”暗紫斗篷下傳來李大師玩味的話語。唐世榮聞言一愣，停下腳步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

“你雖不是御寵師，但以你這年紀也不會再去契約魂寵了。那你非要競拍那枚魂寵蛋幹什麼呢？”李大師故意做出一副思考的姿勢，一邊說道，“你也不是丹錦城人士，否則剛才大廳內也不會幾乎所有人都嘲諷與你，想來他們都是不認識你的。”唐世榮站在那裡，冷汗再一次打溼他的後背。

“別在那裡傻站著了，回來坐下。如果老夫告訴周家，我不想讓你離開，或者老夫直接說，你這個羊皮紙是假的，是故意用來誆騙老夫的，想來你還是走不了的。”李大師繼續淡淡地開口道，“而且，那鐵面人剛才被你拂了這麼大一個面子，要是你就這麼走了，恐怕你和你要保護的人都會有危險。”

“什麼要保護的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剛回到李大師對面坐下的唐世榮，立馬又像股被針紮了一樣從軟椅上彈起來。

“你什麼都不想說，又有求於人，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你說呢，帝都來的朋友？”李大師緩緩搖了搖頭。

“老先生知道我有所求？還知道我來自——”唐世榮被人看穿心事，猛然一驚，隨即身子又軟了下來，有些洩氣道，“也對，以老先生的心思縝密，怎會看不出我這等拙劣伎倆，倒是慚愧了。”是的，李晉最初讓人去把唐世榮叫到包廂裡來，無非是有些好奇羊皮紙的來歷，順便向對方致謝而已。在他看來，對方既然如此高風亮節，視十餘萬金幣如糞土，不一定會來赴他的邀請。若是如此，李晉只會讓人提醒一下對方，小心鐵面人含恨報復便罷。

但李晉看到，唐世榮在得知自己想見他時，都沒帶考慮一下，立馬起身便跟著禮儀小姐向樓上走來，臉上居然還浮現出了一絲十分隱晦欣喜。李晉略微一想便反應過來，恐怕自己省下的這十多萬金幣，也不是什麼白撿的便宜。

想到這裡，還坐在一號包廂裡的李晉，嘴角上也不浮現出一絲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