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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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來就笨。媽媽總這樣說。”她兩手空空,在一起著,發出糙的、木頭磨擦的聲音。
看起來,奎克萊依姐弟倆跟這盡善盡美的愛,以及艾米·帕克現在已經覺到的炎熱的夏形成鮮明的對照。當她把小女孩抱在懷裡,男孩的頭貼著她的裙子的時候,覺得一切都那麼圓滿、那麼溫暖。她的生命終於可以這樣延續下去了。她像一條河在奔著。她那碩大的、豐滿的rx房因為正在完成自己的使命而變得十分傲慢。她得做一番努力才能抬起一雙眼睛,向多爾和巴布那門柱子一樣的形體望過去。
但是多爾·奎克萊依心裡充滿了愛。如果有人向她索取這種愛,她會心甘情願地去為他們受苦。可是沒有人需要她。
於是,她拿起一把掃帚,從艾米·帕克腳下開始,一點一點地掃麵包屑和塵土。艾米·帕克皺了皺眉,因為這舉動未免有點兒太謙卑了。
“好了,多爾,”她說。
“別掃了。我知道,我這兒有好多該做的事兒還都沒做。不過,我們會收拾好的。”她皺著眉頭向門外那片木蘭樹的蔭涼望去。巴布·奎克萊依和她的小男孩跑到那兒玩去了。現在巴布那種遲愚簡直叫人無法忍受了。他那張透著青紫的臉上,連汗也沒能好好地長出來。嘴抖抖索索,搜尋著要說的字眼兒。艾米·帕克沒有看出自己逃脫了哪些事情,但是她知道,確實有一些。她很討厭這一點。
“瞧,”巴布說“這是一片樹葉。懂嗎?不過是一片只剩下葉脈的樹葉。你能從這邊看到那邊。它就像一隻羊的骨架,或者一頭牛的骨架。只不過這是一片樹葉。我姐姐說,它是用網織品做成的。想想看,一片網織品做成的樹葉,從一棵網織品做成的樹上落下來的。”小男孩把那片樹葉舉到眼前,那小樣兒真漂亮。
巴布·奎克萊依笑著看。
“我要,”小男孩兒說。
“不給,”巴布說。
“這是我的樹葉,是我最喜歡的東西。”
“雷!”母親喊道。
“把樹葉給他。回來。”
“我要,”小男孩說。他已經開始跳著腳哭喊起來。
“我要!我要嘛!”他鬧得兇。
“我們再去找一片樹葉,巴布,”姐姐說。
她已經學會把一切看得很淡。
“可這是最好的一片樹葉,”弟弟說。
那是一件最奇妙,也最神秘的“手工藝品”他一直夾在爺爺的一本書裡。那書誰也沒有讀過。他不能和這片樹葉分開。神秘、美麗,以及委屈在他心裡膨脹,扭歪了他那張臉。他開始鳴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啊,天呀!”艾米·帕克喊道。
她跑過去打了兒子兩下。倒不是為了懲罰他,而是出於對奎克萊依姐弟倆的厭惡。小男孩越發大鬧起來,把那片樹葉扔到地上。
“拿上,巴布,”多爾說。
“破了,”他嗚嗚咽咽地說。
“都皺了。沒用了,再也沒用了。”他拖著兩條腿走了,就像被人踩扁了的一把雨傘。
多爾·奎克萊依微笑著。因為除此而外,她再無別的辦法。
“對不起,多爾,”艾米·帕克消聲說,儘管在雷這樣大吵大鬧的時候,壓低嗓門兒說話顯得很蠢。她能說的只是這樣幾句話:“他累了,脾氣又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得給孩子餵了。”她匆匆忙忙把奎克萊依姐弟倆從院子裡打發出去的時候,心裡明自,這一切很快就會成為過去。她能主宰這裡的一切。
很快,就只剩下她和她的孩子們了,甚至丈夫也不能剝奪她這種神聖的主權。她把xx頭到小女孩的嘴裡,把丈夫忘到了九霄雲外。他出去了,到什麼地方去做那些非做不可的事情去了。當懷裡的嬰兒著她的xx頭,小男孩躺在上昏昏睡的時候,他的作用是那樣地微不足道。如果這位父親正好這時候回,來,——很幸運,他沒回來——作母親的一定會聳著肩膀把他們攆走,保護這隻有她自個兒才有權享受的恬靜和親密不受侵襲,保護在蜀葵上振翅啁啾的小鳥。當然,從來沒有人承認過這些。母親還是經常走過去,笑著把孩子們放到父親的懷裡,讓他享受這種父親的權利。而他對於這種權利總是躑躅不前,缺乏自信。這是她能作出的姿態。因為在這種時候,她意識到自己是強有力的。儘管有時候,特別是晚上,當孩子們都睡著了,他們脫下來的衣裳掛在廚房裡的繩子上面的時候,子從她作為一個母親坐過的地方站起身來,在屋裡轉來轉去,心裡納悶,這位做父親的——她的丈夫,是不是還能認得出她。這時,輪到他笑話她的躑躅不前了。對於她這種有點兒緊張不安的親密,他常常不大理會,因為累了,或者因為那兩個睡著的孩子。他們是他的收穫。現在,把思想停留在這種想法上面,他便心滿意足了。
但是,力量上的優勢幾乎總是在她那方面。那力量充滿自信地從她的rx房淌出來。嬰兒那脆弱的身體從這一股充滿力量的暖中汲取了什麼。在夢中呼喚她的小男孩,從那隻輕輕拍打的手得到了安。
有一次,剛給孩子餵過,艾米·帕克正在扣罩衫上的鈕釦,小男孩也才睡醒,在上扭動著身於,著一雙惺鬆的睡眼,傳來一輛大車吱吱咯咯的聲音。有客人來了。不一會兒便清,是歐達烏德太太。
“啊,好哇,我明白了,你就守著你這個家,”女鄰居有點兒拘謹地說。她甚至把腦袋轉了過去,對著東面說話,而實際上艾米站在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