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宿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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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宿敵“不是你的錯。”鬼車冷冷哼了聲，“只有千做賊哪有千防賊的？再說你也防不住，某些人臉皮厚得令妖髮指…”聽鬼車這麼一說，小舞果然放鬆了很多，但還是有些不自在。沒有看好諾亞沒能及時通風報信，就是他的失誤。

被鬼車一番指桑罵槐，心思通透轉瞬明白過來的諾亞臉一黑。他就想了，那個小鬼幹什麼一直在他身邊晃悠，原來、竟然、居然、是監視！

想他哈…想他諾亞在哪裡不是前呼後擁一呼百應被奉為坐上賓恭恭敬敬的？怎麼到了陳沫這裡就被小妖處處提防被小鬼時時監視還有個不知好歹不知冷熱的小丫頭片子甩臉？他何曾被這樣對待過？嗯？嗯？

也許，大概，應該，可能，是有的。就算重入輪迴重新開始也無法逆轉悲催地位，果然是命裡剋星麼？果然逆襲黑馬不是他麼？諾亞四十五度明媚憂傷望天。

陳沫也聽出內裡的彎彎繞，瞪了鬼車一眼。又氣小舞跟著搗亂，可看著腦袋垂到口的小舞，責備埋怨的話堵在喉嚨再也說不出來。嘆了口氣，她伸手碎小舞的頭髮，柔聲道:“放心啦，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他有稻粱謀，我有鴻鵠志，不過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遇神殺神見佛殺佛…”一番昂的誓言般的慷慨陳詞，成功的將諾亞臉說黑了。這時候尊貴的諾亞恨死他身上屬於紳士的那些教養，在偽裝成白衣之初，他受到偽裝身份的影響格有一點兒變化，等到身份被揭穿的時候，他又變回了風少年郎翩翩佳公子。

他恨死了這種深蒂固的身份約束。可哪怕他自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沒有辦法當著這麼多隻大膽改變，尤其在陳沫對他冷眼相待的時候。心念一轉，他又想到做白衣時的任恣意，不摸了摸下巴，眼角也忍不住瞄向某個方向，默默祈禱某個傢伙快點醒來。

鬼車小舞等擁著陳沫往正院去了，剛剛還擠得滿滿的一堆一下子就只剩諾亞和北冥辰兩個。冷清的月光將他們的影子拉扯得支離破碎。諾亞慢慢踱著步，心思百轉，居然想到了刻耳柏洛斯。上次表現不佳被他狠狠訓了頓，三個腦袋羞得埋進了土裡。這一次表現不錯，至少不話嘮，嗯，有潛質，回去獎勵。

北冥辰看著諾亞自顧自遠去的背影，皺了皺眉，忍不住先開口:“就算是為她著想，你也不應該繼續逗留。”悠然的腳步一滯，諾亞微愣，隨即回頭衝北冥辰燦爛一笑，自信而雍容:“有人嚼舌？巨象何必在乎螻蟻非議？言會有的，蜚語也會有的，惡意中傷更是少不了的。只看怎麼看待了。我倒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契機。”嘴上那麼說，心裡卻像喝了茶一般舒坦。

冥王話裡話外的親暱，諾亞的神秘而高貴的身份，無處不透著和陳沫的不一般。尤其是冥王那句“抱大腿”尤其是諾亞風公子一般的作為，更讓言演變成了關於冥王關於諾亞關於陳沫辛秘而狗血的關係猜測。

單是冥王出現的目的就已經衍生了數個版本。有說父親相看兒媳婦，有說上司為下屬把關，更有說其實是兩男爭一女…黑蓮和九嬰就這樣淡出輿論視線。

各種猜測滿天飛，不用出門就能聽見牆角小鬼們怯怯的指指點點。

作為緋聞男主角的諾亞對此很滿意。作為緋聞中的小龍套，北冥辰很不。一聽這回答，灰的眼眸半眯著，身上的靈力剎那暴走。

紅黑相，炸出耀眼光暈，焰火般炫目，璀璨到極致卻又瞬間消弭。靈力浮動，第二回合轟然爆發，黑符文湧動，扭曲符印勾畫，玄奧陣法成型。

諾亞仍舊笑著，眼眸中卻風雲際會風起雲湧，嘴角線條抿成倔強而僵硬的一線，紅靈力氤氳中，他定定望著北冥辰，聲音微冷:“知道麼，我討厭陣法！”

“是嗎？”北冥辰粲然一笑，毫無歉意的道歉，“很抱歉，沫沫出生陣法之家，自身造詣了得，不久前在寂滅千年的圖鎖天地中頓悟…我已經忍不住期待她在陣法課上的彩表現了。對了，忘記說了，我是她的陣法師父。”說著北冥辰消去環繞的陣法，這一局，他贏了。

“師父？”諾亞挑眉，他終於放下慣微笑，抬眼審視北冥辰。

他做了她的陣法師父？他們有大把大把的時間膩在一起？

諾亞一想到陳沫很可能會兩眼晶亮一臉崇拜的請教北冥辰便覺得堵得慌。他的臉也變得難看。

“明晚正式開始。”北冥辰歪著腦袋，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盯著諾亞。直覺的，無關陳沫無關風月，單純的不喜歡，就像不喜歡吃酸李糙梨一般，自然極了。

因為不喜歡，所以忍不住要挑釁他寒磣他噁心他，而這種不喜歡因陳沫更加變本加厲，也更加肆無忌憚。

他揚了揚眉，聲音輕快愉悅:“從明天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沫沫每天晚上至少有三個小時的時間跟我一起。也許我不是個好師父，可是但凡我會的，都會毫不保留的教她，我會讓她成為最優秀的陣法師…”

“哦。”柔軟的音節在舌尖繞了幾個彎，諾亞俊美的面容又浮出淺淡的、尊貴的、優雅的、從容的微笑來。轉頭望向北冥辰的目光就帶著一絲玩味，“所以才說，最殘忍的不是失去，而是得而復失。”灰瞳孔綻出橘紅的光，似閃電撕裂蒼穹，於層層濃霧中驚鴻一現轉瞬湮滅。北冥辰手扶著心口，語氣聽不出喜樂:“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她這裡已經有人了，不是你也不是我。”諾亞不做聲，眼底湧動莫名的情愫。

兩個隔著輪迴的情敵，站在陳家小小的後院裡，清輝沉浮中，又一次將目光投向彼此，隨即移開，望見皓月當空清輝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