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陡然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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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行發力,實質上還是擊他口。旁觀眾人見張無忌只受一掌就口吐鮮血,均是大快,都忍不住高聲喝采。
只有周芷若和蛛兒兩人,心中不知是苦是酸,一時難以品嚐。楊逐宇起初見滅絕師太一掌拍出,也是大覺彩,可看到張無忌坐倒在地,滿嘴鮮血的時候,心裡也是微微一震,想這全是拜自己手賜。
一時間覺得他有些可憐,內心中的那一絲僅存的善意有些被發出來,竟不知道是喜是憂。張無忌硬扛一掌後,但覺口熱血翻湧,但他抱有必死之心,長長了一口氣以後,忍著口巨痛,緊緊皺著眉頭,慢慢爬起身來。
眾人見了吃了滅絕師太一掌後,都以為他不死必殘,不料他只過片刻時間,就有穩穩站了起來。
均是大吃一驚,覺得不可思議。滅絕師太擊了他一掌,已試出他的內功正大渾厚,絕非妖一路,甚至和自己所學的峨眉九陽功頗有相似之處,並且似乎比自己的更為湛,心中大是奇怪,但又想到他半夜侮辱丁君的事情,立刻怒火飈升。
也不做其他多想,喝道:“你明明內力正大雄厚,可卻偏偏不走正道,小賊,接我第二掌吧!”左手袍袖一拂,右手一起,風聲獵獵,仍然是直襲張無忌口。張無忌慘慘搖頭苦笑,心想:“自己光明磊落,又哪裡沒走正道!只是你們硬要冤枉我罷了!”於是雙目一閉,任她橫強霸道的掌力向自己擊來。滅絕師太右臂急如閃電穿雲,手掌眨眼就到了張無忌前,上次她只用了八分力量,這次用盡了全部內力“拍”的一聲,已擊中他心。
張無忌慘叫一聲,身子便如一捆稻草,在空中平平的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下,動也不動的伏在沙裡,似已斃命歸西。
滅絕這一招手法即快又狠,妙無比,本來旁觀眾峨眉弟子都會喝采,但各人見張無忌撲在沙裡一動不動,見他慘遇死亡,心中膽寒,只有驚呼嘆息,竟駭的沒一人叫好。
這時天已大明,陽光燦爛。就在眾人都以為張無忌已經死了的時候,又過了片刻,只見他背脊一動,掙扎著慢慢坐起,但手肘撐高尺許,又支持不住,一大口鮮血泉湧噴出,重新跌下。
張無忌昏昏沉沉,只盼一動也不動的躺著,好好休息半天,可想到自己畢竟還沒死,現在名聲又無法澄清,活著反而遭到眾人的輕藐,於是深深一口氣,終於硬生生坐起。眾人見他身子發顫,隨時都能再度跌下,各人屏住了呼注視,四周雖有數百人眾,但靜得連一針落地都能聽見。
便在這萬籟俱寂的一剎那間,楊逐宇竟為他勇氣所,也不由為之動容,倒想張無忌別在倒下,而忘了自己的惡目的。滅絕師太見他又站了起來,心下也不暗自訝異,想這少年果是有非常之能。她打張無忌的第一掌乃是“峨眉神掌”中的一招,第二掌更加厲害,是“峨眉截手九式”的第三式,這都是峨嵋派掌法中最華所在。
第一掌她出了八分力,料想就算不能將他一掌斃命於當場,至少也要叫他筋斷骨折,全身萎癱,再也動彈不得。那知全力一擊的第二掌以後,他俯伏半晌,便又坐起,實是大出她意料之外。
斜眼相睨,自覺一身中從未遇見內力這樣雄厚的少年,心想只有用最厲害的峨眉九陽神功才能取他命。
突然間全身骨骼中發出劈劈啪啪的輕微爆裂之聲,炒豆般的響聲未絕,右掌運起峨嵋九陽神功的絕學,威力最大的一招,叫做“佛光普照”準備向張無忌口擊去。
就在此刻,周芷若忽想起兒時在漢水小舟上為張無忌喂粥的情形,不心中一酸,又想到他的太師傅張三丰對自己有知遇之恩,看到他若受了師傅最後一掌,那必定必死無疑。
如此一來,竟不忍心看他死去。但自己又無法阻止,無意間,看見楊逐宇目光嚴肅,雙眼散發出厲厲光,心中一震,即時想到只有他才能阻止師傅的這一掌,於是便悄悄向他走去。
“楊…公子!我現在來替你解開道,張無忌肯定受不住我師傅的這一掌,他雖然犯下了不可原訴的錯誤,但你和他既然是結義兄弟,總不能眼睜睜看他死去。”楊逐宇見滅絕正定立於風沙之中,似乎在蓄積體內全部力量,忽聽耳旁傳來一個氣如幽蘭的聲音,扭頭一看,見是周芷若,反問道:“難道你要我救他?”周芷若點了點頭,幽幽道:“他太師傅對我有知遇之恩,若沒有他的介紹,我也上不了峨眉,只是一個普通船家女孩,見他就這樣死了,我實在有些不忍。”就在這個時候,蛛兒也走了過來,嘆道:“楊大哥,你就救他一命,畢竟…畢竟大家相識一場!”***楊逐宇聽她們語氣之中只是不忍心,卻並沒有捨不得的意思,心想自己讓張無忌身敗名裂的目的已經達到,既然周芷若和蛛兒都對他已經絕望,那又何必硬要他去死,不心腸也軟了下來,想到:“我既是張無忌的結拜兄弟,若是見死不救,豈不叫周芷若和蛛兒小視了我!嘿嘿,再說美女相求,我楊逐宇又怎麼能夠拒絕。”哈哈一笑,順水推舟道:“道我自己早就解開了,就是周姑娘不來相求,我也不會讓大哥死於滅絕師太掌下!”眼見滅絕師太身周浮起一團濃厚的氣,瞬間就要向張無忌擊去,大喝一聲:“休想取我兄弟命,我來代替大哥接你一掌如何?”飛身躍上前去。看到滅絕師太出掌,眾人都以為張無忌這次必死無疑,忽聽一聲大喝之後,一個人影從斜邊竄出,凌空一拳擊來,正好和滅絕的掌力相碰,發出一聲爆炸般的巨響。
兩道內力相碰撞後,楊逐宇長嘯一聲,猶如盤藤古松,傲然屹立於張無忌和滅絕師太中間,而滅絕師太卻是連連退了七八步才站穩腳跟,臉如死灰,手掌微微發抖,嘴角滲出鮮血,竟似受了嚴重內傷。
原來這次楊逐宇有備而去,空明拳中運足了十層內力,他的內力是老頑童所輸送,雄厚無比,又加上出拳時運用了九陰真經的手法,峨眉只傳承了九陽神功的三分之一,滅絕師太那三重九陽神功自然是不能抵抗十層九陰真經。
楊逐宇雖然學會九陰真經,但許多奧妙之處卻並未領會,若非如此的話,滅絕只怕會傷的更重。
楊逐宇代替張無忌接下一拳,反而震的滅絕師太氣血澎湃,受了內傷,諸人都是大驚失,萬萬沒料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厲害,周芷若、丁君等從來沒有看見師傅對敵時受過絲毫傷痕,不由花容失。
周芷若想到要不是自己求楊逐宇幫忙,師傅也不會受傷,心中一陣愧疚,忙跑過去扶起滅絕師太,為她拍背,峨眉派一百多名女弟子均是又恨又怒。
此時百劍齊出,團團把楊逐宇和張無忌圍在了當中,只等滅絕一聲令下,她們就要群起攻之。
滅絕知道眾弟子不是對手,單手微仰,意示諸人不要動手,她一生從未遭到過如此挫敗,剛才全力兩掌打不死張無忌,此刻又反被楊逐宇一掌震成內傷,想到這兩個青年都是二十出頭,內力卻都比自己要強。
如此一來,臉上無光,心中慚愧,不由萬念具灰,慘然一笑,再也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神情委頓,怔怔說不出話來。
這時候張無忌已穿好了衣物,他本是抱著求死之心,卻又意外保住了命,苦笑道:“二弟,大哥我都身敗名裂了,你又何必救我。”楊逐宇見他嘴角血跡未乾,神情也很是委頓,嘿嘿一笑,為了引起周芷若的青睞,裝成一股豪邁氣勢:“男子漢,大丈夫,頂立於天地之間,怎麼能夠輕言生死!”張無忌本就有一股傲氣,被他如此一,心中一想,絕的他說的很有道理,瞬息間間,頭腦闊然明朗,於是也沒有了求死之心,道:“對,以後我再也不求死了。
二弟,真是謝謝你,你連番兩次救我命,又這樣開導我,你真是我的苦海明燈!”楊逐宇見他既然沒死,嘎嘎一笑,毫不慚愧,暗想道:“我都把你害成了這番摸樣,竟然還是你的苦海明燈!”想到這裡,在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楊逐宇笑聲剛落,忽聽得玎玲、玎玲的駝鈴聲響,有一頭駱駝遠遠奔來,頓時引了沙漠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駝鈴聲本從西南方響來,但片刻間便自南而北,響到了西北方。
隨即轉而趨東,鈴聲竟又在東北方出現,如此忽東忽西,行同鬼魅。眾人相顧愕然,均想不論那駱駝的腳程如何迅速,決不能一會兒在東。
一會兒在西,聽聲音卻又絕不是數人分處四方先後振響鈴聲。過了一會,駝鈴聲自近而遠,越響越輕,陡然之間,東南方鈴聲大振,竟似那駱駝象飛鳥般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