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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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讓朝中政局大亂,再撤去駐守邊防的將領,來個裡應外合再伺機篡位。
不過這些鉤心鬥角的把戲,絕非他一個武將所能瞭解的。既然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他也沒有什麼怨言好說。
“草民知道了。”巫烈肆已無官職在身,當下立即改了稱謂。
魏公公了然的笑了笑,隨即起身回京。
***唉!
巫烈肆輕輕的嘆了口氣。
想他們巫氏一族,世代皆為將軍出身,自開國以來征戰沙場,立下功勳無數,不但位高、權重、勢力大,更是名門望族。
巫烈肆原承襲三品定邦將軍,因退敵有功,敕封定疆郡王,仍官拜武將晉升二品上將軍,讓巫氏一族的權勢達到鼎盛頰峰。
巫烈肆十六歲父亡即承襲爵位,長年鎮守邊關,終年未歸,迄今十餘載,可謂勞苦功高。皇上因念其辛勞,特地賜恩讓他回調,邊關有事方聽候差遣,誰知他都還沒覆命,就慘遭好人陷害,不但撤了他的官職,還要他回京接受調查!
為皇室勞,以致枵腹從公、夙夜匪懈,他從不敢有任何怨言,只因巫氏一族早有家訓,惕勵代代子孫需效忠朝廷。
但是,他突然覺得好累。
他當然知道戍守邊關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單調的軍旅生活、沙漠苦寒的環境、戰爭的磨難…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勞心勞力心力瘁。
而且也讓他遺忘許多紅塵俗事,諸如天倫之樂、兒女情長…甚至能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拋諸腦後。
賓滾的黃沙埋葬了他的情愛之心,昔親情的溫暖隨著悍然的北風磨滅殆盡,而他的心也如大漠般枯燥且荒寂。
從前,他肩負的責任太多、太重,讓他沒有時間思考,更無法有所行動;現在他卻必須開始整理思緒,重新思考一些事情。
他是不是給自己太多壓力了?
不僅僅是現在,從小他就一直如此。對父親言聽計從,對職務盡忠職守,對皇室鞠躬盡瘁,渾然不覺許多美好的事物從他身邊悄悄溜走。
十三年前,他爹親戰死沙場,巫家因而蒙皇上恩寵加官進爵,接著他以爹親的三品原職襲位,率軍出征,雖然大獲全勝,但孃親卻因為悼念亡夫、思念愛子,在他領軍出征不到一年便哀愴而死。
五年前,他的岳家因遭逢大難,孤苦無依、體弱多病的未婚於是來投靠巫家,但他因邊防軍情告急無法給予庇護照料,讓她在巫家慣鬱而終…而他這個將軍卻連未婚的後事都無法回京處理。
一品定疆郡王、二品上將軍、地位十分的崇高顯赫,但這些卻是他失去至親、愛情所換來的。
值得嗎?
回首前塵,他竟然為朝廷犧牲這麼多,若不是遭好人所害,他這一輩子恐怕都不會有時間想到這些事。
再怎麼功勳彪炳,最後的下場還不是落得撤職回京接受調查!
就因為皇上受人蠱惑,或許只因隨便一紙子虛烏有的信函,他多年來的辛苦就這樣隨風飄逝?
難怪人家說伴君如伴虎。
其實他也不是有怨言,反而覺得能放下多年的勞,像這樣遊山玩水也不錯,反正皇上也沒規定他什麼時候要回到京城。
他正好可以趁這些時好好的放鬆自己,改變自己的生活步調和嚴謹的個,好好的重新自我定位,找到全新的自己。
他將馬系在樹旁,打算在此稍做歇息,但是馬兒卻不安的騒動起來,讓他提高了警覺。
這匹馬是他在邊關閒來外出狩獵時,不經意遇見的。
野馬有強烈的團體意識,而當時這匹馬可能是不屬於他狩獵的那群馬匹之一,所以被排擠在外,當時它因為長期受馬群的欺負,全身滿是傷痕,而且消瘦異常。
當巫烈肆揮動繩索想套住它時,它竟像是會武功一般的閃躲,不像一般馬匹死命的奔逃,讓巫烈肆嘖噴稱奇。
最後不知是它敵不過武功高強的巫烈肆,或只是自願被捕,就這樣,它變成巫烈肆的所有物。
巫烈肆將它帶回軍營療傷,想將它訓練成戰馬,但是它非常桀驁不馴,每當訓練師騎上它的馬背,它總是上下跳躍著,企圖想摔下騎上它的人,非常的野烈難馴,最後巫烈肆疼惜它,決定將它野放。
但是當士兵們將它帶回野地後,它總會在夜裡回到軍營,而且不待在馬廄與其他馬兒在一起,反而守在巫烈肆的營帳外,還會找機會欺負巫烈肆的坐騎,尤其是時常咬壞他坐騎背上的馬鞍,教他又好氣又好笑。
後來訓練師告訴他,這匹馬可能是喜歡上他了,才會整夜守在他的營帳外,還欺負與他親近的馬兒。
起初巫烈肆也是半信半疑,認為這是無稽之談。
但是訓練師信誓旦旦;他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替這匹馬上了馬鞍,沒想到它竟然乖乖地任他擺佈,不再像以往一樣把人摔下馬去,也一改以往愛欺負別的馬兒的惡習,變得溫馴多了。
也因為它有著超乎其他馬兒的靈,所以總能比他先覺到空氣中不一樣的氣息。
像它現在不安的樣子,就有可能是有什麼事情將發生。
但是四周黑漆漆、靜悄悄,除了風吹樹梢所發出的沙沙聲之外,什麼事也沒有。
“這次你可能猜錯了!”他笑著揶擒馬兒。
有靈的馬兒不平的對著他噴氣,似乎在警告他:不聽馬兒言,吃虧在眼前。
巫烈肆不理會馬兒的不滿,生了火,將獵來的野味放在火堆上燒烤,自己則起身到身後的溪裡清洗身體。
一路黃沙滾滾,他全身除了汗臭味就是沙土,他無法再等到投宿下一個客棧時才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