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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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打電話問老爺子本人。”男人拿起被她丟到一旁的電話,把話筒遞給她,自己則撥了宿千峰的專線。
(喂?知秋嗎?)“爺爺?”她謹慎看著眼前戴面具的男人,一邊和另一端的宿千峰對話:“您有派人…”(他到了嗎?)那頭的宿千峰截斷她的話徑先問。
“咦?”(我僱用來擔任你貼身保鏢的人到了嗎?)“您是指一個戴面具的男人?”(聽你這麼說他是到了。)宿千峰蒼老的聲音滿是關心。(怎麼了?有問題嗎?你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爺爺…”老人家的關心讓她馬上酸了鼻頭。
“軒轅彌他…死了…”電話那頭靜默了好一會才聽見淡淡兩字:(是嗎?)“爺爺?”(那種人不值得你為他難過不是嗎?)宿千峰的語氣轉硬。(當初傷你最深的人就是他,沒必要為他的死傷心難過,累壞自己的身體。聽爺爺的勸,不要想他。)“我沒有想他!宿知秋矢口否認。
“爺爺,我不可能想他!他是死在我手上的,我才不會想他。”(那就不要後悔,那小子死有餘辜。)宿千峰傳來的語氣有很明顯的憤怒,就不知道是刻意做作還是真煞有其事。
“爺爺…”她該怎麼說才好?如果不想。不後悔,她不會淚如雨下到現在,若不是有旁人在場她還想哭。
不想他,不後悔嗎?不!她想他!她後悔極了!
但是對唯一尊敬的老者她說不出口,無法將真正的心情告訴他老人家。
(好了,收起心好好處理公司的事情,爺爺派過去的人絕對讓你安全無虞,你儘管去做你想要做的事,令狐就算死也會保護你,用他的生命保護你。)“令狐?”宿知秋聳高眉峰看向拿電話主機的男人。
“他叫令狐?”(嗯。)宿千峰迴她一個肯定的答案。(好了,爺爺有點累了,如果你還有問題可以當面問他,爺爺代過,不准他對你有任何隱瞞。)“我知道了,謝謝爺爺,您早點休息。”等那端掛斷電話,她將話筒給這個叫令狐的男人。
“你是我爺爺派來的人。”
“現在你相信了。”令狐點頭,接過話筒的手伸長滑過她臉頰拭去未乾的眼淚。
宿知秋有如驚弓之鳥一樣,迅速拍開他的手退步。
“放規矩一點!記住你的身分!”
“我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令狐無視她的怒氣,將電話放回辦公桌上。
“摔東西發洩脾氣不是好習慣。”
“你是保鏢不是保姆。”宿知秋咬牙忿然道:“你的職責是保護我的安全,不是手管我的事!”
“我知道。”他邊說邊不斷彎身撿起被她摔在地上的各種文具。
“誰準你進來的?”她明明說過不準任何人進來,他竟敢違抗她的命令!
“我來的時候外頭沒有人告訴我不準進來;為了避免你出事,我只好逾矩冒犯,請見諒。”得體的回答讓她無法置喙,只能悶聲看著他收拾她製造的殘局。
沉默像團冷空氣,不停環繞這個不算小的辦公室,令狐靜靜地撿起地上零落的文具,宿知秋無言地看著他的動作,最後忍不住開口:“你為什麼戴面具?”令狐停下動作直起身,轉個方向面對她,半晌才道“我的臉被毀,很嚇人。”簡單他說完,他繼續收拾的動作…彎身、撿拾、直起身、放回原位。
“再醜惡,也沒有人心陰險來得可怕。”曾經她是連看到生都覺得一陣噁心的人;如今,竟然讓人命葬送在她的一句話下。
可以著手進行了…這是她代殘月的話,是帝氏財團死傷人數多寡的決定關鍵。
“人心再陰險,也會有撥雲見的一天,只要悔悟即可;但是容顏已毀,再怎麼補救也是枉然。”令狐邊動作邊說,得到她搖頭的回應而不自知。
“你不懂,”她頻頻搖首,苦笑著重複:“你不會懂的…”他一個突來的保鏢怎懂她多年來的掙扎和情的扭曲與險惡,還有深深的後悔。
他沒有停下動作看她,但是深刻受到她語氣中悲切的懊悔,撿拾東西的手莫名緩慢了許多。
第二天一大早,曉風殘月收到宿知秋的命令一同走進辦公室,在主子還沒講話前,心直口快的曉風已經搶白…
“不知道哪個人說有她出馬該死的人活不了,該活的人死不了喔…”他故意拉長尾音,存心嘲諷的就是身邊這個冷血殘酷的搭檔。佛祖啊,為什麼他這麼善良的人會跟一個極惡之徒成為搭檔?
“我沒有下手。”殘月簡短說明,連看他一眼都不看,視線直落主子身後突兀的男人。
“你是誰?”令狐沒有應聲,宿知秋先開了口:“爺爺僱請的保鏢。你剛說你沒有下手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