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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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沒人會帶著護照和鉅款到國內山區出遊，她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她現在算是個…偷渡客？

完了，在這遇上這小子，萬一他去報警怎麼辦？說到這小子…

“喂！別亂摸我的頭髮，我又不是小孩子！”他十二歲了，是個大人。

“你的頭髮很漂亮嘛，還染髮耶！黑髮當中有幾撮銀灰…哇！你幹麼打我，摸摸不行喔！”真小氣。

“那不是染髮，是我原來的髮…”說著說著，叫洛的男孩子表情倏地慢鬱，喃喃自語的說:“我是我父親的孩子，我是我父親的孩子，他們胡說，我媽沒有偷人…”他說得很小聲，似有不甘，卻又像要說服自己他是父母疼愛的天使，不是別人口中血統不正的野孩子。

莫苔就算不知道事情始末，但見眼前男孩努力抑制悲傷的模樣，也不鼻酸，忍不住雙臂一張，用力抱住他。

先是一怔的洛一開始還小小的反抗了一下，可是從小缺少溫暖的他從沒有受過這樣無私的擁抱，隨即安靜下來，由她去抱。

他說謊了，這個看起來大他沒幾歲的女生部還滿大的，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還熱熱的，柔軟的觸覺尚停留在手心，但卻不及她的擁抱動人。

“這是一場葬禮吧？”每個人都一身黑，神情肅穆。

剩下他了，父親應該會注意到他了吧？

“誰死了？”場面很盛大，連皇家騎兵也到場致哀。

“我大哥。”一個別人眼中的榮耀。

她微訝。

“這麼年輕就死了？真可惜。”

“不年輕，他快四十了。”和他比起來算很老。

“咦？你們兄弟差二、二十？”

“二十五，我們不是同一母親。”

“喔！難怪…”看著人群逐漸散去，出新墳的模樣，莫苔沒來由的湧上由自主地往前移動，像是有人在輕喚，讓她無法剋制地走上前。

漢斯·沙頓已歿，…已歿生於一九五三年，卒於一九八o年。，尤綠波，看到墓碑上特別用中文註明的名以及“歿”字，莫苔不由得悲從中來，含淚的眼眶特別酸澀，很捨不得。

一位豔麗的女人扶著腳步蹣跚的老人，慢慢離開剛植上草皮的新墳。

為什麼會這麼早死呢？三十七歲正是男人的黃金時期，他沒有孩子嗎？為何沒來送他？！心，好痛，快要不能呼了…“喂！你在哭什麼，真的病得不輕，死的是我大哥又不是你大哥，幹麼哭得兩眼淚汪汪？”洛聲氣的叨唸，走近她身邊。

“我…我哭了？”伸手一觸面頰，指問的溼意讓她大為一驚。

還在疑惑，一條幹淨的手帕遞了過來，莫苔訝異地看看滿臉彆扭的洛，悲傷的神一掃而空，朝他綻放最甜美的笑容，洛的臉，立即紅了。

太陽漸漸偏西，夜幕在不知不覺中低垂，葬禮結束後，居然沒人來帶洛回家，他神落寞地踢著石子，像是習慣被人遺忘。

莫苔見了，也沒說什麼，只是一直陪著他，從天黑到出，彼此相偎，以體溫互相保暖，共吃一條巧克力。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一個家庭教師模樣的中年男子驀地出現在地平線那端─丹緹絲，醒醒！你在作惡夢，快醒來，不許再哭了，醒來，快清醒…

丹緹絲是誰？

喔！她想起來了，大暴君為她取的英文名字，他嫌她之前的丹兒太孩子氣，強迫她換上新名字。在房內只留一盞小燈的莫苔幽幽醒來，意識不清的睜開蒙矓雙眸，一時間不知置身何處，還沉浸於夢裡的情境，猶帶三分哀傷。

月光從窗臺照了進來，睡夢中她看見一雙男孩的眼，心頭一酸，她再次擁住他，毫無保留地給予最親密的溫暖，希望能趕走他眼底的失落和傷心。

“不怕，不怕，我會陪著你，一真直陪著你，永遠也不會將你遺忘，洛，你要勇敢。”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