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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空谷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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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半響後,我突然笑出聲來,因為我想起了周星馳電影裡的那句臺詞——我永遠都是個泡不到妞的可—憐—蟲。

這不正應了那個景麼?美人在懷,卻肯定是拂袖而去的結局。我就是個滑稽的人,滑稽的命。所以在這種尷尬無比的場合下,我居然還能厚顏無恥地笑出聲來。

香香慢慢地鬆開了雙手,疑惑地抬起頭來。這個美女還是我所認識的香香嗎?潔白如雪的容顏,與記憶裡那微黑的臉是天壤之別。

“你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白了?”我忍不住問出聲來。

“你剛才在笑什麼?”香香也同時問出聲來。

一陣沉默,誰也沒有回答。

“唉,兩個悶嘴葫蘆,還是我來替你們回答吧。你的香香妹妹在跟你入獄的時候,怕官差起壞心,在地上抓了把黑灰抹在臉上。至於你的信哥哥,剛才是皮笑不笑,隨口打哈哈,想分你的心呢。”紅娘子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噼哩叭啦演起了雙簧。也難怪,這年代愛迪生還沒生出來,她還不知道什麼是燈泡。

不過也多虧紅娘子打破僵局。香香未曾開口,臉先紅了:“信哥,你真是有些過份。可是當我聽到你唱的歌,聽到你說你喜歡我,我…真的很高興。既然你也喜歡紅娘子姐姐,不如…”聽到這裡,我腦中靈光一閃,汗啊,這是什麼年代?古代啊!男人三四妾正常得很。一個男的同時喜歡兩個女的,這是風liu韻事嘛,有什麼好羞愧的呢?

“停停停!”紅娘子嬌笑連連,擺手不迭:“我對你的信哥哥可沒興趣,還是留給你自己享用吧。得,我走了,不做燈…花了。”我頓時冒出些疑惑來:“燈花是什麼意思?”

“燈花會爆的嘛,以後你就明白了。”她邊笑邊大步地離開:“李巖,早上我跟你說的那事,想得如何了?”

“寧為雞頭,不為鳳尾。”我只簡短地回答。

風中傳來她輕輕的嘆息,象一縷煙霧飄散在原野裡。

陽光照在香香笑靨如花的臉上,我的腦中有短暫的眩暈。在我最寂寞的時候,有一個最愛我的女孩陪在身邊,是多麼令人溫暖的事情。

“為什麼紅娘子姐姐叫你李巖?信哥哥,你改名字了?為什麼要改?你的傷好了麼?能記起以前的事了麼?”香香抬起臉,一口氣提了n個問題。

“因為你狠心地離開了我。我想今後我也要心狠一點,做到心如岩石,所以改成了李巖這名字。以後你就叫我巖哥吧。我的傷好了,以前的事能記起大部分了。”我的心其實不壞,我一直這麼認為。只是瞎話張口就來,也不知為什麼。

“嗯,巖哥,你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會離開你,又會來找你吧?”香香的頭低下了。

“我知道,你離開我一定有你的苦衷,你來找我,是因為你想我。”我用力地摟住那個身軀,想把剛才的空虛寂寞從懷抱裡擠走。

“你知道就好。我的苦衷…現在還是不能告訴你,也許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哥,離開你的時候,我的心好苦。”她幽幽地訴說著,眼裡蒙上了一層霧水,落寞籠罩了那張美麗的臉龐。

情人之間的話總是無窮無盡,永遠也說不完的。我卻不想再有任何言語,只想吻去她的落寞。

我輕輕地吻幹她的眼淚,吻著她柔軟的雙。她的冰涼涼的,象酷暑裡的山泉,讓我沉醉其中不能自撥。我閉上眼睛,貪婪地探索著,著。

“哥,我要你睜開眼睛親我。”香香突然說道。

“嗯,為什麼?”我有些好奇。

“我要你看著我的臉,記住我,我是香香,不是別的女人。”她的解釋出乎我的意料。

我的心裡,好象有弦被輕輕地撥動了一下。這是久違了的動嗎?

我開始瘋狂地吻她的耳朵,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我的舌尖攻破了她牙的防線,進到她的香中,那裡是一個奇妙的世界,我們的舌尖纏繞著,她的慢慢地火熱起來。

我的心裡一陣火熱,身體起了反應,手就自然地滑到了她那撥的雙峰上。香香卻象觸電似地跳了開去,驚叫道:“哥,到此為止,不能再過份了。”我苦笑,你個死丫頭,這不是把我晾在了半空中麼?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稍微過份一點?”我不是要做情場子麼,怎麼這樣一句話,說出來也是斯斯艾艾地,我對自己很不滿意。

“反正現在不行。哥,這四周還有人呢,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大膽?

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香香的臉上有一大片紅的朝霞。

我心中一樂,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啊。以後還有戲就行了。

“哥,為香香做首詩吧,就象以前那樣。”大約怕我生氣,她主動地拉起了我的手,把話題轉移開去。

我的心裡一震,她喜歡的究竟是以前的李巖,還是穿越之後的我,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遠航啊遠航,你太卑鄙了,居然要利用她以前的愛意,去霸佔她的身體。我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可是另一個聲音又響起來:你這個笨蛋,為什麼永遠那麼理智?你的靈魂雖然改變了,可**不還是李巖的嗎?你又有什麼錯?人生苦短,難得糊塗啊,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香香並不知道我內心的天人戰,還是不依不饒地搖著我的手臂:“哥,沒靈嗎?”我心裡一慌。天知地知我知,我只不過是個冒牌書生罷了。憑我那點古文水平,哪作得出古詩詞啊。那些穿越到唐朝的人兒們多幸福啊,宋代、明朝那麼多優秀的詩詞可以放心大膽地使用,還有穿越到異世時空的人們就更啊,上下五千年的詩詞都可以一股腦地剽竊。而現在是明末,清朝*那麼歷害,文壇冷冷清清,我本就想不起來清朝的任何一首詩詞,只有龔自珍的一句“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我還勉強有些印象。可是這句詩哪能送給香香啊,除非改造成“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美女”汗,那不是沒事找嗎?

“做不出詩的話,下次不準親我。”香香見我半天沒動靜,恨恨地說。

我又是一慌,把心一橫:“我已經想好了,不過這詩的格律會有些怪,是我剛自創的。”

“好啊,好啊。先說好,要現做,不能背以前的哦。否則你就慘了,我會把你的耳朵給擰下來。”看不出來,香香調皮起來也令人頭疼的。現在我對古代書生們作詩時的痛苦同身受了,是哪個黑心人說腦力工作者生活得舒服愜意的?

“聽好了,我就以這裡的景為題,做一首接尾詩。考慮到你沒讀過什麼書,我用詞會盡量淺顯易懂的。這題目就很直白,叫《陽光照在水面》。”我指著眼前的那面湖水笑道。

“真的是很直白。”香香不鹹不淡地白了我一眼。

我咳嗽一聲,慢慢地誦起來——陽光照在水面水面閃著金光金光印花我的眼眼中有點想念。

想念你的大笑笑出朗晴天天高我獨飛翔翔出冷冷秋天秋天總多秋雨秋雨凋零秋葉秋葉不願別離別離就無法重聚…

“停!”還沒等我念完,香香就甩開了我的手,嗔道:“好傷的句子,我不喜歡。”

“夠直白,夠淺顯易懂吧,嘿嘿。”我臉上輕鬆地笑著,冷汗卻了一背。這是我幾年前在雨後池塘文學社裡胡亂填寫的一首接尾詩,內容空,說是現代詩歌都非常勉強,而放到古代來朗誦一番,更是能輕易嚇死幾頭牛。但我倉促間只想起了這一首。因為每句的開頭都是上一句的結尾詞,所以很容易把詩記全。

“怪怪的,這是詩嗎?還有,直覺告訴我,這也不是寫給我的。”香香肯定地說:“因為你正和我在一起,怎麼可能會這麼傷呢?肯定是以前寫給別的女人的。”話沒說完,她的手已經擰上了我的耳朵。

“啊,好痛啊。”我誇張地配合了她一下。難道野蠻女友的故事是不分時空的?

會哭的孩子有吃。溫熱的又落在了耳朵上,得我癢癢地,卻又十分受用。一時間覺得人生的幸福莫過於此。以往心中細細的傷痕,正在被這甜甜的吻漸漸熨平。

此後的兩天,我覺自己象神仙般快活。我們牽著手,在樹林裡看漏下的陽光,在湖岸上數遊過的魚兒,在野花叢裡熱烈地長吻,在長長的草坡上快樂地奔跑。美中不足的是,香香和紅娘子住在同一間房子,我每晚都要送她回那個女俠處,而她又不肯去我的住處。因此,我雖偶爾有壞心,但總不能得逞。

但我沒怪香香,只歸罪於這萬惡的舊社會。封建社會中對婦女的重重束縛,嚴重阻礙了女孩們意識的覺醒。我還是入鄉隨俗為好,不能把現代人那一套強加到一個古代美女的身上,還是等到成婚時吧,那樣更自然、更完美,我總是這麼想。雖然有時頗為自己接了個吻便想著結婚的念頭而不齒,但我不知不覺中已不再向往情場子的瀟灑人生了。

所以當紅娘子告知大批官兵即將到來的消息時,我仍沉浸在喜悅裡,並未如何震驚。但香香做出的那個決定,則讓我格外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