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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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早晨,寒氣人,那一股涼意,似乎要滲入人的骨子一般。我若無其事的整理著早已收拾好的行裝。內心,卻早已是一片翻騰的海。父母的輪番勸說,幾乎已經動搖了我南下的決心。我有一種想大哭的衝動。我不明白我究竟所為何來。早已疲憊不堪的我,明明可以藉此機會停下我漂零的腳步。我也明明可以向他們解釋那不過是一場誤會,只不過是他的自作多情,表妹的捕風捉影和他們自己的杞人憂天。生的我是決不會為了一份不明瞭的情而背井離鄉的。
可是,我沒有解釋,連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語也沒有。我只是反覆的把一些衣物從揹包裡拿出來,又裝進去。任憑母親在那裡苦口婆心,父親在那裡垂頭喪氣。潛意識裡,我是否在報復和懲罰他們曾經一次又一次的任憑我去放逐自己呢?
倔強的我,沒有為父親的勸說所動,沒有為母親的淚眼所動。他們最終妥協了。就象我當年對環境妥協,對生活妥協,對自己妥協一樣,心有不甘,卻又徹徹底底。
多年的漂泊,,再遠的旅程,對於我來說,就如同上街趕集一樣簡單,平常。可是,母親卻堅持要父親送我去武昌。這一次我妥協了。我已經沒有勇氣再向泣不成聲的母親說一個“不”字。
背起母親的叮嚀和囑託,將依戀,將牽掛,將所有的離愁別恨裝進行囊,我再一次走出了那個曾經承載了我童年的歡笑和少年的夢幻的瓦房。我沒有回頭,沒有絲毫的停留。我怕看見凜冽的寒風中母親那瘦小的身影和那雙哀怨的眼睛。當我確信我已經不在母親的視線之內時,我才驀然回頭,故鄉的輪廓連同母親,早已如同變焦鏡頭一般退至模糊。我的淚終於洶湧而下,在寒風中冰涼著我的臉,冰涼著我的心。
去武昌的路上,我和父親一路無語。我懼怕我一開口便出我的依戀和牽掛。我懼怕我心構築的心的堡壘會在瞬間倒塌。
我靠在座位上裝睡,心卻象一縷輕煙飛出了窗外。我不知我這一次的離家又會是多久,半年?一年?或者更久?也許是命中註定我要不停的漂泊,,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放逐。或許是我看似漫不是漫的格決定了我漂泊的命運。再或許是我在用這種方式掩飾夢想破滅後的狼狽和無奈。
武昌火車站裡,人山人海。在這裡,每天都上演著人世間的悲歡離合,相聚別離。離愁別恨頓時般的向我襲來。我背過身去,不願讓父親看見我的淚眼。卻又忍不住的回過頭去,看一眼父親那飽經風霜的臉。
父親是優秀的,我的靈也傳承於父親。可是,我們,我們那個曾經溢滿歡笑的家,最終還是沒有逃脫命運的捉。
多年前家裡的一場變故,讓父親益蒼老,意志和銳氣一天天的退減。直到意氣風發的他變成一個孤獨的老人。而我也不得不放棄我的學業,背上行囊,加入打工的行列。我用自己稚的雙肩,為自己扛起風雨,也為那個千瘡百孔的家撐起了一片天。卻再也無力支撐起我的夢了。
我不是一個堅強的人。生活的磨難接踵而來,我變得煩躁不安,卻手足無措。我明白,我並不適合城市的喧囂和繁華。在這個匆忙而緊張的世界裡,我不善於曲奉承,不善於角逐名利,也不屑於揮霍我並不輝煌的青。可是,為了道義,為了責任,為了血濃於水的親情,我用自己的忍耐和淚水,在那個充滿誘惑的城市裡,苦苦掙扎了四年,同命運抗爭,也同自己抗爭。然而,當我疲力盡時,誰又能為我的青埋單?
列車,徐徐開動。父親站在送行的人群中,踮起雙足,拼命的向車內張望。透過車窗的玻璃,我看見了父親眼裡的昏濁與模糊。我才突然意識到:在父親的心裡,我此次是會一去不復返的,是會拋下他們而去尋求自己的幸福的。我開始懊惱起來。我站起身,大聲的對著父親喊:“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父親已經聽不見了。
我沮喪的伏在荼機上,把頭埋在臂彎裡,把悔恨埋在心裡,把寒風中的母親,把追著列車的父親,把故鄉的山山水水,裊裊炊煙定格在記憶裡。
我,又一次開始了我一個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