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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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馥當天沒有再出現,她讓另一個醫生過來幫他拔針,說是忽然不舒服,回家休息了。
她這是在逃避。他不要取笑她傻氣了。想自己也曾以為逃得了,以為忘了她,事實證明她從來都沒有離開他心裡,正如席慕蓉的那首濤。
“回首之時,年輕的你,從未稍離呀!”他低聲喃念著,任那縷惆悵的情緒在心裡擴散。
“杜先生,這是你的嗎?”護士從地上拾起《先知》,狐疑的問。
“給我。”他半躺半坐在上,受傷的椎經過密集的治療後,以矯正帶固定住,坐臥是沒有問題,但離下地走路還有段距離。該死的,如果腿雙能動的話,早飛奔到她身邊不准她逃了。
怔忡的拿著書看,一縷似有若無的甜鬱香氣充滿鼻腔,那是桂馥的味道。他閉著眼把書按在口,彷彿將書的主人也擁進懷裡。許久之後,在好奇心及無聊的驅使下,他翻開她留下的書,一開始看得有些無聊,直到“愛”這個字出現,全神才貫注起來。就連母親帶著祖父母過來看他,宇庭都在他們的呼喚之後才回過神。
儘管對他會看哲理的書到懷疑,三人都沒有多說什麼,閒話家常了一會兒,杜家的家長杜頤深深看了一眼孫子。
宇庭的氣不壞。雖然人在醫院,仍然透過電話、傳真機、電傳現訊系統遙控公司業務,機要秘書也不時將緊急公文送來給他批閱,加上有李承軒支持,他辛苦創立的龍騰集團得以不受他受傷影響正常運作。
他其實是沒什麼好不放心的,怛有些事仍必須提醒他。
“宇庭,爺爺自然信任你,沈院長也跟我做過簡報,你的傷勢好了大半。不過那些董事…—”
“他們想怎樣?”他捺住子的問。
“我昨天才看過這一季的業務報告,不管是集閉本部或是關係企業,都維持不錯的成長。那些人有什麼話好說?”
“宇庭,話雖這麼說…”皺紋滿布的臉顏有種說不出來的疲憊,杜頤看進長孫眼裡,那雙睿的眼眸並不因受傷兩個月而稍減銳利,這一點讓他格外欣。之前原本還擔心宇庭會因此灰心喪志,沒想到他反而更加的悍沉穩。
“本來我計劃在今年的董事會給你,可現在的情況…”
“爺爺是認為我目前的狀況,不夠資格承繼您的位置嗎?”他的聲音繃緊。
“當然不是。你是用腦治理公司業務,又不是用下肢。”杜頤驕傲的說“問題是那些董事不這麼想,甚至有人想利用即將召開的董事會…”
“爺爺放心。”他冷靜的截斷祖父的憂慮,如果這件事是發生在他受傷之初,他可能會憤的大發脾氣。但經過桂馥的悉心照料,生命最低時的憤世嫉俗都在她默默的付出裡化消,這一刻他的心情平靜,看得更遠、更深。
“以我們手上的股票,沒人能撼動杜家人的經營權。有必要的話,我即使得坐著輪椅,也會親自參加董事會。”
“你能這麼想最好。”杜頤放心道。
但隔了一會兒,目光在打盹的老伴臉上轉了一圈,繞向宇庭時,嘴巴了,卻沒有發出聲音。
“爺爺想說什麼?”
“宇庭。”他眼中盈滿悲痛,聲音低微。
“我不曉得該怎麼講,依照承軒給我的報告,你受傷的事,宇新脫不了關係。”
“這件事我已經給警方處理了。他很厲害,收買的人嘴很硬。”他不情願的回答。
“你打算怎麼做?”看出祖父的為難,宇庭多少能瞭解他的心情,知道祖父顧忌著祖母的反應。從他父親變成植物人後,祖母將對獨子的疼愛移轉到酷似父親的杜宇新身上,如果他對宇新開刀,祖母一定會傷心的。
“我給警方處理。”他疲倦的道“爺爺,我只能做到這地步,要是他再來惹我…”
“我明白。”杜頤緊了緊他的手,知道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我看你也累了,我們先走了。”
“嗯。”送走他們後,宇庭體內的倦意反而一掃而空。他重新拾起紀伯侖的《先知》,翻到之前閱覽過、興趣的一段話。
“當愛情召喚你,跟隨它,即使它的路途艱險而陡峭。”他大聲念出這段句子,像在舌尖裡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