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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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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庭壓抑下那股令口越擰越緊的沮喪。如果桂馥以為這樣就可以逃避他、逃避他們之間的愛,她就大錯特錯!那雙深沉銳的眼眸陡地人的寒光,他會用實際的行動一一掃平她的疑慮,讓她明白他的愛再真誠不過!不是方便的戀愛,是今生永遠無悔的追求!

儘管有許多年沒見,杜宇庭還是認出替代桂馥來為他治療的桂葯生。眼前相貌古樸的長者,臉上並沒有恨不得狠k他一頓替女兒出氣的乖戾,有的只是身為名醫的氣定神甲,所以在桂葯生施針時,宇庭並不擔心他會拿他的背當鏢靶洩恨。

施針之後,桂葯生拉了把椅子在側坐下,護士為他送來香茗後退開。他沉眉視過來的眼光莫測高深,宇庭不心頭忐忑,但仍忍不住問出隱忍了一早上的掛慮。

“馥兒好嗎?”

“不怎麼好。”桂葯生的回答毫不拖泥帶水“韜兒早上去找你了,是不是?”

“嗯。”他羞愧的低下頭。

“我很慚愧,竟然讓馥兒為我吃這麼多苦。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她懷孕的事…”

“沒有人想瞞你,只是當我們想告訴你時,傳出了一些不好的事,馥兒決定不告訴你。”

“我是被人誣陷。”他動的為自己辯白,但當目光和桂葯生眼中的瞭然相遇,一股罪惡爬上臉頰,點燃羞愧的火焰。

“是我自找的沒錯,怪不得別人。可是桂醫生,我真的無意傷害馥兒,她是我這輩子最不願意傷害的人,也是我花了十二年找到的心靈歸處。”

“可是馥兒認為你是因為被困在這裡才覺得自己需要她,那不是她想要的愛情。”

“不…”他情緒緊繃了起來,桂葯生立即要他放輕鬆。

“我是真心愛她,不是因為這兩個月來她在我身邊夜照料,貪圖她的溫柔才說愛她。我承認年少時任、不懂事,但在這麼多年後,我已經不是那個唯我獨尊的任少年,尤其是這兩個月來,我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別葯生的目光轉為銳利,在深深的看了宇庭一會兒後,輕喟了聲,語氣沉重的道:“她傷得很重。”這時他方出身為父親的沉痛,目光顯得遙遠。

“我們接到承軒的電話才知道那孩子瞞著我們去臺北找你,我跟馥兒的母親在曉得她懷孕後,震驚之餘更心痛。震驚的是馥兒向來乖巧,怎會做出這種胡塗事;心痛的是為什麼她沒有立即告訴我們夫婦,反而跑去找你。是我們的愛不值得她的信任嗎?寧可一個人承受懷孕的恐懼,也不敢告訴我們,讓我們為她作主。我這個當她父親的,那時候真的很怨嘆,尤其知道馥兒找不到你,一個人淋著雨在街道上亂走,險些被承軒的車子撞上…”宇庭只到血彷彿從體內迅速失,驚愕得頭暈目眩了起來。

“我們等一下再說。”發現他臉蒼白,桂葯生急忙為他調神凝氣,不管宇庭眼中的焦慮,堅決必須等到治療程序結束後再談。

好不容易熬過半個鐘頭,桂葯生一拔完釘,宇庭就迫不及待的追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請您告訴我。”在他的懇求下,桂葯生於是將十二年前發生的舊事說了一遍。

“承軒說,馥兒那時神情茫然的朝開來的車子走去,毫不閃躲。若不是司機在撞到她前及時煞住車,一條小命難保。他們將她送到醫院,才檢查出她懷孕的事。”

“天呀,馥兒…”在桂葯生低沉下來的沙啞聲中,宇庭可以想像出當時的驚心動魄,如果司機沒有煞住車,桂馥她…他不敢往下想去,罪惡如利刃般刺痛了他的心。

“怪不得她不肯相信我,那時候她一定是絕望、傷心得連活下來的意志都沒有了…我太不應該,明曉得她那麼脆弱,還自私的屈服在慾望下…我太不該了!”他沉痛的揪著自己的頭髮,頭皮上的疼痛絲毫減損不了良心上的譴責,悔疚不及的淚水滾燙的滿臉,桂葯生有些於心不忍。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再自責也挽回不了什麼。何況馥兒沒你想的脆弱。在確認懷孕後,她反而變得堅強。她原本可以把孩子拿掉,卻堅持要留下來,後來證明這個決定是對的。韜兒不但是她生活的原動力,同時也帶給桂、陳兩家無盡的歡快。我們先替她辦理休學,孩子生下後。她重新回到學校,比以往活得更積極,順利考上醫學院,後來被保送到哈佛醫學院深造,回國後便在神農醫院服務。這段期間她不管多忙,都不曾忽略過韜兒,出國深造時還把他帶在身邊,我跟她母親擔心她忙不過來,還跟了過去。”

“聽您這麼說,家母和我外公一直知道…”他猶豫的問。

“是的。”

“他們為什麼不告訴我?難道他們認為我會不認帳嗎?天呀!”他痛苦的說“如果我能早一點知道…”

“宇廷,你聽我說。”桂葯生輕按著他的肩安撫“你外公和你母親並不是怕你會逃避責任才不告訴你,找剛才說得很清楚,是馥兒自己的決定。當然,我們也有另一種考量,如果你知道馥兒有你的孩子,你會負起責任來娶她,但這樣馥兒就可以獲得幸福嗎?你會不會怪馥兒絆住你,就像你父親不高興他那麼年輕就娶了你母親一樣?這會讓你失去了其他選擇,年紀輕輕就被責任絆住,無法放手追求自己的理想。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認為不會是因為你現在不是十八歲,是三十歲,你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了,但當時的你,很多事只是你腦中的模糊概念,也許你連自己的路部看不清楚,遑論還要帶著兒一塊上路。可以用紀伯侖的一句話來說明,‘人非得走過夜晚,否則無法抵達黎明。’你可以怪我們杞人憂天,但我們之所以不跟你說,是擔心你跟馥兒會重蹈你父母的覆轍,與其當對怨偶,倒不如給彼此一個機會尋找幸福的出口…”

“問題是我跟馥兒都沒有找到。”他苦笑的打斷他的話。

“花了十二年的時間,我才懂這些年來情一直漂泊,是因為我遇到的女人沒一個及得上被我藏在心底的馥兒。再次相逢後,終於明白她對我的重要,我願意為了她變成一個更好的人,只要她肯原諒我…”

“馥兒其實沒有真正怨恨過你…”

“那她為何不肯相信我是愛她的?”他備挫折的問。

別葯生探深看他一眼,喟嘆道:“人們總是以不信任來自我防衛,以為這樣就不會受傷。尤其是—個被蛇咬過的人,更難免杯弓蛇影。馥兒便是如此,寧願選擇不去相信,以為這樣就不會受到傷害。其實,早在她作下這個決定時,她已經開始傷害自己了。”

“不!”為桂馥而起的心痛超越了他體內因她的不信任生出的強烈沮喪,宇庭發出絕望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