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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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雲涎著臉，賴著不肯起身。

“除非你答應嫁我為，並且永世不離開我，我才要讓你治傷，否則免談。”他撒賴道。

紅荳氣紅了臉“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傷口在你身上，痛的也是你，與我可不相干。”

“剛才不曉得是誰在我身上，哭得死去活來，還大膽吐愛語的？”

“那是怕你有遺憾，特意說來安你的。實際上我…”她頰似霞燒，嘴硬的回道。

他用將她剩下的話語進他的腹中，先是溫柔的試探，接著以前所未有的狂野和暴蹂躪她的。他在她的紅如連話久，這才依依不捨的轉移陣地。

他湊到她耳畔，大膽的啜她的耳珠子。

“實際上你的身心都屬於我，已是我的人了。更何況傷在我身，痛在你心不是嗎？如果你不肯答應我，那麼讓我血至死，你也不用替我收屍了。”如果他那幫手下見到他現在涎著臉撒賴的模樣，包準會瞪大眼闔不攏嘴來。

他們眼中的楚青雲是叱吒風雲的英雄人物，曾幾何時變成混跡市井的小無賴？到那時他的威嚴可就蕩然無存了。

不過管他呢！能拐到子比什麼都重要。

紅荳被他逗得抖顫起來，原因與剛才可沒絲毫相干。他腹部的鮮血溼透衣衫，滲進她衣裡，使她不由得回覆了清醒。

“你到底要不要起來？”

“那要看你答不答應我的要求。”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要欺負我？你嫌欺侮得不夠多嗎？”紅荳為之氣結，珍珠般的淚水斷線而下“不如大家同歸於盡算了，省得我活著還要受你的氣。”見紅荳被他氣得落淚，楚青雲大為歉疚。他矯健的翻身而起，對她伸出手“是我不對！你別再生氣了，否則你可愛的俏臉可會皺成醜醜的一團喔！”紅荳呆若木雞的看著他俐落的身影，忘了回答。

“你…你不是受了重傷嗎？怎會…怎會像沒事人以的？”

“唉！那點小傷算啥呢！我闖蕩江湖時受過最輕的傷也比這個嚴重得多，還不是不當回事。”他不以為意的道。

他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個人有說不出的輕鬆寫意，連來的陰鬱－掃而空，不停逗著她玩，彷佛少年時期的他又回到眼前。楚青雲挑了一處有樹蔭的地方坐下，由紅荳為他處理傷口，她低垂著眼睫，專心手的事務，誰也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她嘆口氣沒有說話，轉而言道:“你怎會追到我的？”楚青雲一哂“我料想你不敢往東或往南的方向走，所以先住北追。不過我發現你失蹤時天才矇矇亮，要往北走非先渡過長江不可。所以我先到各渡口、船家探問，完全得不到你的影跡，這才碓定你的方向。這－路搜尋過來，深怕錯過了你，所以拖累了速度，否則你不會這麼晚才見到我。”不可否認的，他對她如此摯意實在令她動，但…那個在婚禮上等著與她拜天地、結為夫的人呢？

想到他的眼神，她是既心痛又愧疚。

他絕對不會原諒她的！

“知不知道你師兄為何肯放我走？”他忽然開口說道。

不待她回答，他又接道:“因為你師兄看穿了你的心意，他不想你因為一時錯誤的決定，而害了你一生。只要你坦承告訴卓長卿，相信無論你做什麼，他都會諒解的。”

“你怎麼知道？”

“因為他和我一樣，都希望你得到幸福。”

“幸福？什麼是幸福？”她茫然的說:“傷害別人所得到的幸福，我會心安嗎？”

“你何不親自去問問他？”

“問他？”楚青雲眼神一凝“你該不會還想與他成親吧！”

“不…當然不！但是我不想傷害他，我真的不想，從小除了師兄之外，就是他最照顧我，雖然他嘴巴很壞，說話老是帶刺，但是他暗地裡其實很讓我的。我與他相處這麼久，竟然不曾明白…他對我的心意。”而當一切都說出來時，卻已太遲了。

如果早一步，事情是否會有所不同呢？

“回去吧！”楚青雲柔聲道:“不管你怎麼做，事情總要有個結果，不論這果實是苦是澀、是酸是甜，總得要各人自行承擔，旁人是無法代勞的。他是個男子漢，經得起打擊的，我不也是這樣走過來的嗎？有痛苦才會有成長，這是我從『人生』那裡學來的道理。”

“但…我怕他不肯原諒我。”她仰望他，說出她的憂心。

“如果是這樣，我一輩子都會很難過的。”

“這個問題的答案，何不讓他親自回答你呢？”000紅荳躑躅的來到卓家莊前，一切與她離去時並無兩樣，只有大門前高掛的一雙脫落褪的“囍”字，透出淒涼之意。

紅荳舉手敲門，在門房歡天喜地去通知的同時，她的心卻非常的忐忑不安。

懊怎麼做呢？她一路上不停的問自己，卻始終沒有答案。人情債好還，但她身上揹負這麼重的情債，窮她一輩子也還不清。

楚青雲在旁握著她的手給子她支持，讓她的心安定不少。

“你回來了？”卓長卿不知何時已來到她面前。

“你…還好嗎？”似乎每次重逢，他所能問候的只有這一句。

她點點頭，難以啟齒。

“長卿，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很明白。”卓長卿打斷她未完的話語，淒涼的一笑。

“從你回來的那一天開始，我就已經明白了，我只是在等你開口拒絕，好讓我能徹底死心。”他身著白衣，削瘦的身影使她忍不住泛起淚光。

“情的事誰也做不得準的，我不會為你心有所屬而怪你。以前不曾，往後也不會，你不用將此事放在心上。”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我說過，你不用覺得虧欠我什麼，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今天來，是向我道別的吧！”紅荳熱淚盈眶的點點頭。

“那麼－－祝你一路順風。』他轉頭往楚青雲處看去。

他會意的說道:“我會好好待她的。”兩人的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樣我就放心了。”卓長卿立在門前，目送他們倆離去。

紅荳一步一回頭，淚水已模糊了視線，她這輩子永遠不會忘記，遠方有個人在默默的祝福她。

遠遠地，只見他頎長的身影好孤單、好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