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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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白。

尚不明朗的晨光之中，靈越看到慕容白立在門前，高大立的身形如同裹著風雪般的氣息。他的臉更是陰沉得可怕，好像蘊藏著天雷之火。

他帶著怒意，不發一言，一步一步向走來。

靈越不害怕起來，將身體縮進被子，想要往後退，卻忘了左臂正上著夾板，這一動，痛得她眼淚快要下來。

小吉祥也是瑟瑟發抖，躲在她的身後。

慕容白大踏步走來，在離三尺遠的地方停下來，冷冷地命令:“穿上衣服，出來！”靈越心頭突突跳起來，一種不祥的預再次襲來。

慕容白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裡似乎帶有難言的…屈辱。

靈越不覺一怔，是她的覺出錯了嗎？

慕容白見她發呆，又不耐煩道:“裴之翠，穿上你的衣服，不要以為磨磨蹭蹭就能躲過去！”

“我…我躲什麼？”靈越張口結舌，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哼！”慕容白冷笑，卻不回答。

這個慕容白的脾氣真是暴躁！靈越嘆了口氣，“那請你出去，我要穿衣服！”慕容白看了一眼縮在被子裡的靈越，慢慢轉身，走了出去。門邊又傳來他的催促聲:“快點！”小吉祥手忙腳亂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又打開箱籠，從裡面找出一套銀紅的衣裙，小心翼翼替靈越穿上。接著三下五下替她梳好髮髻。選了幾支隆重的釵環正要上，靈越止住了她，指著首飾盒裡幾支小巧的朱釵，“選那幾樣吧！”她昨天頂著一頭珠翠，到現在還脖子酸呢。

慕容白不耐的聲音再度傳來，“好了沒有？”

“好了，好了！”吉祥連聲應了，飛快用溼帕子擦了臉。在靈越耳邊小聲嘟囔著，“這位爺是吃了炮仗還是怎的？一大早就火力全開，叫人摸不著腦袋，透不過氣來。”靈越站起身來，“昨夜必定有大事發生，走，去看看。”慕容白正看著庭中的繁茂的紫薇花，聽到靈越的腳步聲猛然轉過頭來，不覺一怔。。

眼前的少女洗掉了昨夜浮華的濃妝，在晨光裡，出了玉白的面容。他發現她的個子很高，幾乎到自己的肩膀。銀紅的衫子襯得她的皮膚十分細，令他想到天的一支初初綻放的花蕾。

而她的眼睛，晶瑩透亮，如同清澈的水波，閃動之間彷彿澆滅了他滿腔的怒火。

他早就聽聞，裴家大小姐十分美貌。

原來是真的。

跟高氏比，她不夠柔媚，跟李氏比，她不夠溫順。但是如同水般靈動的美貌，令人一見，便要鐫刻於心底。

怔然間，他想起了來此間的目的，憤怒的火苗又漸漸燃起。

“隨我來藏書閣！”硬邦邦丟下一句話，他扭頭就走。

靈越只好跟著他，亦步亦趨順著門前蜿蜒的長廊，曲曲折折幾轉，又穿過幾道別致月門，到了一個幽深的庭院，一座小樓依著一片假山而立。那座座假山或拔地而起，險峻摩空，或曲徑盤旋，曲徑通幽。靈越想起了父親曾經說過，江南的園林十分妙，尤其是蘇州的園林為最。

悲傷又波動而來，湧上心頭，她不覺放慢腳步。慕容白察覺到她的異樣，在前方停了腳步，冷笑道:“怎麼了，心虛了？”

“我心虛什麼？”靈越沒好氣地回答。

“看來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不要磨蹭，走吧！”慕容白又大步向前，從山石上拾級而上，原來那山石直接與藏書閣的二樓相連。

“遠觀舒捲暢，巧如雲，如奇峰;近視則玲瓏剔透，似峰巒、似。”她站在樓上，望著那一片假山，不覺讚歎。

“真是構思巧妙！”慕容白聞言腳步一緩，似是有些意外。

到了書房一看，靈越大吃一驚，原來地上滿地書本狼藉，各種字畫，古董皆隨意丟棄在地，似被人闖入大肆翻找什麼東西。

慕容白看她滿臉驚訝之，目光一沉，指著牆，“裴之翠，這個標記，你應該是最悉不過了吧。”他所指的標記，乃是一條盤旋的小龍，硃紅的印記，在雪白的牆上分外醒目。

靈越凝視半晌，嘆了口氣，“慕容大公子，我不認識這個標記。”

“裴大小姐，又開始說謊了。”他的臉上又湧起那種難言的神，“要說這個世間最悉這個標記的人，舍你其誰啊？”

“我實不知。”靈越搖搖頭，真心誠意告訴他。

然而他呵呵笑了起來，“裴大小姐裝聾作啞的本事還真是高明。要不要我提醒你，這是你昔情郎的傑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