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我自殺的心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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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要去教導大隊了。:在營部,吃完午飯,我看到峰背上了揹包,坐上了去基地教導大隊拉油的油罐車。峰朝我看了一眼,我忙低下頭,裝著沒看見,往宿舍走。可峰喊了聲,還朝我揮了揮手,我心想你成,你不是憑著人家陳營長夫人的侄女穎兒,才上的教導隊?你走你的,向我朝手喊叫什麼?你這不是明明向我顯擺的嗎?顯擺個啥?我娘總嘮叨:人不能鬥巧!巧得來的便宜,不踏實,就像欠人的債,遲早得還人家的!
我不鬥巧,我要憑自己的努力,考上軍校,正兒八經地當上軍官。
三個月一晃就過去了。節前,峰迴到了營裡,教導大隊放假,他回來的。營部要種樹,搞綠化。我們都去栽樹。本來栽樹沒峰什麼事,可他閒的沒事,也跟著營部的兵們來了。哼,我知道,峰這是想出出風頭,顯顯他覺悟有多高。才上了幾天的教導大隊,你逞啥能哩?
我們栽的是松樹,樹枝頭扎人,樹是塊凍的泥巴,北大荒零下四十多度,這凍泥巴硬的跟石頭一樣,重。我們四五個個抬一棵,我看著費勁,一人扛住樹,峰過來也將肩頭伸到樹下,我瞪了他一眼,心想你都上教導大隊了,還在這裡與我爭個求呀!我們抬到了樹坑邊時,樹梢的一個兵一聲大叫,就鬆開了手,他可能是被松枝扎著了。不想,其他幾個人也鬆開了手,樹全壓在我與峰肩頭了,我肩頭一斜,樹就要滑下去。完了!我眼看著樹向我壓來,我一閃身:“咕嗵”一聲,樹砸在發地上,我“唉呀”叫了一聲就坐在雪地上了。樹上的凍的跟石頭一樣的泥巴砸到了我的腳趾上。
我將大頭鞋解開一看,我的腳已經血糊一片,鞋裡面全是血。峰見狀背起我就往衛生所跑,我罵了聲:放下我,你狗沒安好心。
峰看了我一眼,沒有停下步子。我到,是峰故意將樹推向我的。儘管我沒看見他是怎麼使的暗招,但我心裡對峰只有仇恨。
到了衛生所,峰沒說話,一個老兵說,不是峰推了把,樹會砸到我的。
我腳趾頭傷了,打了防破傷風的針。兩個月才能下地。誰知,就在我躺著養傷的兩個月,將考軍校的事耽誤了。
我找到陳營長,他說:“營裡研究沒給你報名。你傷了,怎麼能試考?”電影組長也從老連隊新選了一個兵來,他對我說:“你不是一心要考軍校嗎?我這電影組容不下你!”陳營長對我說:“一個人不能事還沒幹的就讓人都知道。”我知道,都是我把事砸了!我絕望地問陳營長?我該怎麼辦?
“去汽車連吧?我安排你去開汽車,這可是多少兵最喜歡乾的工作了!”我聽了哭無淚,我的志向不在開汽車上,開汽車能開出個軍官嗎?
在衛生所時,老所長對我說過:“這回砸的輕,要是再往腳面三公分,你就能評殘了!”嗨,咋不往裡面再砸些呀!要是砸斷了腳面,我成了二級殘廢,國家就能將我的一生供養起來了。我心裡這樣想,真想自己搬塊石頭來,將自己的腳砸碎。我想自殘,甚至想自殺。
可是,我就這樣當兵一場嗎?我爹常常說的,人活一口氣,現在我才知道,這一口氣要撐下去多難。可再難也得撐住,人的這口氣,就是頂在心頭的那個勁兒,這心勁一鬆,人就垮塌了!
我,一個男人,要靠自殘以謀生,以活命在這世上?就是靠別人的可惜,別人的同情!不能,我不能!我還有機會!只要我的心勁兒不松,啥事都能過得去,老天也不會總是這樣對我不起。
這其間,峰迴來營部過幾回,但我都沒有答理他。你上你的教導大隊,少來看我的笑話。
我在電影組呆不下去了,也沒有按照陳營長的安排去開汽車。我對陳營長說,我的腳疼,開不了汽車。
哪你能啥?
陳營長的話,在我聽來好刺耳,好讓人傷心。當初,我可是你看重了,挑選的兵,剛穿上軍裝,帽徽領章還沒縫上,你就讓我當了班長。可看看現在,我怎麼混到今天這個地步,而這一切都惡運都是從峰與陳營長夫的的侄女好上開始的,是峰壞了我的好運。
我能做什麼呢?我腦子裡對營部各個崗位像過電影一樣過著,說心裡話,我還是喜歡放電影,可是電影組長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他看不得我整天看書複習。去通訊班當通訊員,不行!峰已經幹剩下的,再說,哪都是新兵蛋子們乾的了,我當兵已經兩年了,是老兵了!
我去磨豆腐!我突然想到了營部水房邊有個豆腐房,一個老兵一頭驢,老兵的任務就是給全營磨豆腐。我想,磨了豆腐,沒事我就能複習,然後考軍校。
“你行?”陳營長說,磨豆腐可是技術活,可不是好乾的。
我說,成,我一定能成!儘管我從來沒有磨過豆腐,但我想磨豆腐有啥難的?陳營長想了想,說可以試試,讓老兵教教你。
我從電影組搬到豆腐房。這時,聽到電影組長訓他挑的那個兵:“你咋這樣笨,十多天了,還不能一個人放,你看,那姚小強只教了一天,第二天就單獨執機了!”我聽了,心裡,你不是看不上我嗎?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不過,多少年後,電影組長跟我還聯繫,他一見就說,對不起我,當時他不是有意跟我作對,他是為難營長,挑個放映員,最起碼地要和組長打個招呼呀!
我笑了,說謝謝你,不是你攆我,我不一定能下苦心,考上軍校。這是真心話,人常常需要別人的幫助,朋友的幫助能成事。但,人更需要別人迫,不然,成不了器,更成不了大器!別人一,你才能發出心勁來,這心勁一發,你會覺得原來自己這麼優秀。
到了豆腐房,老兵高興了。他已經磨了五年豆腐了,早想去開汽車了。只是沒有願意來,嫌磨豆腐不好聽。我聽了,心裡也“咯噔”一下,這磨豆腐的事要是傳回胭脂村,鄰居們會說,姚家的強當了個磨豆腐的兵。我爹我孃的臉面也會不好看的!唉,現在也顧不上這些了,先不跟家裡說。我想,咬牙考上軍校!到時看胭脂村的人還咋說?
可是,不久黨姐的信又來了,說我爹我娘對我磨豆腐倒沒說什麼,他們只是擔心,我磨不出豆腐。強兒,啥時磨過豆腐。黨姐在信末問我,是不是犯啥錯誤了?
我回信,說讓他們放心,我沒犯啥錯誤,也沒有告訴他們我腳砸傷的事,我怕我爹我娘知道了擔心。
我不知道,磨豆腐實實不是個好差事,晚上得泡上黃豆,天不亮得起來套驢燒火,淋汁濾渣點滷。滷樣樣不能馬虎不說,單單這驢,使喚起來都那麼不容易。我牽驢頭,它往後掙,我推驢股,它撅子。氣得我拿鞭子要,老兵不幹了。你才剛了幾天兵,這驢的連隊的資歷可比他還老,是你隨便打的?
我笑了,說不打,它不拉磨!
老兵沒說話,走近驢子,伸手摸了摸驢臉,這驢子就順了下來,用長長的驢嘴在老兵的手上蹭了蹲,老兵樂了,驢似乎也樂了,我看到長長的驢臉圓了許多…驢開始拉磨了,驢拉著石磨轉,我圍著驢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磨盤上的眼眼,黃豆一下去,就往上加,要是空磨了,石這豆腐就白做了。幾個月下來,我能做一手又白又的豆腐了。
老兵說,他可以放心的去開汽車了,我說你早該走了。他有些不捨,告訴我與驢好好處,別打它,時間長了就會跟驢親了。我說放心,在豆腐房就我與驢兩個戰友,我不會欺負它了。老兵又叮嚀滷水可有毒,千萬要當心。我笑了:放心,我不會拿滷水當酒喝的。我在心裡想,除非我考不上軍校,當不上軍官,一輩子比不上峰…
我要加緊複習,要一考成名。這時,突然接到秋芒的信,他說他要與芹結婚了,芹說什麼也要等我回家探親時,才肯辦婚事。可是,芹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再不婚事,娃都要生出來了。大誠有信兩家急了…
你們結婚一定要讓我回去?我一想也對,我們一道穿著開襠褲長大,秋芒芹的婚事我得參加,反正我快到探親休假的時候了!回去,我一個豆腐兵回到胭脂村,看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