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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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才在闕宕帆的叫喚聲中回神，說道:“我知道了，我現在馬上就到醫院去。”語畢他馬上掛斷電話。

黑聿豈本來是要問發生了什麼事？否則黑聿吾的臉怎麼那麼差，但他老兄居然發動車子，也沒警告一聲的就飛車出停車場，害得他一頭撞到玻璃窗，腦袋上撞了個包。

“好痛！大哥，你就不能開慢一點嗎？開這麼快會死人的！”黑聿豈忍不住咒罵了幾聲。黑聿吾微偏過頭，冷冷地說:“艙若如果有事的話，我也不活了。”黑聿豈聞言，臉一白，動也不動地乖乖坐著。他心想，今天是大凶嗎？否則怎麼會發生這一堆事呢？

飛車來到醫院，黑聿吾連引擎都沒有熄就開門下車，奔進醫院裡去。

黑聿豈認命地幫他收尾，否則這種高級轎車停在這裡又沒拔鑰匙，三分鐘不到一定被人開走。

兩兄弟就這麼氣吁吁地來到急診室，黑聿吾一看到闕宕帆，便忙過去問狀況。

但是闕宕帆一見到他，不由分說地先給了他一拳，打得他頰上馬上腫了起來。

“喂！你幹嘛打人呀！”黑聿豈一邊過去扶人，一邊罵道。

黑聿吾卻阻止弟弟挽袖，搖擺了一下站起來。

他知道是自己沒有遵守承諾，沒有保護好艙若，所以他心甘情願挨這一拳。

“對不起，是我不對！艙若呢？她不要緊吧？”黑聿吾神情還算鎮定，但只有天曉得，他其實心急如焚。

闕宕帆深凝了他一眼，才語重心長地說道:“我不太清楚，不過有裴然在，她會沒事的。”他已經不曉得是第幾次在急診室看到闕艙若了，但這一次，他的心跳幾乎停止，於是馬上打電話給每一個他能夠聯絡上的人，好轉移他的無助。

就在黑氏兄弟來後沒多久，幾個闕家人也都來了，尤其是闕司戩，他毫不掩飾焦急，這模樣不打破了一般人心裡對闕家人的無情印象。

黑聿豈一面瞧著自己的大哥暴躁的在急診室前來回踱步，一面也觀察著闕家人，發現他們跟傳聞大相徑庭。

他們其實都很，外表個個俊逸、優秀，超然氣質和說話態度，令人想象不到闕家上一代的放形骸。

思及此，黑聿豈猛然有了一個想法，便跑去打電話。

一個小時之後，裴然走了出來，一群人馬上圍了上去，關心地詢問他有關闕艙若的情況。

裴然拿掉手套及口罩，看著眾人，憂心忡忡地說:“外傷都已經處理好了，但是…”

“但是什麼？你倒是快說呀！”闕淮歆差一點想扁人地吼道，也吼出所有人的心聲。

裴然這才無辜地嘆氣道:“她的求生意志不高，如果熬不過今天晚上，就算是大羅神仙來都救不了她。”黑聿吾一聽，一個魁偉的大男人差一點昏倒在地，他抓緊裴然的袖子道:“不會的！艙若不會被擊倒的！不會的！”闕司戩見狀，蹙著眉將他扶穩。

眾人默然不語，直到裴然說可以去看闕艙若了，大家才移步前往病房。

一到了病房，黑聿吾當然是急急地趕到邊，神情沉重地執起闕艙若的手，顫然地以指輕觸她蒼白的容顏。

“艙若，別丟下我，沒有了你，我該怎麼辦呢？我該怎麼辦呢？你告訴我呀！艙若…我是那麼的愛你…我愛你啊…”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而他黑聿吾平時不言苟笑、縱橫商場，但到底也是個血之軀，會哭也會笑。

沒有人忍受得住失去至愛的創痛的。

黑聿吾下了他成年後的第一滴淚珠，他不斷地在闕艙若的耳邊輕喃，企圖喚起她的求生意志。

“艙若，你這個頑皮的小妮子，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吻，還欠我一句愛我的話，如果你就這麼走了，我找誰討去？”身旁的人一個個悄悄離去，留給他們一個單獨相處的空間。

黑聿吾繼續傾吐“對不起，我說過要保護你卻沒有盡到責任，你醒過來打我、我好不好？別折磨我好嗎？艙若，快點醒過來…我要娶你，你還記得嗎？”未久，又突然有人進門了，但是黑聿吾一點也沒有察覺。

“我愛你，艙若，失去了你，你不怕我也跟你去嗎？”進門的人是黑仲紳和石明珠，他們早在門外聽到兒子的話，兩人都蹙著眉，不知道兒子居然用情至深。

“我知道你怕黑、怕痛、怕作噩夢，所以你不要再睡了，否則我會把你揪起來，狠狠地吻你一頓。”黑聿吾苦笑地說，紅了雙眼。

一旁的石明珠看不下去，差一點想上前去安撫兒子的心情，但是黑仲紳拉住她，搖頭制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