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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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可闖了大禍了。沒想到他竟然那麼想不開。
“你要負責任!”經理這句聲俱厲的話,後果竟會如此嚴重。然而,經理沒意識到,對關野來說,退職與自殺相距咫尺,像關野那樣格懦弱的人,完全有可能走此絕路的。
遺書除給家屬之外,另有三封,分別給經理、專務董事和龍雄的,都是郵寄來的,是關野德一郎自殺前在旅館裡寫好的,在給經理和專務的信中對自己給公司造成重大損失表示歉意。
然而,給龍雄的遺書裡,把事情前後經過詳盡地寫了出來。他對一向信賴的龍雄寫道,這件事的始末,我一心只希望你知道,因此才寫了這封信。
龍雄本來身處局外,只能籠統地猜想,現在看了遺書,才瞭解事情的詳細經過。
這事在公司裡絕對保密,還沒有公開。可是奪走關野德一郎生命的人,卻不受任何追究,逍遙法外,這難道是公平的嗎?龍雄覺得太不合理了。
除此以外,還因為他平時頗得關野的信任,他要報答關野的知遇之恩。這一想法從今天的目光來看似乎太陳舊了。然而,面對這件不合理的事,他無從發洩自己的義憤。案子既然不能報警,那也無可奈何,他決心由自己來單槍匹馬追究底。
一邊上班一邊追究,那是不可能的。於是決定請假兩個月。公、司規定,每年有三十天特殊休假。因為忙,去年和前年,他都沒有休。因此,告六十天假,並不違反公司的規定。問題在於公司能否一次准假。龍雄拿定主意,萬一不準,就提出辭職。於是他去找專務董事。
“是身體不舒服嗎?”專務董事問。
如果稱病,要有醫生診斷書。所以他一開始就說為了個人私事。
“你請這麼長的假,公司也為難。既然你這麼說,也沒有辦法,希望你儘可能早來上班。”專務董事讓了步。他一向很器重龍雄,當然那也是關野科長居中舉薦之故。
龍雄將關野的遺書作了筆記,反覆推敲。要打聽自稱崛口的“倒票爺”的下落,必須先去刺探山杉喜太郎。山杉雖然沒有把崛目介紹給關野,但他們中間肯定有一條看不見的紐帶。
不久,公司撥出三千萬元現款承兌那張被騙的支票。支票上的背書,聯名簽上第三者的名字,無可挑剔。這真是慘重的損失。經濟界目前雖然很景氣,但昭和電器製造公司的營業成績卻未必見佳。千萬元的損失是極其重大的,而一個科長的自殺對於公司的經營卻絲毫未有影響。從這個意義上說,關野德一郎的死,如同死掉一條狗,微不足道。
專務董事對會計科副科長秋崎龍雄說,目前請假很困難,也是鑑於公司面臨這樣的處境。漢不管怎樣,龍雄要去追究那個把關野上絕路的人不可。
山杉喜太郎是出名的高利貸者,他專門向企業貸款,據說同政界也有聯繫。這樣一個老巨猾的人是輕易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的。
秋峽龍雄看中的目標,是他的秘書上崎繪律予,想從她身上尋找突破口。所以,他今天首先認清了她的面孔。
下一步再考慮如何接近她。
一杯咖啡泡上兩小時,實在不好意思。龍雄又要了一杯紅茶。這時那對男女客人不知什麼時候走了。
雨還在下,只要下開頭,就像黃梅天似的,陰雨連綿。汽車駛過,濺起一片水花。東京的馬路到處坑坑窪窪。
龍雄的眼睛猛然一亮。
一輛小汽車在對面灰樓前停下。他看了一下手錶,還不到四點。離上崎繪津子下班還有一個多小時。不知為什麼,龍雄心裡一陣騷亂。那杯紅茶還沒有碰一碰,他就一併付了賬,跑到外面。
他假裝行人的樣子,溜溜起跑,目不轉睛地盯住對面的灰樓。車還停在那裡。
車身像鏡子一樣光亮,是輛大型高級小轎車。只有司機坐在裡邊,好像在等什麼人。
雖然只有五分鐘工夫,等起來也覺得很長。從舊樓的大門口出來那位剛才見過的女郎,身穿純白的雨衣。司機挪動一下身子,好像在給她開車門。
龍雄環顧左右,一輛出租汽車正面駛來,水花四濺,、表示空車的紅燈格外醒目。龍雄向這輛車招了招手,正好趕上。
“去哪兒?”他坐上車時,那輛大型高級轎車剛剛啟動。
“跟住那輛車。”龍雄指著前面的玻璃說。司機點點頭,踩住加速器。前面的車從青山頭條街開到極田原東京都營電車路上,從車窗左側已能望見外苑時,司機問道:“先生是警察嗎?”
“晤,有些關係。”龍雄無可奈何地答道。因為要跟蹤別人的汽車,只好隨機應變地回答。
前面的汽車在通信號燈前停了一下,繼續從新宿開到青梅街。盯車靠得太近,會被對方發現,他吩咐司機稍許離開一點,卡車和出租汽車便擠了進來。
“這輛車還是雷諾牌哩!”龍推尋思,雷諾牌汽車萬一遇到緊急情況,可以加速行駛。司機大概看出龍雄的心思,便悠然自得地說:“沒事兒,先生,從新宿到獲窪,一共有十二處紅綠燈。即便開慢些,也保管能跟上。”實際上,每逢紅綠燈,前面的車剛一停下,他們就攆上了。從後車窗望得見白雨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