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夜半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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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空放棄了努力，仰頭問道:“哪路神仙？”等了片刻，沒有聲音回答他，他又問道:“何方妖怪？”還是沒有什麼反應，賴空接著大聲說道:“不管你是人，是妖，還是人妖，都給我滾出來！”依然沒有反應。賴空冷笑一聲:“還不肯現身？不給面子是吧！”賴空運用特異功能，一下子綁住賴空的鬚縮成了一團，而他的身體則從鬚叢中消失！賴空站在了前面空地上，眼睛正看著那棵榕樹。那個乾枯的榕樹，剛才捆綁賴空位置的那一團鬚突然著火了！賴空用意念令到那些鬚燃燒起來，**，很快就燒得旺起來了，把周圍照得很亮。

賴空慢慢說道:“還不出來嗎？”這時，樹上的那團火一下滅了。接著，一個人影從榕樹裡面飛出，落在了賴空面前。

賴空看他那樣子，猜想應該不是人類，還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同類在附近，他暗暗留神戒備。嘴裡則說道:“終於肯出來了！沒臉見人呀？”

“是啊，我沒臉見人呀！”那聲音虛無縹緲，配合這種環境，真的有點恐怖。

賴空仔細看那個人影，他竟然真的沒有臉！他沒有五官，連身形也很模糊，只是有一個人的大致模樣而已，更像是一尊木頭。

“你到底是什麼人？半夜三更跑出來想幹什麼？”賴空責問道。

“你又是什麼人？半夜三更跑出來幹什麼？”那個人也以同樣的話反問賴空。

“你是不肯說了？”

“我沒有惹你，你為什麼要追我？”

“你沒做賊，心什麼虛？為什麼不停下來？”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來教訓我？”那個人突然一揮手，一片密密麻麻的像觸鬚一樣的東西，向賴空鋪蓋過來！

賴空猜測他可能是那棵大榕樹成，才會用鬚綁住自己，又是從榕樹中出來，現在又用鬚攻擊自己。賴空腦中思考，手裡可沒有絲毫放鬆，他抓住撲面而來的萬千樹須，用力將它扯斷。

但是他低估了那些鬚，被賴空抓住了扯斷的鬚有很多，但是又有更多的鬚從旁邊繞到了賴空身上，像蛇不斷纏繞著他的身體。還有一些須正試圖往賴空皮裡鑽！

就在這時，一陣異響，地面竟然破裂開來！接著從地面上冒出幾大的樹。賴空剛現地上的情況不對，它們就已經卷住了賴空的雙腳。賴空用力去踢那些樹，但是樹很快把他的腳纏絞住了，並且馬上將賴空甩起來空中！

“有沒有搞錯！一天被甩在空中幾次！”牢騷歸牢騷，他不敢鬆懈一點，被卷得在空中翻滾了幾下，賴空運用特異功能從中脫困而去，飛身到了那個人頭頂！在空中他運起十成功力集中於腳上，向那個樹的頭頂（如果那算是它的頭的話）踏去！

樹見賴空消失不見，馬上將樹漫天撒網，想要在空中將賴空網住。那些樹、觸鬚，就像章魚一樣在空中無規則舞動。這時，它現一股巨大的衝擊之力正從頭頂上方急墜下來！它知道賴空在頭頂，馬上所有樹、觸鬚都向上面集中過去。

賴空在空中雙掌急動，用意念施展出能力，然後雙手向四周飛奔過來的樹灑出一片達到五百攝氏度高溫的火焰！那些樹被高溫的火焰一炙，馬上條件反般縮了回去。一些比較細小的觸鬚更是被燒成了灰燼！

賴空開樹的阻撓，身體在空中掀起一片旋風，猛踩在那個木頭一樣的人的頭頂！那個樹運功相抗，但是終究賴空下墜之勢力量太大，把它壓得沒入半截到地下！

賴空再加大下壓之力時，突然腳下一鬆，竟然所有力氣全被卸去！他低頭一看，那個樹竟然趁機全部鑽入土中，一下消失在地面，底下陡然沒有了相抗之力，怪不得會腳下失重。

雖然那個樹鑽入了地底下，在地面上失去了蹤跡，但是賴空本身就通遁術，並沒有吃驚。他看到那個樹不見了，笑了笑說:“土遁之術，我也會！”他在地面之上，踏了幾個方位，觀看地形，很快就找到了地下樹的藏身之所。

賴空懸空躍起，拳頭對準樹藏身地方的地面直擊而下！他的拳頭擊在了地上，出一聲巨大的悶響，一股震盪之力，猶如鑽頭一下，穿入地面，向底下震去！

樹在底下現一股力量穿過重重泥土沙石震了過來，它知道地下無法藏住了，賴空能夠現自己的蹤跡，它只有繼續戰鬥。

一條大的樹從賴空後面的地上鑽起，迅向他的後背急砸過來！賴空回頭一看，見到一條樹已經砸到了身後，他趕緊向旁邊一翻，跳出了幾米之外。

“叭！”的一聲響，樹砸在地上。被砸中的地面馬上裂開了一道裂痕！

賴空跳將過去，一把抓住了剛剛擊中地上的樹，然後雙腳分開用力蹬在地上，接著抓住樹的雙手使勁一拉！

正在地底下的樹突然現它的樹被抓住了，它想要收回，卻被對方拉緊，無法收回地下。緊跟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樹傳了過來，對方似乎要把它拉出地面！它馬上用其他樹纏住在泥土裡面，用力去抵抗，就是不肯讓他拉出來！

賴空也覺到了樹正在死命抵抗，他仰頭深呼了一口，大喝一聲，再次全力去扯那條大的樹。兩邊的力量都到了極處，樹馬上被拉扯得緊繃緊繃的，承受著兩股相抗的巨力，隨時可能會斷掉！

樹將所有樹、觸鬚抓住大地，勉強頂住不被賴空拉出來，但是它很快現再這樣下去，那條樹就要被拉扯斷了！那可是自己的主呀，沒有了它，難以收足夠的養分，繼續生存下去。終於樹在它覺到那條樹快要無法支撐住的時候，選擇了放棄，它鬆開了所有的樹。

隨著地面破開一個，大片大片的泥土到空中，在泥土中，有一段木頭一樣的巨大人形東西，正是那個樹被賴空拉了出來。

賴空想起先前它把自己甩在空中，現在他抓住樹，把那個樹在空中掄動！掄了數圈之後，一鬆開手，樹脫手飛出，急砸向了後面的幾棵荔枝樹！荔枝樹馬上被壓斷了不少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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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空正準備再過去趁熱打鐵，收拾它。突然聽到樹說道:“停！我服輸了！別再打了，但我不是怕你，再打下去你也討不到什麼便宜，說不定還會被我幹掉。”賴空一想它說得也對，再打下去自己真的不知道有多少勝算，就算最後能收服它，恐怕都不是以自身之力，要藉助佛菩薩力量的真言咒語才行。既然它已經認輸，自己也要見好就收。賴空說道:“好啊，我本來跟你無怨無仇，是你先動手的。你現在想怎麼樣？”

“你想怎麼樣？你追我到底是想幹什麼？”樹說著，慢慢飄過來賴空身前。

“我說過了，我想知道你半夜三更跑出來幹什麼？”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我白天不敢出來，只能晚上等大家都睡了，出去收一點人氣。”

“什麼？你收人氣？”賴空吃了一驚，“那就是害人了！”

“沒有，我沒有傷害到人！”樹爭辯道:“我只是在半夜去撿一點人類睡覺時散掉的陽氣而已，我本沒有傷害過誰！”賴空這才放心下來。

“好吧，我相信你。我們坐下聊聊吧。”賴空說著走到了榕樹旁邊，在哪裡坐下。

“警告你別又來偷襲我！”樹站到了榕樹上面，身形小了很多。

“放心，你不傷我，我也不會害你。”

“說說看，你為什麼要去收人類的陽氣？你就是這棵榕樹修煉出來的靈？”榕樹一陣黯然:“我就是這棵榕樹，因為我雖然長得很大，但是並不高，又不直，還有那麼多的鬚，所以對人類來說也沒什麼作用，他們也就沒有把我像松樹、杉樹們一樣砍掉，任我在這裡長著，當然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在這裡長著，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有一天我現自己有知覺了，突然之間就有了這麼一個我，我就是這棵樹。”

“有了意識之後，我開始努力收大地的養分，收雨陽光，讓自己不斷成長。你看這周圍都沒有長樹，不是沒有長過，而是他們競爭不過我，這周圍的低下都是我的樹。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對不起，我沒有人類那麼明顯的時間概念。我現我要收養分輕而易舉，我還能將一些髓保存起來！漸漸地我學會了收月華，學會了最原始的修煉。我慢慢還可以聽懂人類的話語，學著人類一樣思考了。”

“這一切你們人類學習、修煉的起點很高，過程很快，而我則花了千百年。我終於修煉到可以離開樹身，可以化成人形了，我將可以到人類裡去學習修煉了。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狂風暴雨的夜晚，一場巨大的雷電劈中了我，我當時就昏過去了，差點死去。後來巨大的狂風差點將我拔起，幸好我的樹深入地底，牢牢把持住了，但是我的樹身還是給折倒了。我想人類所說的樹大招風，大概就是指我這樣子的情況吧！”

“從那之後，我大概是受了重傷，難以再修煉了。我依舊用樹收足夠的營養，但是軀幹已經毀壞，再無法站起來了。但我沒有放棄，我想重新生長起來，繼續我的修煉！我就這樣活過了這幾年。晚上我會到人群居住的地方去收一點人類散掉的陽氣，維持一點修為。到了雷雨之夜，我每次都是很害怕，都要找地方躲起來。我真的從來沒有害過人。”賴空聽完榕樹講它的來歷，當下明白了幾分，不由有點同情它，為它點天機:“不是你樹大招風，而是你逆天而行！”

“逆天而行？”榕樹不理解賴空的意思。

賴空解釋說道:“所有植物，就是花草樹木之類，按照佛教的分法，這是屬於無情眾生之類。就算有意識，都是極度的薄弱，所以要想修煉進化是非常之困難。一般情況，連菩薩都難以度化無情眾生，菩薩是覺有情，度化六道有情眾生。無情眾生只有佛才能度化。另外無情眾生難以進入六道輪迴，所以要改變自身因緣，也是非常困難的。”

“無情眾生能夠自己修煉的，是很難得的，同樣會受到很多的磨難、考驗，甚至是其他高級眾生的限制。你的修煉就是驚動了天地，或許是給你考驗，或許是想限制你，或許是你的壽命到了，所以你會有這麼一劫。你竟然能夠過來，很不容易，你的決心和信念讓你沒有倒下。”

“我今天跟你說了這些，也都算是洩漏天機了。不過，我決定幫你一次！說不定能讓你進化成功。”榕樹聽完賴空的話，正沮喪自己是無情眾生、難有大的修為之際，忽然聽到賴空說願意幫它，不由大為驚訝！

“你明知道這是逆天，你還要幫我？”賴空說道:“不錯！逆天就是要改變自然，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你為什麼要幫我呢？我跟你又沒什麼情。”榕樹半信半疑。

“那我為什麼剛才要追你呢？你又沒有傷害到我。我只是憑著自身信念做事，何必要理由？我看你這麼渴望進化、修煉，而我有可能可以幫到你，所以我就想幫你。如果你覺得我對你有什麼企圖，你也可以拒絕，我又不會勉強你。”榕樹考慮了一下，也覺自己沒有什麼可以令他有所圖的，便放心了。

“那你要怎麼幫我？”賴空沒有出聲，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會有安排的。你先去給我折幾十條樹枝過來。”榕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突然要樹枝幹嗎？難道要生火嗎？不過它知道就是問賴空，他也不一定會解釋給自己聽。所以它沒有問要來幹什麼，只是說道:“用我自己那些乾死了的行不行？那些樹都是活的，我不願意折去它們的枝葉。”賴空見它不願意傷害它的同類，揚了揚眉，說道:“也行，將就著用吧。”榕樹飛身空中，出數條樹，繞著倒在地上的大榕樹，很快便將它自己的樹枝圈扯了百來條下來，堆在了賴空面前。

賴空拿起那些樹枝，在大榕樹周圍的空地上，按陰陽五行、生死玄門、六十四卦方位，在地上演變的方位上了樹枝。等他完，在荔枝樹林與榕樹之間的空地上，便隔開了一片看起來雜亂無章的樹枝。

“好了，現在可以開始了。我等下助你修煉時，一點都不能分神，我怕有人或者野獸什麼的闖過來打擾。現在我用樹枝擺了一個陣，如果只是普通的人或者野獸，一時之間，是闖不到裡面來的。”賴空稍微解釋了一下樹枝的用途，“你現在回到本體裡面去！”榕樹呆了一下，然後忙照賴空所說的，回到了榕樹裡面。

“你現在不要管其他任何情況，馬上進入修煉狀態！”賴空繼續命令到。

榕樹聽從了他的指揮。然後賴空自己盤腿坐在榕樹之上，開始凝神進入氣功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