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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出去就別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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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梨子仍是被綁起來的狀態,就這樣被修架離了雜物室。

看著修側邊臉部堅毅的線條,她在猶豫該不該告訴修剛才安往他的嘴裡了些東西。

修似乎是渾然不覺,沉默地抱著她朝外走。

修沒有選擇郭品驥他們被囚著的那條走廊,而是選擇了另外一條空走廊。

穿過和藍馬山莊幾乎一模一樣的走廊,兩邊的門基本都開啟著,空蕩蕩的房間就像是一張張噬人的巨口,嗚嗚地朝外吹著帶著泥土腥味的溼的風,得木梨子渾身發涼。

她稍微掙動了兩下發麻的身體,小聲從布條的束縛中擠出一兩個模糊不清的音節。

修這才想起來木梨子還被綁著,他把木梨子放了下來,替她把身上的繩子和嘴上的布條全部解了下來,拍拍她的肩膀,說:“你自己走吧。我…就不走了。”木梨子盯著修的臉,她覺得修的樣子有點兒不對勁。

修面上的表情很古怪,面發白,但好像不是因為動過度的樣子,倒像是他的身體哪裡不舒服一樣。

聯想起安往他嘴裡的那個東西,以及方寧叔和修在做換她們兩人的接儀式時,安悄悄地拋給自己的那個眼神…

當時,在修和方寧叔對峙的時候,木梨子一直在盯著安看。

當安主動提出要把這個生存機會留給自己時,木梨子本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好麻木地盯著她看。

而安也發現了木梨子的目光,先是有意看了一眼修,然後再看向了木梨子,衝她搖了搖頭。

這是什麼意思?

木梨子在心底做了一下猜測。

安的意思…是不是讓修別進來了?

但是光憑自己,怎麼能阻攔修的意志?除非…安對修動了什麼手腳。

木梨子如此猜測著。扶著牆站了起來,試著走了一步,便軟倒在了地上。

修及時地伸手攙住了她。但木梨子很快發現,修的手心裡滿是汗珠。…果然。安有可能給修下了什麼藥。那個眼神,怕也是如自己所想的,她不想叫修進來白白送死。

想起安那個眼神,木梨子費了點兒功夫,才忍住了心底的酸楚。

看來,自己得再做一次惡人了。

她裝作無力地伸出手來,對修說:“你帶我出去行不行…我的腿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再看向修的時候。木梨子發現修的面更加不對了,身子微微佝僂著,氣息不勻,但他還是咬著牙。儘量用平穩的聲音說:“行。”他攙著木梨子再次站起來的時候,木梨子銳地察覺到,他的力氣好像沒那麼大了,要不是木梨子自己暗地裡發了點兒力氣,修恐怕第一下還扶不起自己來。

木梨子順勢把整個人都掛在了修的身上。裝作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修便半扶半扛著她,朝門外走去。

他的步子很艱難,步速也放慢了不少,在靠近門口的時候。他的步子甚至晃了兩下,差點兒把木梨子直接摔到地上去,反倒是木梨子腳下用力,把修的身體撐了起來。

在好不容易走出大門的時候,修已經是滿頭大汗,步履不穩了,而木梨子也站穩了腳跟,看著修,伸手扯住了他的胳膊。

修蒼白著臉,呼重,他早在從雜物室出來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的不對勁了,全身無力,頭暈目眩,而且腹部絞痛難忍,他幾乎是靠意志力才把木梨子出來的。

現在,他要回去…

但他剛剛艱難地轉過身來,木梨子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上來,一個膝頂加上一個擒拿,把修按倒在了地上。

修本來就有一隻胳膊脫了臼,更不用說他現在糟糕的身體狀況,本叫他無法反擊,他的意志力,現在已經駕馭不了他的身體了。…又…又來了…以前毒的時候,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的覺,又來了…

這樣的覺叫修簡直想要崩潰。

那時候,就是因為他的身體問題,他才無法保護她…

歷史不要重演了,不要…

他以自己現在身體狀況所能允許做出的最烈的動作,試圖掙脫開木梨子的挾制:“放手!你給我放開!你…”可惜,木梨子基本上在陪著修慢慢地挪出來的時候,體力就已經恢復了大半,更別說她受到過安的眼神示意,她絕對不能再讓修進去。

她俯下身子,在掙扎不斷的修的耳邊低聲且快速地說:“修,我知道,你不想救我。我承認,你的想法是對的。因為我出來之後,就絕對不會再讓你進去。安她也不想,她死了,不想連帶著你。別怪我殘忍,你答應過她,不自殺的。你現在進去,就是在自殺,就是在找死。你想違揹你的諾言嗎?”提到那個不再自殺的諾言,修的掙扎幅度小了許多,可是從他喉嚨裡擠壓出來的低啞的呻,叫木梨子聽得難受:“不要…放開我…我求你,算我求求你,放開我…她在等我…”木梨子搖了搖頭,她從沒覺得自己像現在這麼殘忍過:“她沒有在等你。實話告訴你吧,就是她不讓你進去的。剛才,你和她接吻的時候,我就看到她悄悄地往你的嘴裡了點兒什麼東西,你現在的覺怕不是很好吧?她也用眼神暗示過我,叫我一出來,就別再讓你進去。”木梨子邊說著,邊把修從地上拉了起來,努力地拖離林家旅館:“修,你知道她的,她決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她現在想死。你救不了她的。我知道我這句話說出口,你會說我卑劣。說我的命是她的命換來的,我沒權這麼說。沒錯,我的確是卑劣。但卑劣的我不想讓你也白白去送死…”木梨子其實現在腦筋也不大清楚了,剛才的大起大落叫她現在腦子還是混沌一片。她甚至忘記了,如果把修一手刀劈暈了,說不定還能讓他覺好一點兒。

修幾乎停止了掙扎,劇烈疼痛叫他腹部的肌都痙攣了起來,而最可怕的是四肢無力和頭暈眼花,即使沒有木梨子阻止他,他恐怕沒走幾步。就會跌倒在地上,無力再往前走。

滿腔的悲憤和無能為力的痛楚,叫他在暈厥過去之前,使盡全身力氣。大喊了一聲:“簡遇安!”

安此時已經和郭品驥呆在了一起,窗外的雨聲喧囂,但沒能擋住修那聲撕心裂肺的叫喊。

在封閉的房間裡,安胳膊的斷裂處已經被繃帶包紮好了,方寧叔在帶她進郭品驥的房間前。用旅館裡的急救箱,把安的傷口好好處理了一番,把血管夾住,又從自己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針藥,給安注了進去。

他跟安保證。會幫她在林家旅館爆炸前,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大概是因為方寧叔那針不知名的藥的關係,安到現在還保持著清醒,甚至連傷口不怎麼疼了,她躺在上,用手指在身側畫著圈,聽到修的呼喊聲,她也沒有什麼反應,淡漠地應了一聲:“哎。”看著安淡定的樣子,郭品驥又開始玩他挑撥離間的那一手了:“他可是一心一意想要進來陪你呢,可是你呢?嘖嘖,我看,你喜歡他,怕是沒有他喜歡你喜歡得多吧?”安看都不看郭品驥,繼續用手指畫著圈。

郭品驥自討了個沒趣,聳聳肩,轉移了話題:“哎,你給他吃了什麼東西?你進來之前我可是搜過你的身,什麼都沒有才把你放進來的啊。”安這才有了回應:“這個藥,我一直收著。是聶娜娜在醫院裡想要害我的時候,被我拿到手裡頭的。”安擺著自己的手指,平靜得像是在敘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她給修吃的藥,就是幾個月前,聶娜娜試圖在她的酸裡下的藥。

那個時候,安是提早發現了不對,才逃過了一劫。

事後,她向值班護士林護士問起了這種藥的藥效,得到的回答是,這種藥很毒,能夠迅速引發急腹痛,四肢無力,嚴重的還會導致暈厥。

安本來打算把它丟掉,但是她後來因為聶娜娜的死而忘記了這件事,這散發著淡淡皮革味的粘稠黃物體,就被安包在衛生紙裡,遺忘在了衣兜的角落。

她出院的時候才找到包著藥的衛生紙,她猶豫了猶豫,還是沒有丟掉。

後來,郭品驥要把她帶走,讓她設計自己的自殺現場時,她換下了從“而已”酒吧穿回來的白休閒服,換上了從醫院裡回來時穿的衣服,這一小包藥就安安穩穩地跟著她,一直到了林家旅館的雜物室裡。而郭品驥也沒有在意這張躺在她衣兜角落裡、用舊了的衛生紙。

其實,安只是想拿它趁機坑郭品驥一把,然後找機會逃脫,但是沒有想到,這藥最後還是用到了自己人的身上。

真是造化人呢。

安停止了畫圈的手,把目光投向了郭品驥手裡的遙控器,和桌子上的一個倒計時器。她居然有心思開了個玩笑:“還有多長時間爆炸?我可不想先因為胳膊的傷死掉,然後死後再被炸個四分五裂,怪慘的。”郭品驥斜了安一眼,把倒計時器舉給安看。

距離爆炸,還有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