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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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無論如何,徐起陽也算是半推半就地答應了郭品驥的請求,第二天他就按照郭品驥的指示跑到了郭品驥的宿舍。
可是一進門後,他看到的場面就讓他吃了一驚。
郭品驥就像是在上課一樣,和簡白麵對面坐在一起,他出了一個標準的微笑,而簡白則坐在他的對面,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調動著自己的面部肌
,讓自己
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
徐起陽看到眼前這一幕,有點兒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聽到敲門聲和推門聲後,郭品驥看向門口,而簡白卻仍面對著郭品驥,努力地調整自己面部的肌。
徐起陽還沒來得及問他們兩個在搞什麼么蛾子,就聽郭品驥略不滿地衝簡白抱怨說:“小白,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正常人在別人到訪的時候都會去查看來的是誰。你這個反應不對啊。”簡白這才有了反應,把臉轉向了門口,但明顯是在問郭品驥:“為什麼要有反應?”郭品驥笑意盎然地解釋道:“首先,這是人的好奇心作祟,其次,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說,這是人自我保護的應急機制之一,在察覺到某些響動後,就會警覺地查看聲音發出的方向,以免遭受到什麼危險,還有,對來訪者來說,作為主人的你不理不睬,對來訪者的自尊心什麼的也是一種打擊,久而久之,誰都不會把你當成一個正常人了。懂嗎?”這一大串的解釋把徐起陽直接繞暈了,可是簡白卻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去,好像是在收什麼很重要的知識一樣。
郭品驥衝徐起陽使了個眼後,又對簡白說:“這樣。讓起陽再來一次。他推門,你看向他,然後
出我剛才教給你的那個表情,懂不懂?”簡白毫無反應,這又叫郭品驥不滿意了:“你這個態度也不對,我問你這句話的時候。你應該…”似乎是得到了某種提示,簡白微微頷首,表示認同。
可是,原本看起來應該是很自然的認同姿態,放在簡白身上,怎麼看怎麼彆扭。
偏偏徐起陽和郭品驥剛剛結識,彼此間也不存在什麼默契,對於郭品驥剛剛丟過來的那個眼神,徐起陽完全沒有領會其中的深意,只是愣愣地看著郭品驥和簡白。不知道他們兩個在搞什麼。
見徐起陽無動於衷,郭品驥索站起身來,把徐起陽大咧咧地推出門外,同時小聲在徐起陽的耳邊補充了一句:“我在調教他呢。配合一下。”緊接著,徐起陽還沒來得及細問,宿舍的房門就砰地一聲從裡掩上了。險些拍上徐起陽的鼻尖。
徐起陽本身也不是個傻子,看到兩個人古怪的舉動,又想起剛才郭品驥對簡白那番事無鉅細的解釋,他也能明白一二。
那些明明都是最常不過的簡單禮儀,可是簡白卻像是一無所知一般,倒像是個未經開化的懵懂幼童一般,一切都得從頭教育。
這樣看來,郭品驥是想要讓自己來配合一下,把簡白這古怪的脾調整過來?
抑或說…是要治癒他那所謂的“情淡漠症”?
徐起陽有些愣神了,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被推出門來的任務是什麼。呆愣了幾十秒後,房門又從內被拉開了,探出了郭品驥那張充滿了怨念的臉:“你在外面泡妞呢?快點兒敲門啊。”說著,門又被砰地一聲合上了,徐起陽本連答話和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望著緊閉著的門。徐起陽不僅不惱,還生出了好奇和些許挑戰的*。
經過昨天和簡白簡短的接觸,徐起陽能覺到,這是一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傢伙,如果能把這傢伙調教成功,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吧?
想著,徐起陽便抬手敲響了門,並喊了一聲“我進來了”便推門而入。
聽到門把手扭動的聲音,簡白依照郭品驥的指示,扭過頭來,看向了站在門口努力擠出親和笑容的徐起陽,同時也回給了他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
徐起陽看到他那副皮笑不笑的樣子,正哭笑不得,就聽郭品驥在一旁拍了拍手,說:“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徐起陽注意到,在郭品驥吐出那句話之後,簡白臉上所有的表情都一掃而空,他拿起一旁書桌上擺放著的杯子,話也不說一句,便準備出去。
可是郭品驥從身後叫住了他:“小白…”簡白的腳一下子收了回來,好像是忘了什麼事一般,折了回來,把杯子放回了原處,隨後又把杯子拿了起來,同時說:“我去外面接個水。”說著,他便像完成了什麼重大任務一樣,拔腳就準備走,郭品驥還不失時機地在後面提醒他:“記住啊,笑,一定要笑。去接水的時候也要笑~”徐起陽清晰地看到,在郭品驥說出那句話之後,簡白的角立刻向上揚起,就像是一個聽話的機器人一樣,他就掛著那樣皮笑
不笑的古怪表情,跨出了門。
徐起陽目送著簡白朝宿舍裡的茶水間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才把不可置信的目光投向了郭品驥。
昨天和他接觸的時候,徐起陽還以為簡白只是個脾氣古怪的小子而已,但照他這一系列的表現看來,他本不是“脾氣古怪”而是壓
就沒有正常人該有的“脾氣”郭品驥扯出一個陽光燦爛的笑臉,拍了拍
沿,親暱地招呼徐起陽:“來。坐。這麼快就來討我的回請啦?”對於郭品驥的玩笑話,徐起陽一時間還沒能晃過神來,他的滿腹心思都還停留在簡白的身上。
剛才他拿著杯子第一次準備出去的時候,郭品驥叫他的名字。就是在提醒他些什麼。
當有客人在場的時候,而主人要離開,必須告訴一聲客人自己要去哪裡,否則就是失禮。
但是,這明明就是人之常情,在徐起陽看來。這是再基本不過的人際往的注意事項,可就簡白的表現來看,如果沒有旁人的提醒,他必定是大喇喇地拿了杯子就出去,絲毫不顧別人的
受。
郭品驥見徐起陽沒反應,也不在意,丟了徐起陽一菸,說:“第一次見到我調教他,不習慣吧?沒關係,看久了你就習慣了。”徐起陽那時候還沒有養成
菸的習慣。對於郭品驥的客套,他只是微微一笑,把煙揣進了兜裡,問:“他怎麼那麼聽你的話?”這句話從剛才起徐起陽就想問了,就簡白的個
來看,應該是長久形成的。在他的成長過程中,他的家人沒可能沒注意到簡白的異常,但即使如此都沒能把他這種
病掰過來,為什麼郭品驥就行?
郭品驥翹著二郎腿,舒服地倚在鋪了軟墊子的椅子上,說:“原因很簡單啊。我理解他。”
“理解?”郭品驥了
嘴
,笑容頗為狡黠:“其實這種人呢,苦口婆心地勸說沒有用,他們有屬於自己的一套世界觀,是不會因為幾句勸說而輕易改變的。如果硬要糾正呢。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反倒容易
起他們的逆反心理,最好的,也就是理解他們了。他的父母朋友不能,我就能。”看到郭品驥洋洋得意的樣子。徐起陽也有了好奇心:“你怎麼理解他?”郭品驥不答反問:“你覺得,像這樣的人,他們最想要的是什麼?”徐起陽略思忖了一下,試探地答道:“他們想要…別人的尊重?還是讓別人無視他們的一舉一動?”郭品驥搖了搖手,說:“不是。他們不是傻子,他們知道,環境不能改變,可他們自己也不想改變,只能這麼不好不壞地混著…但他們內心深處都有著隱秘的渴望,渴望成為正常人。不管他們的外表怎麼強硬,可他們的內心是明白這個世界的生存準則的,像他們這樣,往小了說叫‘不會來事兒’,往大了說就是‘不堪大用’。”面對徐起陽的沉思,郭品驥繼續侃侃而談:“起陽,你想想,假如你是一個情
淡漠症患者,你的母親不管對你多好,你也體察不到她的愛意,即使你在理智上明白,她真的對你很好,可是你在
情上就是無動於衷,你是什麼
受?再比如說,你的很重要的朋友去世了…抱歉我就是打個比方你別當真啊…你的很重要的朋友去世了,你明明知道你們倆是鐵桿哥們兒,如果他死了,你就再沒有別的朋友了,可是你
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悲傷,哭都哭不出來。”郭品驥很細緻地為徐起陽描述著那樣的場景,徐起陽也不知不覺地在郭品驥頗有
惑魅力的聲音裡,擬想起那幅畫面,不由地不寒而慄。
而那廂郭品驥仍在舉例:“…我們再沿著剛才所舉的那個例子發散思維下去哈,在你最好朋友的葬禮上,你被邀請了,所有的人都在大放哀聲,都在哭泣,可是隻有你面無表情地站在朋友的棺材前,面對著朋友的黑白遺像,明白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悲傷,卻連一絲一毫髮自內心的悲傷都表現不出來。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你,都在竊竊地議論你。你也知道他們在說你冷酷無情,你知道你該生氣,可是你連氣都生不出來,你能去怪誰呢…”無視了被自己的描述得有些恍惚的徐起陽,郭品驥緩緩吐出一口煙,做了個總結:“總而言之,對於智力正常的情
淡漠症患者來說,最想要做的,是個在正常人眼裡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