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Whyorwhy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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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他沒來得及認真看,幾乎是落荒而逃,現在認真看,她與三年前相比變了許多,但變在哪裡他又說不出來。
或許是因為剪了頭髮,由一頭栗的挽起的長髮變成了利落乾淨的短髮,或許是因為化了點淡淡的妝,漂亮了,高了些。
不過,她那份恬靜與柔和倒是一點兒都沒變。
她在認真地用校音器校音時,那細碎的短髮從耳後垂落至邊,給她平添了數倍的魅力。
修甚至有些錯覺,他通過這個低頭校音的女孩,看見了過去那個正在低頭縫紐扣的、長髮的白衣女孩。
她還是幾年前的模樣,青澀但是溫柔,她似是察覺到了自己的視線,抬起了原本低著的頭,眼睛衝著自己彎起甜的弧度:“回來啦?”當一束柔和的光打在她身上後,修回到了現實,眼中的幻影也破碎掉了。
而藉著這束燈光,修驚愕地發現,她的頸上還掛著那枚磁鐵戒指,糙的細細花邊,被那層鍍上的銀襯得發出一層細碎的亮光。
修被這光晃得失了神。
他痴痴地望著在舞臺上抱著吉他的她,隔世的覺揮之不去。
他還記得,自己欠她一首歌。
在這三年間,他花了很長的時間,一直在練習一首叫做《拯救》的歌。
他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可是為了練習這首歌,他生生是一個調一個調地把整首歌背了下來。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明確,自己練習這首歌到底是為了什麼。
也許,只是為了求一個心安?或者說,給“死去”的她一個代?
修愣神的期間,她已經開口唱起了歌:“…kingfor?(在無謂的悲劇中你究竟在找尋些什麼?)your。(你只需坦然面對自己和你的命運)much。(告訴我為何能或不能去過多地抱怨)。(也許只是我自己風聲鶴唳)…”修聽旁邊一對小情侶的細語,這好像是一首動漫歌曲。
修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看過電視之類的東西了,他的英文水平有限,聽不懂歌詞,只覺得這歌很好聽,她的吉他彈得也很好。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從未聽到過她唱歌。
她唱歌的聲音和她說話時的嗓音不大一樣。在她唱歌的時候,她的聲音略帶疲倦,但是沉靜溫暖,每唱一句,到歌詞的最後一個字的時候,她就會甩一個漂亮空靈的沙腔,聽得人心底一陣淡淡的發酸。
酒吧裡的人不多也不少。沒有吵鬧。大家都靜靜的,聽著那伴著吉他聲清唱著的一把並不完美、卻令人動的歌聲:“…body。(無人得知此處將無人生還),mad。(除我之外全世界
趨瘋狂)withhold?(你將要拒絕的饒恕是什麼?)whatisthewell-bemake?(你將會帶來的幸福又是什麼?)wwhat?sowhat?(此如何?彼又如何?),ohplease(請不要前來打擾我)rruptingmyself…(在我煩惱之時)”在修的耳裡,她現在的歌聲,不知為何。漸漸和那些過往的幻聽混合在了一起。
她的笑聲,說話聲,哭聲,嘆息聲,尖叫聲…
修的腔裡,死去的情
隨著歌聲再度復活。
她讓情死去,又讓情
重生,為她所縛,卻是心甘情願。
這個人。真是一輩子的鎖。
不過。學院也真是算計得好,只要她不死,修就絕不會冒著讓她出事的危險去出賣神學院的秘密。
這或許就是神學院的手段了吧,當初不殺她,就是讓她成為自己的羈絆和鎖鏈。借她而達到控制自己的目的。
修盯著她出了神,而從剛才起,吧檯裡的調酒師abby就看到了修盯著正在臺上調絃的女孩的眼神,看到她都已經唱完兩三首歌了,修還是目不轉睛的樣子,就笑眯眯地湊了過來,在修的耳邊小聲道:“喜歡她呀?”修一驚,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把視線轉投向了調酒師。
調酒師是個長得很嬌俏的二十多歲的姑娘,可修對她並無興趣,僅僅是看了她一眼,便準備看回舞臺。
沒料到他剛把視線轉回過去,就險些和舞臺上的她的視線碰撞在一起,他立馬轉了回來。
abby對修更興趣了,她把身子越過吧檯,靠近修仔細看了看,修也不躲也不動,任她細細打量,連個多餘的眼神也沒了。
調酒師對他的外貌品鑑一番後,曖昧地湊近了他,貼近修的耳朵,輕輕噓了口氣。
修這才斜掃著女調酒師的臉,語氣中不含任何情:“離遠一點。”女調酒師一愣,繼而
出幾分好笑的樣子:“你還真是個怪人,看小安的時候臉都是紅的,跟別的女生說話怎麼是這種口氣啊。沒意思。”修不想再跟她繼續這個話題,便把臉轉開了。
如果他就這樣不理不睬,abby估計也不會再自討沒趣兒了,但他的下個動作比之前面的冷酷反應,顯得無比沒有說服力:他伸手撐住了自己的臉,裝作不經意地蹭了蹭。
他只是想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臉紅了,沒想到再次聽到了abby的嗤笑。
他有些不耐煩了,再度回頭準備發火,剛一扭頭,竟被已經笑得滿臉緋紅的她伸手了好幾下腦袋。
修一下就呆了,他實在不能接受自己被人用這種哄小孩的方式對待。還沒等他回過神來,abby說話了,語氣裡滿是誇張的調侃:“天啊,這是我這麼多年看見的最純情最可愛的孩子了。你喜歡小安有什麼可害羞的?小安可有不少客人都喜歡呢。”修一聽,全身就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問:“誰?”此話一出,修自己就覺得自己簡直是白痴到了極點。
abby倒是樂不可支,繼續調侃他:“怎麼了?小酷哥,吃醋了不是?”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修基本都在被abby單方面調戲。但在臺上的她彈到第六首曲子時他就悄悄離開了。
在abby反覆的蠱惑下,他還是一杯酒都沒點。
他知道自己的體質,一聞到酒味就想吐,一部分源於生理上,一部分源於他內心深處的恐懼,他聞到酒的味道,條件反就會想到酒瓶,想到父親,那四濺的鮮血,瀰漫的酒臭味…
在她起身謝幕的時候,他也起立離開。
他走了,位置上留下一個喝得見了底的冰水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