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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我殺了我最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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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伊人愣了幾秒鐘,才如夢初醒一般,猛地尖叫起來:“是舒子伽!修,你快救她!”修一頭霧水地看著那個在火焰中掙扎不停如同瘋子的少女,又看了看軟倒在自己手下的少年,乾脆地一巴掌劈暈了那個少年後,朝那少女跑去。

可那少女已經瀕臨瘋狂的邊緣,修一靠近她,她聽到了有人在附近,就不管不顧地直撲上去,修下意識地閃躲了開來,少女便撲倒在了草叢中,悽慘地號叫著,翻滾著:“伊人,你救我啊,好疼…疼死我了…把火撲滅,左伊人!左伊人!”左伊人脫下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地衝了過來,好不容易才來到了少女的旁邊,想把溼衣服朝少女身上撲去,可是少女卻像是溺水的人一樣,一定要抱住些什麼東西才肯罷休,竟撲上去直抱住了左伊人的雙腳,著火的手顫抖著,嘴裡嗚嗚咽咽的,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火焰順著左伊人的腳腕爬了上來,要不是修來得快,把少女一腳踹到了一邊,估計再過一會兒,左伊人也要陷入和少女一樣的境地中了!

左伊人好像呆了,木木地站在原地,像是受不到疼,抖索著嘴,整個身體都倚靠到了修的身上,似乎憑她自己的力量,已經站不穩了。

而經過短暫的瘋狂後,少女燃燒的身體倒在了地上,搐了幾下後,便不動了。她身體上的火焰漸弱,可是草叢的火焰卻漸強,火焰漸漸噬了大片的草地,就連少女的身體都看不清了,並朝修和左伊人暫時置身的草叢方向蔓延了過來。

修也不管那還暈倒在地的少年了。把左伊人攔抱起來,幾步衝出了這個危險的地帶,環顧一圈後。也不管會不會出太大的聲響了,一腳踩進了河裡。嘩啦嘩啦地踩著水來到了河的對岸,一路狂奔,繞過了好幾個土坡,直到看不到那燃燒的草叢後,才息著,把身體冰涼手腳僵硬的左伊人放在地上。

空氣中的草香裡,攙和進了皮燒焦的味道。在鼻腔中停留著,揮之不去。

修不知道那個所謂的“舒子伽”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但左伊人僵硬的身體,給了修非常危險的信號。

他總覺得。左伊人好像非常在意那個舒子伽。

可是,他的理智不允許他們還留在那個地方等死。

要知道,那個地方的火一燒起來,火勢一時間是絕對控制不住的,而且火勢大起來。他們又發出了那麼大的聲音,說不定會引來更多的人,他們的目標必然會暴,他們再留在那兒,等同於等死。

修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望了一眼仍照亮了一方天地的火光,問癱軟在地上的左伊人:“你認識那個女孩?”左伊人只顧著氣,腔一起一伏,倒像是比跑了很遠的路的修還要累,而且,她的面白得像張紙,叫人總覺得她的腔裡翻攪著一場風暴,而且那風暴異常瘋狂,甚至有隱隱衝破她的口的趨勢。

修俯下身去,有些憂慮地問:“你怎麼了?喂?”說著,他抬手用手背拍了拍左伊人的臉,把她的臉拍得有些發紅了,可是她仍是毫無動靜,像是被拋到岸上瀕死的魚,徒勞地張合著腮,艱難地呼著。

突然,毫無預兆地,她爬起半個身子,揮起拳頭一拳砸在了修的臉上!

修猝不及防,一下子被砸得倒翻到一邊去,他捂著被揍的半邊臉,盯著一邊的一叢草,口腔裡的傷口,一股血腥味瀰漫開來。

過了半晌,他才轉回視線,用毫無情的目光直盯著左伊人的臉。

可是,左伊人像是注意不到他已經完全冷下來的視線,咬著牙抬起拳頭朝他肩窩上猛捶,每捶一下,修的身體就輕微地震顫一下,但他並沒有要制止左伊人的意思,任由她用微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力量捶打著自己的肩膀。

但隨後,修就有些愣住了。

滾滾的淚水從左伊人的眼中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她的力氣漸漸被離出她的身體,拳頭落下來也愈發軟弱無力,甚至透著一股隱隱的絕望

當最後,她的兩手的拳頭齊齊落在修的肩膀上的時候,她反手一把揪住修肩膀兩側的衣服,把身體用力拗起,伏在了修的口,輕聲嗚咽起來:“修…武樂修…”修沒被她動手捶自己的動作得手足無措,卻被此刻自己口處傳來的溼潤的溫熱搞得無所適從起來,他把自己的雙手如投降一般舉高,完全不知道該作何表情了。

該安她?

本不知道該怎麼安人。

該把她推開?

似乎又不大適合。

問問她怎麼了?

對,問問她怎麼了。

修的聲音變得小心翼翼起來,聲音也是小心地從腔裡擠出來,生怕驚嚇到正在哭泣著的左伊人:“你怎麼了?”左伊人聞言,手抓得更緊了,幾乎要把他肩頭的衣服撕裂了,從她的喉嚨裡,模糊地擠出了幾個音節:“舒子伽…死了…她死了…”修記得,左伊人之前自稱“舒子伽”而她本人也是頂著“假的舒子伽”的名號而被自己選中為搭檔的。

那麼,這個舒子伽,究竟和左伊人是什麼關係?

修張著雙手,小心翼翼地問:“你和那個…舒子伽,是什麼關係?”左伊人顫抖得越發厲害,身體甚至痙攣了起來:“朋友…我殺了我最好的朋友…”修這下終於搞明白左伊人和舒子伽的關係了,可是搞明白之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安左伊人才更好,在腦海中搜颳了一番詞彙後,說:“你也不是有意的,再說,這麼一來,我們的任務就完成了…”聽到修這句話,左伊人淚眼朦朧地抬起眼來,仰著臉,注視著修,猛地一把把他推開,近乎歇斯底里地吼叫出了聲:“你為什麼不救她?我明明叫你救她!”修對於左伊人的無理取鬧反應冷淡:“我想救她,是因為她自己撲過來,我不想和她同歸於盡。還有,假如你腦子沒進水的話,我記得剛才她也朝你撲過去了,你腳上的傷還在,所以,別說我沒救她,是她自己找死,我不想和她死在一起。懂嗎?”修冷冰冰的話語叫左伊人安靜了下來,但是她的身體仍在不停地顫抖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左伊人才瑟瑟地擠出一個字:“冷。”修二話不說,剛準備解下自己的衣服,才發現自己從裡到外也溼透了,只好把她的衣服一層層剝下來,把自己的衣服也一件件脫掉,出他結實健壯的膛,把一絲不掛的左伊人攬進了懷裡。

左伊人像是失去了知覺一般,任由他折騰自己,她一直在冷冷地旁觀著。

修並沒有覺得這樣的動作有什麼猥褻的意味,因為沒人正式地教給他男女之間需要注意些什麼,即使是在橋裡,和那個12歲的小女呆在一個裡,修也只聽到過她和她的客人合的聲音,沒看到他們兩個的狀態,因此,他的男女意識本沒有全然覺醒。

左伊人說她冷,作為搭檔的自己,就應該給她溫暖,絕不能讓她發燒,否則她的身體就受不了了,說不定會影響到任務的執行進度。

修的想法,僅僅是如此簡單而已。

天空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剛才還在燃燒的紅光已然消失了許久,一輪圓月掛在半空中,明亮圓潤的月亮,形狀漂亮得叫人想為它寫詩。

修沒穿上半身的衣服,左伊人也沒穿上半身的衣服,兩個人依偎在一起,依偎在一個小土坡的下面,修昂頭看著懸掛在半空的明黃的月亮,思緒不知道飄到了哪裡。

他偶一低頭,發現左伊人不知何時居然也睜開了眼睛,也正在抬頭注視著月亮,不過,兩行淚正順著她的眼角無聲地下來,到了她的頭髮裡,她的眼睛紅腫得像兩隻小桃子,看了叫人莫名地覺心疼。

她的兩隻手,呈僵硬的雞爪狀緊抓在他的肩膀衣服上,好像因為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動作,再加上用力過猛,已經僵住了。

修搖了搖左伊人,聲音輕得彷彿是在耳語:“走不走?”左伊人點了點頭,艱難地鬆開了手,從他懷裡翻了下來,可是,她的腳剛一落地,她就猛地倒了一口冷氣,痛苦地低哼著:“好痛啊…”藉著月光,修看到左伊人的嘴隱隱地發了白,她的手捂著的,是她自己的腳部,那上面有一些燒傷,她剛才沒用力,一直不覺得疼,這一落地,才知道疼得鑽心。

修見狀,再次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地走上前,一把把她橫抱起來,說:“好了,我們的任務,應該完成了。接下來,我們只需要回到那個小屋裡,一切就結束了。”可是,左伊人躺在修的懷裡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力地握緊,她的聲音含著明顯的祈求和哭泣過後的沙啞嗓音:“我要回草叢那裡…你別瞪我,我的意思是,我要去確認一下,她死了沒有。還記得我們‘狩獵’到的第一個人嗎?如果她沒死的話,而讓別人得了手,那我們之前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