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好玩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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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和龍熾,都是被瓷器摔碎的聲音驚醒的。那個瓷器,正是被藏在龍熾房間底下的弓凌晨刻意摔在地上的,他的目的,就是要把這兩個人從睡夢裡醒,從而方便他實施接下來的計劃:江瓷去找龍熾時,因為她喉嚨痛發不了聲,還有她本身的習慣使然,她沒有出聲拍門;而對龍熾而言,無聲的敲門,簡直是對他昨晚遇襲情景的重演,他又是剛剛甦醒,腦子還不大清醒,第一反應就是抓起旁邊的花瓶防身,同時擰開了門鎖…
門打開,一照面後,他便看到了臉上化著妝的江瓷,他本來就警覺,在看到這樣一張臉後,腦子來不及判斷眼前人到底是誰,身體就率先行動了。
他條件反地揮起手裡的花瓶,狠狠砸在了江瓷腦袋上!
這才是弓凌晨的詭計,用一張化了妝的臉,騙得龍熾對江瓷動了手,更騙得江瓷一度對龍熾失去了信任!
安在第一次進到江瓷房間的時候,到缺了些什麼東西,過了一段時間後,她才想明白到底缺了些什麼。
江瓷的房間,和一般女孩子的房間不一樣,一面鏡子都沒有。
別說是鏡子,就連可以反光照出人臉的東西都沒有。
江瓷剛剛醒過來,本來就不舒服,再加上沒有鏡子,自然注意不到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她頂著這麼一張化完妝的臉去找龍熾,會被龍熾一眼錯認成昨晚襲擊她的人,也不奇怪了。
江瓷聽完後,明白了前因後果,總算稍微消了點兒氣,可仍繃著臉,不願跟龍熾多說一句話。
看江瓷的表情。安清楚,江瓷還記著龍熾的仇呢,不過就這倆人的關係,估計也生不了太長時間的氣。
龍熾看江瓷的臉不對,也忙討好地湊上來賠笑臉:“那個,小瓷,我錯了好不好?你宰相肚裡能撐船,咱們倆頭吵架尾和…”本來龍熾前面的道歉還算真誠,但安越往後聽越覺得不對勁,還沒來得及讓他少說兩句。江瓷就抬手想打龍熾的腦袋,但手一抬,就牽動了部的傷。她呻一聲,捂著動都動不了,她又疼又忍著不肯叫出聲,憋得都快要抓狂了。
龍熾看她冷汗都下來了,馬上乖乖湊了過來:“要不。我趴這兒讓你打?你打得更順手?”江瓷著,白了他一眼:“看你那賤格樣兒,我打都懶得打你。嘶…”她按到了痛處,倒一口冷氣,龍熾立刻把沒正形的樣子收了起來,問江瓷:“沒事吧?”江瓷痛得厲害。脾氣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沒事兒?你要不躺這兒試試?我的要斷了!”龍熾剛想說什麼,但突然硬生生地卡住了,他雙眼茫然地盯著前方。好像魂魄在一瞬間被離出了身體。
一直坐在一邊聽他們講話的木梨子覺到不大對勁,伸手推了推龍熾:“龍熾,怎麼了你?”龍熾“啊”了一聲,雙眼的焦距才恢復,他糊地看了看木梨子。問:“叫我幹什麼?”木梨子和安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疑惑。
木梨子率先問:“龍熾。弓凌晨後來是把你抓走了?還是你跟著他跑了?”龍熾雙手捂著臉,上下了,好像是在給自己提神,做完這個動作後,他才說:“哦,我…當時把小瓷打了之後…我才發現,凌晨就坐在我後面,我去追他,把客廳得亂七八糟的,後來,他猛地回過頭來,不知道用了什麼招數,就把我打倒了。我的頭磕上了什麼硬東西,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木梨子疑惑道:“你們倆在客廳追逐過?那怎麼沒留下他的痕跡?指紋沒有,腳印和髮總會有的吧?”安搖搖頭,道:“我跟文煜溝通過,屋內的確沒有什麼別的痕跡。弓凌晨平常就習慣戴帽子,如果在帽子裡面再套上一個浴帽,就很難留下髮之類的。他的防護工作做得很到位,手上戴著手套,而且他穿了龍熾的鞋。體重身高什麼的又跟龍熾相同,那些追逐的痕跡,就算細調查,也查不出來什麼。警方起初還認為是龍熾自己的呢…”安說了一半,夏綿便話道:“警察還沒有找到他嗎?”
“他”指的當然是弓凌晨。
安搖了搖頭,剛準備說話,胳膊肘就被木梨子連碰了好幾下,示意她去看龍熾。
龍熾正盯著自己的手,手指尖哆嗦不停,臉慘白,連坐在一邊兒啃蘋果的都發覺不對了,把手裡啃了一半的蘋果往頭櫃上一放,躥下凳子,順著龍熾的背,問他:“龍熾哥?你到底怎麼了?”江瓷忍痛撐起半個身子,伸手去拽龍熾的袖子,也問道:“喂,你怎麼了?”龍熾被江瓷這麼一拽,眼神又茫起來,瞪瞪地看著江瓷,喃喃道:“怎麼了…我怎麼了…”江瓷皺了皺眉,突然緊張起來,一把揪住龍熾的手,問:“龍熾,你說,弓凌晨把你走之後,對你幹什麼了?他不會是…非禮你了吧?”木梨子撲哧一聲就笑出了聲,但看江瓷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木梨子看到她認真的樣子,居然也開始認真地琢磨起她所說的事情的可能有多大。
弓凌晨把龍熾綁走,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先是作了一個大膽的案子,而後又主動送來了能證明他罪證的垃圾,又把司昴的記快遞給安,相當於主動招供,這和普通的罪犯採取的完全是背道而馳的路子。
他的目的…究竟是…
龍熾低低地開口道:“他沒有…但他為什麼…”龍熾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綁了起來。他的手被綁在椅背後,腿雙分別被捆在兩個椅子腿上。
他的四周都是鏡子。這個鏡子陣佈置得很巧妙,像個宮,天花板和地板都貼滿了鏡子,鏡子映照對面鏡子裡的影像,經過數次折後,周圍像是有無數個自己被綁在椅上,睜著茫的眼睛,打量著四周。
沒看過一會兒,他就發現,其中有個影像。自己很悉。
“弓凌晨!”起初的錯愕很快轉變成惱怒,他奮力掙扎了一下,喊道:“凌晨!弓凌晨!你玩過分了!放開我!想幹什麼…”弓凌晨嘴裡叼著一個小菸斗。滿足地看著龍熾在鏡子上掙扎不停,等看龍熾有些累了,他才樂呵呵地說:“別鬧了,你掙不開的。把力氣費在這方面,不值當。”龍熾著氣。看著弓凌晨悠閒地把菸斗從口中取下來,吐出一口煙氣,繼續說道:“你就在這兒安心待著,沒幾天,你妹妹肯定就能從醫院跑出來,我把她過來。你們倆就能團圓了,到時候你再謝謝我,也不遲啊。”龍熾聞聽此言。額上的青筋頓時暴起,他猛烈掙扎起來,吼道:“弓凌晨你他媽要是敢動小瓷我就…我就…”
“你就什麼?”弓凌晨站起身來,把小菸斗夾在手指間,優哉遊哉道:“你現在什麼都做不成。安心點兒呆在這兒吧。”龍熾嚥了一口口水,喉嚨發出了很響的咕嚕一聲。他漸漸意識到。這並不是兄弟間的玩笑,弓凌晨好像是玩真的了。
“為什麼…”弓凌晨玩了玩自己的小辮子,嬉皮笑臉地說:“不為什麼,好玩唄~”龍熾還記得弓凌晨輕浮的口氣,就像是平裡提議大家一起逃學似的口氣一樣,沒什麼特殊的,但莫名地就叫人後脊背生寒。
弓凌晨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近了龍熾,走近了椅子,走入了這鏡子宮,一個一個的分身從一面面鏡子上跳出來,這一個個分身越走越近,像是一群笑眯眯的野獸,嗅著獵物的痕跡,靠近被捕獸夾夾住,動彈不得的困獸。
龍熾的氣息越來越不穩,大睜著眼睛,看著這個往的好兄弟一步步走近。他的皮囊還是那副皮囊,只是內裡的骨、、魂都完全改換了,改換成了另一個人,另一頭野獸。
“你到底為什麼…”龍熾重複地問道,而得到的卻還是弓凌晨的那句回答:“好玩兒唄~”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於三個字,“好玩唄”為了這三個字,司昴丟了命,龍熾被當做兇手,江瓷身受重傷。
僅僅就是為了他這三個字?
龍熾被弓凌晨囚後,他身上的一切都被弓凌晨扒了下來,但龍熾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對自己做什麼,對他好吃好喝地招待著,只是不對他說話。
他醒了就吃,吃飽了就睡,完全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醒過來後,發現弓凌晨不在他身邊,他總算找到了出逃的機會,果斷地用身體撞碎了被囚處的一塊玻璃,他倒在了碎玻璃碴中,但也顧不上玻璃刺手了,用一塊碎玻璃磨斷了繩子,跑了出來。
他覺沒跑多遠,就來到了一個廢棄的籃球場,他路過時,正好看到弓凌晨朝一個倒在地上的女孩走去。
只一眼,他就認出了,那個躺在地上的女孩是江瓷。
他已來不及去想江瓷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了。
自從割斷綁著自己的繩子後,他就一直把一塊長玻璃抓在手心裡,用來防身。
現在,這塊玻璃也該有用武之地了。
龍熾舉著玻璃,悄悄地靠近了弓凌晨。
而弓凌晨在一心一意地研究暈倒的江瓷,並未留意到身後有人靠近。
在離他還有三四步遠的時候,龍熾蠻橫地撲上去,狠狠地把那塊長玻璃豎直入了弓凌晨的肩膀!
龍熾身上的血,就是那個時候上的。
後來,他丟下弓凌晨,昏昏沉沉地抱起江瓷,就打車到了最近的醫院,連錢也顧不得付,直接闖入了醫院,這才有了前面,他滿身是血地跑入醫院的一幕。
後來的事情,就連他自己也記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