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露鋒芒第十六章盜墓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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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獻上那個翡翠西瓜後，載洵明顯的受到了老佛爺對他的眷顧，之前傳說要讓他上任海軍大臣的謠言又沸沸揚揚起來。

載洵舒服的躺在大靠背太師椅上，眯著眼睛吐著大煙，不時晃著腦袋，發出幾聲強壓不住的笑聲。

旁邊的劉世誠如奴才般彎著畢恭畢敬的給載洵送上水菸袋，並添上茶水，不時說些怪話討好主子。

載洵每了大煙便要上幾管水煙，眼下正是飄飄仙之際，對劉世誠的馬也是陶醉不已。

“這次多虧有你，引薦了這等寶貝，老佛爺歡喜得緊，你是功臣，本王是有功必賞之人，說吧，想要什麼，沒有本王給不了的。想當官這買官銀我替你出了也無妨。”劉世誠點頭哈，極盡諂媚之能事，肚子裡卻冷笑道:這當官還不是你一句話，要出什麼銀子，說起來還是吝嗇，不肯賞賜實物，只想用個不著調的官位來唬。臉上卻仍然笑容滿面，一連謝恩道:“多謝王爺美意，奴才能替王爺辦事，乃是幾世修來的福氣，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不求賞賜。”載洵懶洋洋的用眼角掃了他一眼，皮笑不笑道:“不知你可有什麼能耐替本王效勞？”劉世誠眼珠子骨溜溜的轉，左思右想，一咬牙衝到載洵面前跪下磕頭道:“還請王爺恕罪。”載洵見他如此做派，驚訝不已，小心斟酌道:“此話怎講，你有何罪？”一面又擔心他向自己索要什麼捨不得給的東西，不由心下對他大為警惕。

劉世誠腦袋在大青磚地上怦怦作響，一臉阿諛道:“好教王爺得知，我們劉家的老祖宗其實是盜墓世家，與如今的關外大響馬石鎮惡的祖上乃是師兄弟，因掘了前朝皇陵才隱居起來，在關外生息。那翡翠西瓜便是我鎮族之寶，其他另有財寶無數，都被那劉敬誠起出大半於其子帶去那亞美利加國，否則憑那小子在那邊能這般的風生水起？”載洵聽到還有這等內幕，頓時來了興致，眯著眼笑道:“哦？還有這等事？快請起，你何罪之有，要有罪也應著在那劉氏父子身上。”說著，親自扶了他起來，還假意要替他彈去膝上灰塵。

劉世誠連忙側身躲避，假裝受寵若驚，語音哽咽道:“王爺厚愛，罪民實在是動萬分。眼下這小的有洋人撐奈何不得，但那老的在牢裡好生照料，要想出去就讓那小的拿藏在洋人那的財寶來換。”載洵一聽來了勁，擊掌笑道:“那小子這幾天得我心煩意亂，正要好好做服他，看他還敢不敢借洋人之勢來壓我。”說完，又狠狠獰笑了幾聲。眼珠子轉了轉，心想要給點劉世誠甜頭，好好讓他為自己辦事，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眯著三角眼和聲問道:“老劉啊，真乃疾風知勁草，如今才知道你真心為我辦事。可要什麼賞賜，你放心，但又所求，一概滿足。”說著，雖然有些心疼會給他宰一刀，但想到無數的財寶，又心癢難忍。

劉世誠本來將多年積累的家族分給的財寶都帶了上京，也是一方鉅富，並不為財，實乃對劉廣拓之石氏垂涎滴，得之而後快，故忍不住將家族秘辛說了部分，渴望藉此得償夙願，聽得問，連忙急聲道:“好教王爺得知，奴才只求能幫王爺理財，不敢要王爺之物，只是那劉廣拓之奴才甚愛之，前也到了京城，望王爺成全。”說著，連著了幾口口水，眼巴巴地望著載洵。

載洵聽了不以為意的一揮手，哈哈大笑道:“本王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不過一婦人爾。這劉廣拓自身難保，其石氏也是罪人當捉拿歸案。”說著，頓了頓，想到這劉世誠為一婦人如此不顧禮義廉恥，想必是貌若天仙，躊躇著要不要讓手下先拿了讓自己看看，又想到於劉世誠恐怕不妥，還有要用他之處，只得作罷，狠聲道:“來人，等明隨劉先生前去捉拿犯婦石氏，一律聽從劉先生安排。”渾然不當回事，彷彿這些平頭百姓是砧板上的，要怎麼擺佈就怎麼擺佈。

劉世誠此刻已是急不可耐，腦子裡全是蟲，只想著要將石氏如何如何。一邊笑一邊在腦子裡意起來。

劉廣拓與子石氏寄居在東民巷南邊一個美國商人的家中，離李秉衡等人住處只有一里地的腳程。不多時李秉衡與徐錫麟已經尋訪到了夫所住之處，通報門房後由美國商人來接了進去。

聽得有客來訪，劉廣拓前來客，只見兩個都是素未謀面之人，笑道:“不知兩位找在下何事？”只見這劉廣拓虎背熊，穿著考究的洋裝，戴著金邊眼鏡，威武之中又有幾分斯文氣。李秉衡與徐錫麟都是眼前一亮，暗道竟有如此人物。李秉衡上前笑道:“我等冒昧來此，還請恕罪。聽聞劉先生乃美國銀行家，想我國人能有如此成就，實在難得，推崇之至意一見，討教銀行諸事。然劉先生新近遭逢大難，實在令聞者嘆息，為之扼腕。”劉廣拓見對方惋惜憤之態不似作偽，連忙邀請兩人入內間客廳飲茶。

聽聞李秉衡的名姓，劉廣拓驚訝道:“莫不是發明酚醛塑料的那位李秉衡？”得到了肯定答覆後，又誠懇說道:“啟程回國前，李先生大名已在那邊廣為傳，想我華人科學家的確稀少，能令洋人如此推崇者更是少見。”兩人見有共同語言，更是相談無礙，於銀行等金融方面更是互相印證，獲益頗多。

李秉衡見他絕口不提所遇困厄，談笑神態間並未悲觀情緒，暗自心折，是個值得結的人物。於銀行各項事務都純通達，實在是個主持李秉衡心目中銀行的好人選。

劉廣拓見他不僅科學上有成就，於其他多方面都是學識淵博，言談開闊，其中幾次將話題往銀行上面拉，心想兩人此行必為銀行上的事情，興許怕自己眼下又要事纏身，不忍開口，於是主動問道:“兩位此行不知所為何事，若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兩人對望一眼，李秉衡輕嘆道:“我等意開辦銀行，但所獲人才不多，又無可獨當一面之強勁人物。故冒昧前來一訪，不知劉世兄可有意襄助？”說著，又將南洋興辦實業一事說了，並將自己對銀行的設想也坦然告之。

劉廣拓靜靜聽了，也不言語，半晌才說道:“依我看，這銀行的確辦得。國內仍然是錢莊、票號的天下，這正規銀行一不能佔據主導，我國便一不能集中經濟力量興辦實業。李先生所想我甚有興趣，奈何眼下家中陡遭大變，暫無心思去想他事，還望二位恕罪。”李秉衡連忙擺手道:“不妨不妨，我等來此只為告以此事，並助劉先生一臂之力。”劉廣拓驚奇道:“眼下我不求索回家傳寶物，只求能讓家人脫困團聚。不知二位有何辦法？”徐錫麟握著拳頭大聲道:“如今與那滿清賊子理論已是無用，有何法？照我說，別在這裡費時，直接去盛京把你家人都劫走，到海外安生。如今都撕破了臉，還顧忌什麼？”李秉衡見對方如墜雲霧中，連忙說道:“實不相瞞，我乃同盟會中人，這位是光復會魁首徐錫麟。”劉廣拓見眼前之人竟然是安慶起義的統帥徐錫麟，不由心神俱震，問道:“莫非？”

“不錯，我等從浙江而來，此行聽聞清廷無道至此，有意懲兇除惡，以宣揚革命。”見二人如此坦蕩，對己竟是十分信任，不由同仇敵愾，有了共同的敵人，說話也就沒有顧忌起來。

“不瞞兩位，我子離盛京來京時已讓岳丈帶人馬準備營救我家人。今有人送消息來，想是已有消息，已前往會晤。我在此地奔忙，不過是於此引耳目罷了。”見兩人不解，又說道:“我岳丈乃關外極有聲名之響馬首領石鎮惡，麾下有數千人馬，若有他營救，斷然不會有失。”這時劉廣拓的子石梅仙從外面回來，見有客人在，上前見禮後示意劉廣拓有話說。劉廣拓擺手道:“無妨，這兩位都是自己人。”石梅仙連忙說道:“我爹爹發電報給古玩店的人，衙門裡的內應說是今京城拍了電報到盛京，要立即將阿爹他們提了上京。爹爹說要在關外救人。”原來京城有古玩店其實是響馬的眼線，今來報知消息。

劉廣拓大喜道:“如此最好，到時且讓我父母在岳丈那躲避一陣子，那裡安全。我等明便啟程前往會合，到時同去亞美利加。”李秉衡與徐錫麟也是大為欣喜，高興了片刻，徐錫麟嘆道:“可惜載洵等賊子不能誅之而後快。”劉廣拓握拳怒聲道:“眼下的確還有心願未了，我族中敗類劉世誠還在京中招搖，我必遵守家規清理門戶。實不相瞞，我劉家與岳丈石家乃是前朝盜墓大派中人，後來無意間得了重寶才退隱於關外。即便如此，我家中依然有祖訓，背叛者必誅之。”徐錫麟笑道:“這種跳樑小醜蹦躂不了幾，眼下不用著急，此事給我們，後定當給你們一個待。”劉廣拓夫婦也不拘泥，連忙謝了，幾人約定明一同去天津，然後在天津分頭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