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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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啊,表哥——”璇瑩笑得秋波盈盈,暫且放開姐姐,朝眾人亭亭揖了一禮。
“我這‘千年禍害’平安回來啦!”中秋月,團圓夜,連璇瑩都回來了,庭園內頓時喜氣洋洋,秋黃蟹肥正當時,把酒談笑,賓主無不盡歡。
當晚史己禮、令狐雅鄘和綺南雁皆未現身。璇瑩解釋,他們是接到姐夫的書信回來的,好像有什麼要事商量去了,細節還得等他們談完了才曉得。
她白天回來,聽聞晚上府裡設了宴,一時玩心大起,便要人把她扮成姐姐的模樣。而孃親已叨唸她一整天,怕晚間攪擾了小輩們的興致,便推說頭痛,提早回房歇息,眾人一直聚到深夜,才依依不捨地打道回府。
兩姐妹回到閨房,璇翎迫不及待地問:“你和南雁要留下來長住嗎?”
“嗯呃…我…我有孕了。”璇瑩羞澀地粉頰酥紅,垂頭說道:“因為不大適合東奔西跑,所以…應該是會住下吧,至少住到孩子出世,身子將養好了再走。”他們把秀川的小園林買下了,打算將來在那兒定居。
璇瑩笑地說:“姐也懷了第二胎,明年正好一塊兒待產。”
“好,那太好了。”璇翎聞言大喜。
璇瑩接著便把自己兩年來的遭遇說上一回。她和綺南雁離開後,幾乎大江南北都走遍了,她總算見識到天下之廣,以及那些從前待在閨閣裡,無法想像的極致美景。綺南雁人面極廣,四海皆有朋友,有時難免遇上一些江湖風波,也有驚心動魄的時候。
“江湖是非之多,和我這點小淘氣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璇瑩格格笑說。
連番經歷冒險,連璇翎也到羨慕,從前那不懂世事的小姑娘,彷彿脫胎換骨似的,一身光彩奪目,她總算放下心。原來這丫頭,本就不該乖乖綁在閨房裡的,多虧綺南雁這樣的男子,才是她求之不得的伴侶。
說得再多也不嫌累,偏偏門外卻響起叩門聲。
“可以進來嗎?”是綺南雁的聲音。
璇翎只好依依不捨地放開妹妹。
“晚了,以後再說吧!”兩姐妹難分難捨,綺南雁不有些自責。
“我回來早了?”早知道就拉雅鄘在外頭多喝兩杯,乾脆讓她們同睡一起才是。
“不妨礙,總是來方長嘛!”送走了姐姐,璇瑩笑著拉丈夫回房,第一件事,便是要他幫忙把髮髻拆卸下來。
“疼死我啦,丫頭梳得我頭皮好痛。”她哇哇叫道。
綺南雁從妝臺取了一柄梳子,失笑道:“你怎麼不吭聲?”璇瑩微笑地眯起眼,吐舌道:“以前是這樣,都怪跟著你,時一長,情便越發懶散,受不了丫頭們這樣折騰。”
“如此說來,到底多久沒見你這副尊貴模樣了,來,讓我好好瞧瞧。”夫倆挪到邊坐下,綺南雁雙手扶著她臂膀,仔仔細細打量她。
昏黃燭火下,丫鬟們描細繪,果然將她妝點得婀娜多姿,妍麗動人。綺南雁不覺屏息,抬起手,食指徐徐拂過她的臉。
若不是跟了他,如今她仍是錦衣玉食,梳頭化妝樣樣都有丫鬟伺候。他心頭掠過一絲淡淡的愧疚。
璇瑩受不住那樣深邃的凝視,粉頰頓時火燒似地飛紅,扭頭背過嬌軀,低聲道:“幫我拆掉吧!”
“嗯。”綺南雁漫聲應著,執起她一繒髮絲,小心梳理,仔細拆除丫鬟在她頭上留下的折磨。
他手勢極輕,不疾不徐,指腹偶爾滑過她纖細的頸,或擦過她的耳垂,璇瑩不嘆息著垂下眼瞼,身子如雪般融化在他臂彎裡。綺南雁也就順勢將她轉過來,伏臥在自己大腿上,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繼續仔細為她打理。
梳子穿過發瀑,彷彿微風拂過柳枝,就怕不小心碰壞了她一頭髮。璇瑩舒服得連眼皮都抬不起來了,像只滿足的貓兒膩在他身上。
誰能料想得到呢?
原以為自己跟了個江湖子,自個兒少不得辛苦些,沒想到這漢關上了房門,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模樣。他簡直當她是一尊易碎的瓷器娃娃,怕她痛了、怕她碎了,伺候得比昔丫鬟們還周到。
不久,綺南雁放下梳子,彎為她脫去鞋襪。她等他放下幔,一起睡到上來,伸手攬著他的。
他今晚有些沉靜,幾乎什麼話都沒說。
璇瑩地發現了,不悄聲低問:“在想什麼?”綺南雁笑了笑,低頭親吻嬌的額頭,將她抱緊了些。
“我在想,若是沒有你,我現在不知還在哪個客棧裡倒頭爛醉吧!”璇瑩一聽,格格地笑罵。
“我耽誤你爛醉了嗎?”
“當然不是。”綺南雁莞爾,隨後斂起了笑意。
也許是再度回到京城,勾起他一些回憶。如果當初楊興嶽不死,如果當初璇瑩沒逃婚…他忽然到心驚。他和璇瑩能結為夫,完全歸功於她的執著,若當初她再軟弱一些,再認命一些…此時此刻陪伴在她身旁的,便不可能是自己了。
“我已經不能想像沒有你的子了。”綺南雁低聲道。
璇瑩才是兩人之中勇敢的那一個,如今,他領悟得更深。
璇瑩對自己所執著、所追求的,一次也沒有退讓過。她令他汗顏,自兩人相識以來,說不定他心動的時機比她還早,可他什麼也沒做,眼睜睜看著她痛苦,一次又一次讓她失望,然後絕望…但她對他的愛戀,依然熾烈如火。
“不能想像沒有我啊?”璇瑩笑眯眯地支著皓腕,眼眸水靈靈,滿臉甜。
“還有沒有?再多說一點啊——”
“傻姑娘。”他亂她的發,來璇瑩傾身一吻,甜笑道:“我傻嘛?不是吧,我瞧你想說的,分明是另外三個字——”說著,她湊到他耳邊悄聲喃喃。
綺南雁笑意更深,瞥了她一眼,直笑。
“果然是傻姑娘——”以及,他要一輩子捧在手心裡珍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