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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小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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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親並不是外公親生的啊。”白小舟苦笑道,從看外公的筆記開始,她就在懷疑自己的血脈,如今,果然得到了印證。

“我殺了你!”夏鈴跳起來,像一頭瘋獸,凶神惡煞地撲過來。白小舟一腳踢在她的肚子上,她尖叫一聲,撲在地上疼得臉慘白。

“把夏鈴帶下去!”三姑婆惡狠狠地說,衛一雯和衛一甜連忙過來,架起她,迅速退出門去。

“咒語的事,我會另想辦法。”三姑婆將面具推到頭頂,她的臉猙獰得像一張木刻鬼面具“現在,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忙。”白小舟側過頭去看了看爐子裡燒得通紅的面具,一種不好的預在心頭浮現,燒面神婆難道是…

“我們村子裡缺一個燒面神婆,這個人必須是衛家的女人。”

“我不是衛家的女人!”白小舟打斷她,她桀桀怪笑:“只要我們不說,別人又怎麼知道呢?”

“你以為我會聽憑你們擺佈嗎?”

“這個你儘管放心,只要喝了我們家秘製的桂花酒,保你對我們百依百順。”三姑婆眼中閃爍殘忍的光“一凡,將面具拿起來!”衛一凡用火鉗夾起面具,面無表情地走過來。白小舟幾乎能夠覺到那面具所發出的灼熱,臉上皮膚開始刺痛。

“等等!”她說“我有辦法解除外公所下的咒語。”

“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我沒有耍花招。”白小舟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外公還活著。”

“什麼?不可能!”三姑婆睜大眼睛“沒有人能活到一百二十多歲。”

“但我外公能。”白小舟咬了咬牙“不過,他現在不叫衛天磊了,他有另一個名字。”一老一小兩個女人盯著她,等著她說下去。

“他現在,叫劉明軒。”

“天磊,你終於回來了。”女孩撲到他懷裡“我等了你好久,好久。但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你不是小娟。”劉明軒低頭看她,輕輕撫摸她的長髮:“為什麼要變化成小娟的樣子?”女孩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你不喜歡嗎?我修行了一百多年,終於能變化得惟妙惟肖,只要你願意,我就是小娟,小娟就是我啊。”

“小娟已經死了。”劉明軒眼中閃過一絲隱痛“你不是小娟,還記得我給你起的名字嗎?”女孩的眸子映著漫天星辰:“記得。很多年以前,你在林子裡救了我,你說我的眼睛像北極星一般明亮。”

“是啊,北極,你的名字,叫北極。”說出“劉明軒”這三個字的時候,白小舟自己也嚇了一跳,劉明軒真是外公衛天磊嗎?她不敢肯定,但是,世上真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嗎?

三姑婆冷笑:“這樣的鬼話,你以為我會信嗎?一凡,動手!”面具已經被舉到她的面前,灼熱的氣像刀一樣切割她的皮膚。她咬著嘴,想要掙斷綁著雙手的繩子,手腕都被磨出了血。

大地忽然搖晃起來,衛一凡驚叫一聲,火鉗和麵具跌落在地,發出嗞嗞低響,冒出一縷縷青煙。

“我,我的手!”她抓著自己的手腕,手心已經被一竹籤刺穿,血珠子順著竹籤往下淌,在地面開出一朵朵妖豔的花。

“誰?是誰?”三姑婆怒喊。門外傳來低沉的腳步聲,白小舟盯著那扇斑駁的木門,她有些惶恐,又有些期待,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

門開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於門外,肩膀上站著一隻烏鴉:“你們要毀我女朋友的容,經過我同意了嗎?”朱翊凱?

話音未落,三姑婆覺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後一推“砰”的一聲撞在石像上,一身的骨頭都快要撞碎了,連站也站不起來,趴在地上哼哼。衛一凡衝過去扶她,惡狠狠地瞪著門口的少年。少年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來到白小舟面前,為她解開繩子。

“竟然是你。”白小舟的語氣裡有遮掩不住的失望。朱翊凱奇道:“要不你以為是誰?”白小舟低著頭不說話,朱翊凱有些不悅:“你不會以為是劉明軒吧?”

“你怎麼知道?”白小舟衝口而出。朱翊凱臉更難看,皺著眉頭問:“這些天你不會一直跟他在一起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看到他了。”白小舟像被人當揍了一拳,抓著他的衣襟問:“他在哪兒?”她的臉很可怕,朱翊凱愣了一下:“小舟,你沒事吧?”

“他到底在哪兒?”

“紫媯廟。”朱翊凱道“我來的時候看到他進廟裡去了。”白小舟推開他,奪門而出,朱翊凱望著她的背影,拳頭漸漸握緊。這兩天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小舟對劉明軒這麼緊張?他不過晚了兩天,就要失去小舟了嗎?

白小舟在村子窄小的街道上飛奔,街旁的樹木和房屋快速地向後退,她只能聽見呼呼的風聲。一直以來,她就像是生活在一個奇怪的謎團怪圈裡,她拼命掙扎,卻始終找不到出口,如今,終於讓她找到了線索,最重要的線索。

劉明軒,你究竟是誰?我,又是誰?

她推開紫媯廟的後門,衝進後院。月已西沉,四周寂靜得只能聽見風聲,黃桷樹在風中搖曳,手掌大的樹葉隨風飛舞,簌簌而下。

那個小女孩還坐在樹下,正捂著臉嗚嗚地哭。白小舟衝到她面前,抓住她的肩膀:“小娟,你是小娟嗎?”

“我不是小娟,他說我永遠都不能成為小娟。”女孩抬起頭,淚眼婆娑“我修行了這麼久,就是為了等他,為什麼他還是不喜歡我?”

“他?他是誰?”白小舟焦急地問“是劉明軒嗎?”

“劉明軒?他現在叫劉明軒嗎?”女孩看著她問“你是他什麼人?”

“我…”白小舟猶豫了一下“我是他外孫女。”

“他讓我轉告你。”女孩擦去眼淚,一字一頓認真地說“緣分盡了。”白小舟腦中一片空白,心像被什麼東西掏空了,眼淚不由自主地下來。她動地喊:“什麼緣分盡了!他到底是誰?如果他是我外公,為什麼不認我?為什麼?”女孩的眸中泛起一層淡淡的光,彷彿一瞬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她輕啟朱,從喉嚨裡吐出來的竟是男音:“小舟,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白小舟了口冷氣,這聲音,分明就是劉明軒!

“告訴我,我到底是誰?”白小舟問“難道我媽媽真的是狐妖嗎?”

“有些事情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我只能說,你是人類,你的父母也是。”聽到這個消息,白小舟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悲傷,她倔犟地抹去臉上的淚痕:“他們現在在哪兒?”

“緣分到時,自然能夠再見。”那雙眼睛忽然深深地望著她,眸子深處盪漾著愛憐和不捨“小舟,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請你原諒我。”

“你做過什麼?”女孩的頭垂了下去,就像睡著了。白小舟捧起她的臉:“你說啊,你做過什麼?”女孩睜開眼睛:“他已經走了。”他已經走了。

這句話在白小舟的膛裡迴響,她覺得自己的力氣在一瞬間被走,無奈地跌坐在地上,默默淚。

她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她知道自己再也見不到他了。

“小舟。”一雙有力的手臂伸過來,將她抱進懷裡“小舟,別怕,有我呢。”白小舟抱著自己的雙肩,低著頭不說話。朱翊凱心疼地說:“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白小舟一轉頭,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一邊咬眼淚一邊就了下來。朱翊凱忍著痛,輕輕著她的頭髮。她鬆了口,哇的一聲大哭起來,直哭得天昏地暗、涕泗滂沱。

已經很久了,快十年了吧,她沒有這麼痛快地哭過了,就像這些年來所有壓抑在心底深處的委屈和悲傷全都爆發,心裡的堤壩崩潰了,她才知道,其實自己沒有那麼堅強。

朱翊凱將她的頭輕輕放在自己的肩窩裡,她的淚滴在他的肩膀上,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和她貼得這樣近。

那個名叫北極的小女孩呆呆地望著他們,眼中滿是羨慕,這就是人類的愛情吧,真好,如果天磊也能這樣抱著她就好了。她不能氣餒,她要努力修行,等將來有一天,她成為配得上天磊的大美女之後,再去找他。

紛雜的腳步聲傳來,朱翊凱回過頭,看見衛家人帶著村民衝進來,手中提著鋤頭、菜刀等武器,嘴裡喊著殺人兇手、作惡狂徒之類的口號。他皺了皺眉,正打算動手,忽然聽那北極道:“你們繼續,這些愚民我來對付。”說罷,縱身一躍,嬌小的身體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前空翻,化成一隻巨大的白狐,雙眼泛紅、面目猙獰地朝衝過來的村民怒吼,眾人只覺得一股猛烈的陰風面撲來,卷得幾個衝在前面的村民飛了起來。

“妖怪啊!山上的妖怪下來吃人啦!”不知道是誰喊了這麼一句,村民紛紛丟盔棄甲,奪路而逃,不到片刻就跑得尾煙都看不見了,只留下一地的菜刀和鋤頭。

“哼,對付這些愚民就只能用這種辦法。”北極跳回石凳子上,叉著說“你要是跟他們講大道理,他們一定當你是傻瓜,惡人要用惡法子磨才行。”白小舟第一次看見叉說話的狐狸,目瞪口呆地盯著它。它不滿地瞥了她一眼:“別盯著人家看,真不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