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摧心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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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與妖魔殺的難分難解,城樓上響起巨響,有屍首落下圍牆,摔成餅。過了片刻,又有密密麻麻的怪物現身牆上,高聲怒吼,翻牆而下。
香兒大喊道:“擋不住了,咱們突圍出去!”一馬當先,劍光織,向前衝殺,但眾妖猛撲而來,將眾人隔斷,片刻間血腥四起,死傷者眾。香兒聽城中各處也滿是慘叫聲,想來必有屠戮。
她想起往昔在羊苴咩城之中,一眾樹妖遍佈各處,景象與此時何等相似?但眼下境況慘烈,遠勝當年,眾妖無窮無盡,只怕這開平城便要毀於一旦了。
正在存亡關頭,她眼前數十道黑影閃過,眾妖骨骼紛紛斷裂,響聲密集相連,彷彿一聲長長的尖嘯。她眼前一頭羊怪粉身碎骨,軟倒在地,化作泥。
她雙目茫,掃視四周,又見數百人同時現身,在眾妖肩上一拍,慘叫聲中,妖怪摔在一旁,卻未死去,不過昏不醒。
香兒震驚無比:原來那數百人全數一個模樣,鶴髮童顏,長鬚飄飄,正是那叫三峰的老道。她眨一眨眼,身影消散,老道從城樓上飄落。而那黑影已然停歇,化作那叫歸燕的漢子。
香兒心道:“這兩人是什麼來頭?這般身手,只怕千軍萬馬也不在他們眼中。”霎時滿心敬畏,腦中卻無頭緒。
三峰嘆道:“歸燕,你下手太狠,何必多造殺戮?”歸燕說道:“你若早說,我便不殺了。但那十二大妖與蚩尤卻不可饒。”三峰道:“只誅首惡,不涉旁人。”歸燕點頭道:“如此也好,省些力氣吧。”莫憂見此二人,天發作,瑟瑟發抖,連連後退,她陡然妙目圓睜,望著那歸燕,咬破紅,一時衝動之下,驚呼道:“你…你是…你可是玄夜?還是…還是歸燕然?”倖存眾人盡皆驚駭,朝歸燕望去,見他面目有幾分眼,確有歸燕然的樣貌,但也並不如何相似,李聽雨顫聲問道:“這位…。這位大俠,不知閣下尊姓大名?”歸燕淡淡說道:“在下歸燕,尚有正事,告辭了。”話音剛落,早不知去向。
三峰嘆道:“他身前俗世牽扯太多,但眼下已舍之不顧,爾等無需掛念。”正要離去,香兒急道:“道長,我…。我隨你同去,我要救出一人來。”三峰道:“強敵當前,我二人未必能勝,打鬥起來,耗時甚久,此城多半難存,你又何必跟來?”香兒哭道:“道長,其中一人,乃是我師弟,他年輕的緊,體內被妖魔所附,還求道長…道長救他一救。”三峰道:“你說的乃是那妖魔蛆蠅,聽聞此妖神功大成,遠超儕輩,若帶著你同往,只怕是害了你。”香兒道:“我不怕,他…他仍有良知。”三峰神緩和,笑道:“他是你的情郎麼?”香兒羞紅了臉,說道:“我說了,他是我師弟。你到底…答不答應?”三峰沉片刻,一卷袖袍,狂風湧動,兩人飛上半空,瞬息遠去。…。。赤蠅帶著蘇臨仙,抵達皇宮校場,見十數人整齊跪地,面對一幼童。兩旁橫屍無數,皆是護衛,非天轉過身,見了兩人,站起身來,喜道:“你終於將這靈花帶來了。”蘇臨仙哭喊道:“你們捉我做什麼?饒命,饒命,我…”太乙走近幾步,袖袍一拂,蘇臨仙鎮定下來,神困惑,微微傻笑,非天柔聲道:“你受蚩尤之魄相助,妖力倍增,如今是該還回了。”蘇臨仙擔心問道:“我…知道了,但我真這麼做,可會就此死了?”非天道:“諸位只歸還其魄,不涉其魂,只不過暫時失了功夫法力。但蚩尤復生之後,集天地間無盡氣海,便可反哺諸位,如同那冰雪神潭孕化神人一般,助諸位回覆往昔神通,從此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靈花、九嬰、夜啼、血妖、地牛、秋羊、銅馬、金虎、青狼、屍魔、蛆蠅齊聲喝道:“魔神神通廣大,法力無邊,吾等願捨棄本魄,助魔神圓滿無缺。”那幼童哈哈大笑道:“甚好,甚好,諸位忠心,我已知曉。但山海門人即將前來,我納爾魄之時,需得有人護法。諸位之中,僅蛆蠅、非天、太乙三人可擋山海門人,我便暫不納蛆蠅、非天之魄,以保我功法大成。”眾妖再無異議,全數五體投地,幼童長嘯一聲,霎時天地震動,烏雲滾滾,血光蔽,眾妖齊聲慘叫,只覺神魂剝離,頭疼裂,片刻之間,眾人現出人形,一齊昏過去。
幼童喊道:“妙極,妙極,我本該如此,啊,啊!”他沉醉的大喊大叫,快樂無比,盤膝而坐,血光將他裹住,彷彿蠶蛹一般。
就在此時,有三人先後趕至,正是三峰、歸燕,香兒,三峰將香兒罩在真氣之中,香兒見了蛆蠅,大聲喊道:“師弟,師弟,是我!我是師姐!你…你好好看看我。”蛆蠅大笑道:“山海門愈發不成器了,竟想用這攻心之術,前來擾我?”一揮手,無數黑蟲烏雲般降下,撲向香兒,三峰臉上變,使出真武通天掌,颶風如牆,將那黑蟲彈開,又將香兒送至密林之中。
非天面向歸燕,頓時認出他來,神喜悅,說道:“孩兒,孩兒,想不到你竟能入這山海之門?我乃是你親生父親,你當真要與我為敵麼?我可真不忍心殺你。”歸燕道:“閣下胡言亂語,可是瘋了?”非天大笑道:“不錯,正是瘋了。若是不瘋,卻又怎能成事?”他功力盡復,早無塵心,霎時化作一頭巨妖,六臂如同轉輪,分使出風雷火水電毒六般法門,化作圓球,襲向歸燕。歸燕使出玄夜伏魔功,黑影附體,快若黑雷,拍出掌力,與非天法門相碰,登時宛如地震,轟地一聲,四周宮牆塌陷。
非天身懷奇術與玄夜伏魔功有幾分相似,喚作黑風**,乃是以體內妖力灌注軀體,引出無上神力,無影奇速,一旦使出,宛如一股黑風一般。但此舉消耗血,痛苦無比,本難以承受,無法持久,但非天在世間經歷輪迴,練成一門“剝鱗地獄心經”以苦為樂,這黑風**使出來,反而威力倍增。
此刻他掌力輪轉,形跡如電,與歸燕鬥在一塊兒,而歸燕的玄夜伏魔功並未純,無法使出“離形”一時竟落於下風。
另一頭,三峰也在與蛆蠅鬥,他深知蛆蠅那黑蛆之火極為棘手,若被沾染,隱患無窮,故而使出伏羲八卦陣來,以隱仙之法,遁形陣中,在此世上若存若亡,若隱若現,形跡飄忽不定,掌力可透體而入,不受真氣阻擋。蛆蠅胡亂衝撞,拼命捕捉,毫無功效,被三峰全力打了兩掌,痛徹心扉,險些暈死過去。而三峰雖受香兒所託,但見這蛆蠅體格強健,攻勢凌厲,不遜於覺遠,也不敢留手。
再斗數百招,蛆蠅大叫一聲,身形潰散,化作漫天黑蠅,宛若繁星,無處不在,撲咬三峰。三峰挪移方位,轉眼避讓,一時無法出手,也難以找到那蛆蠅實體。他心知蛆蠅此法極耗心力,只需靜候,自會出破綻來。…。。四人相鬥之時,太乙卻偏偏盤膝而坐,並不手,他閉上眼,神情愜意,又開始做他的美夢來。
他那詭異絕倫,毫無定法的美夢,卻總轉瞬即逝,難以留存。那超乎想象的道理,無可言喻的景象,層出不窮的幻境,異想天開的異世,伸手去捉,立時灰飛煙滅。
多年之前,偶然間,他在夢中見到了那樣的情景,無比真實,令人連。但在那之後,這夢境便再難持久,往往曇花一現。
他由此知道:這世道之外,有如此境界,永無定式,萬事皆有可能。他想要前往這般境界,或者,他想要將這境界引入此世,化作現實。
他並非想重現群妖盛世,也不想品嚐奇異腦子,他只想重現那多年前偶爾瞥見的夢境。
若真要這般,他別無他法,唯有噬蚩尤的腦子,融合太乙真仙之法。
他試過這法子,他入血妖之腦,融合其魄,得了血縱控唸的功夫,雖甚是淺,但奇效也十分驚人。
那噁心難吃的腦子,太乙憎恨這念頭,但他不得不為。
如今,終於輪到蚩尤了。
非天不知道,蛆蠅不知道,蚩尤也不知道。他傳給非天的功夫,那用來抑制蚩尤妖力的勸誡道理,實則另有妙用。在蚩尤納群妖之魄,若即若離,昏昏沉沉之際,太乙可找到那剎那間的空隙,施展法術,令蚩尤軟弱無防。
非天與蛆蠅被山海門人引開,這是他下手的良機。
他睜開眼,夢境消散,但他並不沮喪,因為他即將大功告成。他催動太乙法術,剎那之間,那叫格勒古塔的少年放聲慘叫,捂住腦袋,喊道:“你…你…。你騙了我,你…。啊…!”太乙不再遲疑,拍出一掌,擊碎了蚩尤那原本被鼓盪真氣守護的軀體,他眨眼間砍下少年頭顱,取出腦子,入腹中。
非天、蛆蠅本在戰,與敵手難分高下,驀然見到這等場景,各自魂飛天外,暴跳如雷,厲聲喊道:“太乙,你做了什麼?”高手相鬥,豈能有片刻分神?三峰、燕然立時全力攻來,非天、蛆蠅同時中掌,再也支持不住,掌力摧破真氣,擊碎軀殼,兩人摔在地上,引得皇城晃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