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鳥語花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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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鷹心道:“這太乙真仙法並非純以耳目生效,若以極渾厚的內力,襲入人體,效用更是非凡,而且正是這銅馬克星。”又覺這銅馬也並非出奇難纏,遠遜於那地牛、屍魔,無怪乎它急於奪得這匕首,想來意藉此恢復元氣。
康格勒見蒼鷹不答,蹦跳幾步,來至身前,笑道:“前輩,咱們該如何處置這妖怪?”蒼鷹說道:“這妖怪有不滅之魄,殺之不妥,縱之亦難,它眼下心神大亂,生不如死,權衡厲害,還是任由它去吧。”康格勒急道:“前輩,它與我有深仇大恨,怎能饒了它?”頓生衝動,快步走上前去,一刀刺出,正中此妖口,不料這妖怪體型碩大,心臟方位異於常人,康格勒劈得偏了數寸,銅馬受此劇痛,瞪大雙目,朝康格勒怒視,康格勒不由自主望向銅馬,心中一痛,眼前一黑,呼停頓,直倒了下去。
蒼鷹立時搶上前去,將康格勒攬在懷中,一探她脈搏,竟微弱無力,已命在旦夕。那銅馬似在發笑,慢直起身子,但它腦傷未愈,行動緩慢,蒼鷹厲聲一喝,匕首上紅光閃現,刺入口傷處,銅馬痛呼一聲,身軀收縮,化作張修真的模樣,暈死過去。
再看康格勒,見她臉慘白,瞳孔收縮,眼見便要死去。蒼鷹接連救康格勒命,對她自然而然生出照顧之意,顧不得自身疲累,左掌運貪狼內力,右掌使神農真氣,點她膻中、靈臺二,全力運功,真氣茫茫,匯入她經脈之中。
原來康格勒被銅馬那一瞪嚇丟了魂魄。妖氣侵入心脈,令她自以為身死,自行閉上五,停住氣息,並非受傷過重。亦非貪狼內力、神農真氣所能相救,蒼鷹深惶急,以蛆蠅屍海劍心訣引導內勁,在她經脈中穿梭搜尋,急追那銅馬妖氣蹤跡,也是他追蹤之術冠絕天下。便是這飄忽不定的真氣,對蒼鷹而言仍無所遁形,他一路緊追不捨,終於在她靈道中將那真氣逮住。
那真氣極為暴,見蒼鷹內力趕來,竟反而向蒼鷹猛攻,威力猛烈至極,竟似內力蓋世的高手全力比拼一般。蒼鷹暗自心驚:“這銅馬恨透了郭姑娘,竟傾其所有。想要置她於死地,不,不,它想奪她軀殼。轉世重生。”這真氣滿是殺意,攻勢如追魂奪命,蒼鷹卯足勁兒,咬緊牙關。施展渾身本領與之相抗,到此地步,已萬萬無法取巧。只能硬碰硬的生死相搏,但他本已疲力竭,漸落下風。
蒼鷹心想:“我就這麼…這麼讓她死了?讓她死在我的眼前,身軀淪為妖魔的巢?”這念頭如霹靂般閃過腦中,他害怕起來,渾身惡寒,似想起了畢生最可怕、最畏懼之事,比起殺死師父、殺死公主更殘酷百倍。他如傻子般自語道:“淪為妖魔的巢?淪為行屍走?怎能如此?萬萬不能如此?”須臾間,懼意一股腦炸裂開來,在他心頭、內臟、骨骼、血脈中亂竄,絕望之下,蒼鷹發了瘋似的大喊,霎時力道倍增,內力如萬星直墜,如獄火焚天,湧向銅馬那不屈不撓的妖氣,轉瞬間將其噬。
康格勒一陣抖動,口鼻血,濺到蒼鷹身上,蒼鷹一陣暈眩,“啊”地一聲,急忙收功,探她狀況,所幸只稍受內傷,而那銅馬妖氣已然散去。他回思方才景象,兀自後怕,心想:“我可是昏了頭了?竟險些將飛蠅招出來。但…但…。”查看自身情形,卻也毫無飛蠅跡象,似乎他對此無動於衷,並未出手相助。
蒼鷹愣了半晌,暗忖:“是了,那並非飛蠅手筆,而是我遇上危難,內力突破境界,方才勝得過那銅馬。我一直不願苦練內力,但事到臨頭,仍又走上飛蠅的老路了。”想到這一次次的輪迴,無止境的歲月,不知何時是個盡頭,而又想起死在自己手中的山海門人,不知今後能否這般幸運,既想大哭,又想大笑。
康格勒睜開一雙美目,見蒼鷹鬱郁不歡,以為他關懷自己,虛弱說道:“蒼鷹前輩,你又救了我,是麼?”蒼鷹說道:“算是如此,不過咱倆共患苦難,也不必算的如此清楚。”康格勒“嗯”了一聲,說道:“都道中原有不計名利的俠客,今天總算親眼所見,更是遠勝其名。前輩,你真是個了不起的人。”蒼鷹哈哈一笑,一掃愁思,吹噓道:“不錯,不錯,天下俠客,屬我蒼鷹第一。”將她橫抱前,再去看張修真時,卻已不見。蒼鷹急轉雙眼,見遠處似有一大鳥扇動翅膀,升空而去,來到頂,驀地打出幾拳,口碎裂,陽光灑落,蒼鷹看清那大鳥實則是一雙翼怪客,身有四臂,一臂中夾著張修真,那怪客朝蒼鷹望來,微微點頭,隨即離昇天。
蒼鷹心想:“那是阿修羅?不,不,不是阿修羅。我曾在逍遙宮帝台山的拋屍中見過此人,他是周行天的手下,不,不,他不正是周行天麼?”康格勒問道:“前輩,那…那又是什麼怪物?”蒼鷹身子僵硬,說道:“那是阿修羅。”康格勒驚呼道:“可是阿修羅長老?他為何…。為何成了這幅模樣?”蒼鷹極是心酸,暗想:“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波斯?一直…一直在安曼身邊?安曼遠走波斯,他怎地找到安曼的?啊,三年之前,安曼在泰山現身,他便是那時…。”他驟失落,彷彿窮心竭力圖謀大事,卻功虧一簣,心底悲涼,卻又道不出個所以然來。
康格勒又道:“這阿修羅長老武藝極高,前輩只怕也不是他的敵手,咱們還是快些出去為妙…”蒼鷹問道:“這阿修羅平素與達蘭呼瑪長老關係如何?”康格勒不明所以,但仍答道:“阿修羅長老以往子沉悶,毫無出奇之處,但我記得兩年之前,他似乎幫了達蘭呼瑪長老一個大忙,兩人從此關係融洽,阿修羅對達蘭呼瑪長老極為照顧。哼,此刻想來,他只怕也是戀她的美貌,別有所圖罷了,但前輩莫要心慌,達蘭呼瑪長老生高貴,並非愛上阿修羅長老。”蒼鷹心道:“兩年,兩年。”無奈搖了搖頭,走向阿修羅破開大。他先前內力大進,傷勢也好轉不少,揹負康格勒,朝上攀巖,絲毫不難,來到口,見內外少說也有一丈之厚,不由暗自驚歎:“幾年不見,周行天功力倍增,燕然想必也非其敵手了。”他從窟窿中鑽出,頭頂豔陽照耀,四周鳥語花香,兩人一見,心頭陰霾盡消,都覺神清氣,當即在草地上躺倒休息。康格勒了卻多年仇怨,練成了神功,更得這等良師益友,當真心花怒放,笑靨似花,說道:“前輩,我這輩子就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風景。”蒼鷹笑道:“那是自然,你波斯那鳥不拉屎的小地方,怎能與我****上國相比?”康格勒忙道:“波斯才不是鳥不拉屎之地呢,那兒的景緻也漂亮的緊。那兒的樹木堅硬、張揚,又極為高大,那兒的皇宮乃是用大理石、藍寶石、紅寶石修建而成,漂亮至極。而那兒的沙丘如黃金一般,月亮如鏡子一般…。”蒼鷹嚷道:“老子吹牛也算是當世一絕,想不到你這丫頭胡謅起來,竟比老子更誇大數倍,波斯何等熊樣,你當老子全不知道嗎?何況你身為漢人,怎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康格勒嘻嘻一笑,說道:“我是不是吹牛,你自己去親眼瞧瞧,不就知道了?前輩,將來你若有空,隨我去波斯走上一遭,開開眼界,你覺得如何?”蒼鷹隨口說道:“好,那可一言為定。老子倒要見見這些奇形怪狀的胡人王國,是怎生破爛不堪。”康格勒大喜,一躍而起,轉了轉身子,手舞足蹈,心中雀躍,想到:“能夠與這位前輩高人同行,當真乃罕見際遇。”誰知得意忘形,身子衰弱,腳下拌蒜,一下子撲在蒼鷹身上,蒼鷹正躺得舒服,毫無防備,被壓的大喊大叫,嚷道:“你這糙坯,走路都不看人麼?”康格勒伏在他口,頗覺歉疚,但驀地童心發作,嗔道:“你當時不也如此待我?我這叫一報還一報。”她本是活潑好動的少女,壓抑多年,自視為男子,此刻心情舒暢,而蒼鷹又隨和至極,頃刻間再難以遏制。
蒼鷹骨頭仍在作痛,被這般一壓,當然極不好受,但康格勒動作極輕,如棉被般貼住蒼鷹身子,蒼鷹頓覺驚恐,忙道:“不錯,不錯,你報復完了,不可再死纏爛打,還不快快挪開…。挪開身軀?”康格勒笑道:“報復完了,報恩還早。”按捺不住,在蒼鷹上一吻。蒼鷹倒一口涼氣,結結巴巴的說道:“康格勒姑娘…你…你…為何…”康格勒道:“你別叫我康格勒啦,我本名叫郭遠征,你叫我遠征也可,我爹爹當年叫我圓兒,你替我爹爹了卻心願,真如我爹爹一般,你叫我圓兒吧。”蒼鷹心頭一寬:“原來她將我當做她爹爹,可把老子嚇得要褲子了。”但見她神情依戀,仍覺彆扭。
就在這時,只聽遠處一少女怒道:“好哇,咱們替你擔驚受怕,你…。你卻在此逍遙快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