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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觸手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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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笑然快手快腳的衝到海邊,脫了鞋襪,踩水踏,蕭尚麒跟在她身旁幾步遠之外,依舊是衣冠楚楚。

“你不來玩水?”何笑然自己玩了一會,褲子雖然卷高到了膝蓋,這時也被她自己踩起的水花濺溼了。

“算了,你不會水,別往裡走,”蕭尚麒的視線從何笑然抓了沙子的手移到她出的一截雪白的小腿上,搖了搖頭,找了塊地方坐下來,變戲法一樣的抓出一副太陽鏡,架在鼻樑上,不再動,也不再說話。

“不玩水還來什麼海邊?”何笑然聳肩,她一貫能自娛自樂,乾脆就以蕭尚麒所在的位置為半徑,把鞋子放在他附近,開始赤著腳走來走去。

大海是很神奇的所在,細細的沙下面,藏著很多寶藏——各種小巧的貝殼。何笑然走走撿撿,然後邊撿邊把她覺得不好的扔掉,一會的功夫,也撿了十來個拇指大小,白白的貝殼了。

“好看嗎?”撿貝殼的過程中,她也給自己做了足夠的心裡建設,能夠若無其事,能夠不想昨天晚上他那樣突然的吻她,能夠把這種若有若無的曖昧化成兄弟之情的時候,她才跑回到蕭尚麒身邊,攤開手掌,給他看她的貝殼。

“你要用它串項鍊嗎?”蕭尚麒不知道是睡了,還是在想什麼,好一會才支起身子,手指在她的手掌上撥了一下,兩小疊貝殼於是“轟然”倒下,他的視線卻長久的停留在她的手掌之上。何笑然的掌紋乾淨清晰,長長的生命線,清晰的事業線,還有,延伸到食指部的情線,他以前聽人無意中說過,情線延伸到這裡,是說明這個人,有最純真的愛情,最純真的愛情嗎?他一時竟痴了。

何笑然設想過蕭尚麒的千百種回答,說她幼稚、說她無聊,說她小兒科…可是就沒想到,他問了她一句之後,就沒再出聲,而是一動沒動的看著她的手掌,得她收回手也不好,繼續舉著也不對味。可是手掌有什麼好看的?她搜腸刮肚的想擺脫這種尷尬,只能說“你會看手相?”

“那種騙人的玩意你也信?”蕭尚麒回過神來,用嗤之以鼻來掩飾上一刻的失態,他快速的起身,隨意掃了掃身上粘的沙子,才把手伸向何笑然“起來,咱們得去投宿了。”

“投宿?”何笑然覺得這次很新鮮,可是她不能馬上起來,因為腳上沾了很多很多的沙子,之前踏過皮膚溼溼的,使得那些沙子粘得極為牢固。

這是個沒法著急的活,只能等著陽光把腳和小腿曬乾,再把沙子打掃下來,她有些窘,然後聽見蕭尚麒輕笑出聲“看來還得曬會太陽,”他說著,挨著她重新坐下,空氣中到處都是鹹鹹的海的味道,何笑然的心跳得有些快。

晚上的時候,何笑然知道,為什麼蕭尚麒要說投宿了,他們住的是海邊的小村子,村子裡沒有賓館,就連旅店也沒有,倒是很多人家都有空房間,來了遊客,就住在村民家裡。他們住的是一戶姓張的人家,院子裡曬著大魚網,張家的男人出海了,要明天早晨才能回來,張家媳婦就張羅著,給他們做了清蒸魚,皮皮蝦之類的海鮮,還燉了一隻老母雞,炒了笨雞蛋。

這是何笑然跟著蕭尚麒,吃的最糙的一頓飯了,可是卻也香甜,等到吃完飯,準備睡覺了,她才又覺得尷尬了。

和北方的農村一樣,張家也是睡火炕的,空給他們住的東屋裡,只有一鋪火炕,張家媳婦把兩隻枕頭端端正正的並排放了,又給他們鋪了兩被子在下面,就帶著孩子回屋看電視,準備睡覺了。

蕭尚麒還沒進屋,外面有嘩嘩的水聲,該是在放水洗漱,何笑然迅速判斷了一下,準備自己動手把充作褥子的兩被子分開放,一鋪炕,也可以一個住這邊,一個住那邊,可是,還沒等她動手,水聲停了,蕭尚麒推門而入。

“明天要很早起來,我問了,看出,從村子裡四點就要出發,”視線在何笑然和火炕上一掃,蕭尚麒就明白了,一時也說不出是尷尬還是好笑,推著何笑然去洗漱之後,他才有點為難,最後想了想,捉的成分還是多了,他和衣躺到火炕上,準備看何笑然回來怎麼辦。

結果何笑然的洗漱時間卻超乎他想像的長,他等得無聊,這幾天也沒睡好,一不留神就盹了過去,等到翻身的時候覺得火炕太硬,睡得疼的時候,才猛然驚醒,屋子裡靜悄悄的,月光透過擋了一半窗簾的玻璃窗子,將一層銀灰均勻的鋪撒,何笑然竟然還沒回來。

蕭尚麒被自己的發現嚇了一跳,聽聽院子裡也沒有聲音,趕緊翻身躍起,匆忙的跑出來。農家小院和他們傍晚來的時候一樣,除了晾曬著的漁網,再沒有別的,他跑去用作沖涼的小屋叫何笑然的名字,沒有人答應,又去簡易廁所,也沒有人。他在這片刻間,想到了無數種可怕的可能,可是何笑然身手不錯,他雖然打了盹,可如果她呼救的話,他也絕不會聽不到,他安自己,深呼,然後出了院子,院外的小路上,他開來的越野車還停在那裡,仿若龐然大物。

車子一側的玻璃被搖下了一截,他彷彿聽見了“咚”的一聲,那是心臟落地,迴歸本位的聲音,果然,湊過去順著那截空隙往裡看,何笑然調低了座椅,睡得正香。

他的車,從來不會只有一副鑰匙,他安靜的看了何笑然一會,才掏出備用鑰匙,喀噠一聲,打開了車門。

何笑然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夢裡她和蕭尚麒一起划著小船出海,小船飄飄蕩蕩的,搖呀搖,一隻海豚嗖的從水中躍出,在前方的空中,畫下一個半圓形的軌跡。

“海豚!”她動得想站起來,想叫蕭尚麒快看快看,可是身子一動,人竟一下醒了。

她沒有和蕭尚麒一起出海,她還在這個農家小院裡,那搖呀搖的,是蕭尚麒發現了她睡在車裡,正把她抱出來,準備送回小屋。

“我——自己走吧。”何笑然有些尷尬,覺得自己又把事情糟糕了。

“不差這兩步。”蕭尚麒說完,果然兩步就走到了火炕前,把何笑然一放,快速轉身說“是我想的不周全,你睡這吧,車裡怕不安全,還是我去好了。”

“蕭尚麒——”看著他馬上就要走出去了,何笑然忍不住低聲叫他的名字,叫完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用力咬了咬嘴,臉憋得通紅。

“沒事早點睡吧,明天真要起得很早。”蕭尚麒腳步頓了一下,有些自嘲的笑了,聲音也很低的說“我剛才躺在這就是和你開個玩笑,我沒那麼——禽獸。”何笑然沒出聲,他走到門口到底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白白的月光下,兩顆水珠啪嗒、啪嗒的敲落在何笑然攤開了放在膝蓋處的手背上,卻也彷彿,是敲在他的心上。

他的不快樂,已經成為註定,他巴巴的推了很多應酬帶她來這裡,不是想她開心的玩嗎?想兩個人總有一個人是開心的,可是怎麼到頭來,卻反而把她哭了?

蕭尚麒安靜的站在原地,許久,才聽到何笑然說“蕭尚麒,我喜歡你,怎麼辦呢?”這絕對不是他第一次聽到有女生向他表白,以往,他總會客氣的說一聲“謝謝”禮貌的當成回絕,可是何笑然今天說這句話的語氣為什麼會是那麼絕望,她自己也知道,他會拒絕她嗎?可是他要拒絕她嗎?告訴她,他們最好的定位就是朋友,一旦逾越了這個界限,那麼可能以後連見面都不會了。

只是拒絕的話那麼容易說出來,他卻為什麼張不開嘴?心裡,還隱隱的有一個地方跳動在加速,何笑然喜歡他呢,她是喜歡他的,她是喜歡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