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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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添麻煩了。”李景雲還沒開口,張主任已經謹慎的問“採訪的事情,不知道蕭總怎麼說?”
“哦,蕭總說,媒體這麼關注我們的新城區開發案,是件好事情,他也很歡貴報能替我們多宣傳和報道。”李景雲說“不過他現在在開會,囑咐我全權來配合你們採訪,需要什麼資料,和我說,我馬上去準備,這樣行嗎?”聽說蕭尚麒答應了接受採訪,何笑然差點冒出一頭大汗,待到聽說他現在沒空的時候,才鬆了口氣,只是心裡又有無可描述的失落湧出。聽見張主任說,採訪的事情由她全權負責,她才用力悄悄掐了一下自己,讓神集中一下,才一一列舉了她方才草草列出的採訪提綱所需要的材料和數據。
“這些呀,好,我馬上讓人去準備。”聽了何笑然的話,李景雲馬上撥了個電話,讓公關部的其他人去準備材料,自己則陪著他們,聊起了c市的風土人情。
聊天是張主任最擅長不過的事情,對方的前倨後恭,讓他看到了前景,巨大的廣告投放就在前面不遠處等候他,他自然順利接過話頭,從c城的特小吃,講到周邊的風景和一遊的線路,捎帶著,又講起歷史典故,把一邊乾坐著的何笑然急得夠嗆,卻不好話進去。
時鐘轉眼就指向了中午十一點半,公關部只送來了一份市政府關於新城區開發建設的紅頭文件,李景雲很不好意思的說“今天太倉促了,我們現在資料準備得不齊全,讓兩位久等了,都到這個時間了,不如,我做東,請你們吃頓便飯吧?”
“這怎麼好意思?”張主任嘴上說不好意思,可是卻不肯放過這樣一個和李景雲拉近關係的機會,硬拉著何笑然上了車,去了李景雲定的飯店。
那是c市最好的粵菜館子,他們三個人剛剛坐穩,菜還沒有點,包房的門就被人輕輕推開了,何笑然微微側頭,正午的陽光明明只能照在窗口的位置上,她卻只覺得屋子裡這一刻的光線太過明亮,明亮得讓人眼睛裡酸澀難擋,這個進來的人,居然是蕭尚麒。
“蕭總,您不是中午有飯局嗎,怎麼有空過來了?”李景雲正看著菜單,這會站起來明知故問的驚奇了一下,才轉頭對張主任並何笑然介紹說“我給兩位介紹一下,這是我們集團的蕭副總,分管集團在c城的全部業務,這兩位是c城晚報的記者,可是特別關注咱們的新城區開發案。”
“久仰大名,想不到蕭總原來這麼年輕。”張主任只在報紙上看到過蕭尚麒一張比較朦朧模糊的照片,站在一群省裡領導中間,看不真切五官,這會乍然見到真人,就是一愣,然後暗歎,今天不該只帶一個記者來,要知道這位蕭副總這樣年輕——呃——還有貌美,他就該把廣告接待部那幾個最水、標緻的業務員也一併帶來,失策了,真是失策了。
“我那邊結束得早,剛剛聽說你也在這裡招待新聞媒體的朋友,覺得禮貌上,我也應該過來看看,”蕭尚麒面平淡,約略有些疲憊似的,倒真好像剛剛應酬過一場,這時不輕不重的和張主任握了下手,就很隨意的拉開了挨著何笑然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服務員,點菜吧。”李景雲心裡偷樂,面上卻不動聲,按了鈴,片刻之後,服務員拿著點菜器走了進來“白灼響螺片,紅燜海參…”她埋頭報了十來道菜的菜名,之後把菜牌放到蕭尚麒面前,輕聲問“蕭總,您看這樣可以嗎?”
“把白斬雞劃掉吧,換成茄汁基圍蝦,再加上蘿蔔糕、炸鮮,嗯,這個鳳梨燴排骨也不錯,可惜這個季節的蟹味道差一點,算了,就來蟲草燉蜆鴨吧,再來份汁叉燒包。”蕭尚麒一直安靜的聽著,這時才翻了翻菜譜,把何笑然從來不吃的白斬雞果斷的去掉,又一口氣加了幾個她以前愛吃的菜,才說了聲“就按這個吧,可以開始上菜上。”四個人面對一大桌子的菜,是隻聽見筷子和盤子偶爾磕碰的聲音,卻沒人說話,張主任幾次起了話頭,想聊聊那個新城區開發案,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介紹一下報社笄部門辛苦了這麼多天,專為這個開發案制定的媒體宣傳方案,結果每次都是一張嘴,李景雲總是三言兩語就岔開了他要說的話,而蕭尚麒更是連正眼都不給他,菜在眼前轉了一圈又一圈,他的視線就只盯著何笑然的筷子看。
幾十分鐘下來,張主任到底也看出了點什麼,忽然說“今天有機會能認識蕭總,真是特別榮幸,我不太能喝酒,小何呀,你得代表咱們報社,敬蕭總一杯。”喝酒嗎?還是和蕭尚麒?何笑然本來就食不知味,一聽這話,一口菜就卡在了喉嚨處,不上不下的,噎得她幾乎咳嗽出聲。可是張主任怎麼說也是她的領導,人在屋簷下,她只能咬牙端起酒杯,裡面有大半杯葡萄酒,午飯開始,她第一次對上蕭尚麒的眼,當然是一觸即閃“蕭總,那我敬您一杯。”她站起來,微微俯身,讓酒杯輕輕碰上蕭尚麒的,咬牙說“還請您多關照,您隨意,我幹了。”然後仰頭,咕咚、咕咚的把酒喝了下去,印象中,葡萄酒總是有些甜甜的,可是今天這個酒,喝到嘴裡卻只覺得苦和澀,她這樣一口灌下去,難受得放下酒杯,連忙就喝了兩口茶水。
蕭尚麒微微蹙眉,卻到底沒出聲,只是快速拿起酒杯,一口也將那些酒喝了,服務員馬上替他們重新倒滿酒,李景雲舉起杯說“張主任、小何,我也敬你們一杯,謝貴報對我們的支持和關注,來咱們乾杯。”看著李景雲和張主任都幹了,何笑然沒可奈何,也只能忍著,一口氣又灌了一杯酒下肚。紅酒看著酒度數不高,可是卻很容易上頭,她這樣快速的喝了兩杯,暈沉沉的覺就順著血直衝大腦,偏偏張主任對她說“小何,好事成雙,你再代表咱們報社,敬蕭總和李經理一杯吧。”何笑然找不到詞推脫,只能再喝,這一頓飯後剩的時間,就變成了推杯換盞,她中途這在忍不住,跑去包房自帶的洗手間,用冷水反覆的拍臉,胃在酒的刺下翻江倒海,卻吐不出來。她實在不願意再出去,不願意面對這樣的帶著冷漠和疏離的蕭尚麒,也不願意蕭尚麒看到這樣的她,沒有個,沒有自我,陪酒女一樣的存在著。
不知道在裡面躲了多久,直到有人在外面不輕不重的扣起門來,她才恍然,關了水龍頭,一把拉開洗手間的門。
視線所及,包房裡已經安安靜靜,李景雲和張主任甚至包房的服務員都不見了蹤影,只有蕭尚麒,擋在門口,視線牢牢的鎖著她。
“我們領導呢?走了?”何笑然腳步有些踉蹌,但身體還在大腦的控制之下,她繞開蕭尚麒,走到座位上去拿自己的包,毫不遲疑的也要離開。
“你喝了不少,我送你回去。”蕭尚麒沒有攔她,甚至佩微側身,讓她不用費力避開他。
“不用,不敢勞蕭總大駕,我自己能回去。”何笑然苦笑,垂下的頭髮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她不用擔心,他會看到她的神情。
“你一定要這麼和我說話嗎?”擦肩而過,蕭尚麒握住了她的胳膊,他的手很用力,何笑然疼得忍不住了口涼氣。
“那我要怎麼和你說話?”她藉著酒意側頭看向他,十來個小時不見,他居然憔悴了不少,鬍子明明刮淨了,可是眼中的血絲卻沒法掩飾。他們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她忍不住苦笑出聲“我們分手了,我明明求過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就當可憐,放過我,你明明也答應了,為什麼還要出現呢?”
“我沒答應,”蕭尚麒手上更用力了,生怕她一下掙脫開來“我從來沒有答應不出現在你面前,那天我走,只是覺得我們都需要時間去思考,現在我已經想明白了,我不能放開你,也不會放開你。”
“你想明白了?那你憑什麼認為,我黨政軍會接受你?你當我是什麼?憑著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何笑然身子一僵,蕭尚麒的話,讓心裡一直壓抑的火粘到了酒,瞬間燎原了一樣,她開始烈的推搡,想擺脫蕭尚麒的束縛“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了,也不想再見到你,你最好聽清楚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們很好,他比你強太多了。”
“他哪兒比我強?”蕭尚麒面也是一變,想起昨天晚上,她扶著那個沒用的男人上救護車,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心裡一瞬間,只覺得難受到了極點,偏偏,何笑然還在用力的託兒所,指甲劃過他的皮膚,留下了好幾道血痕,他前所未有的絕望起來。很久以前,陳菲兒就說過他並不懂得什麼是愛情,那個時候他只以為她在給自己找說辭罷了,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陳菲兒說的沒錯,過去他確實不懂什麼是愛情,而現在他懂了,可是教會他愛情是什麼的人,卻已經不愛他了,連何笑然都不愛他了,連最愛他的人,都可以這樣肆無忌憚的傷害他了?他想大笑出聲,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雙手不受控制般的忽然用力,將何笑然猛按在牆壁上,用身體牢牢的壓住她,嘴死死的覆住她的。
那不像一個吻,倒像是一場角力,何笑然用力的咬他,他就像一點也覺不到疼一樣,只一心糾纏她,讓她按照他的節奏,與他一道沉淪。
不知道是脫力了,還是最後放棄了託兒所,何笑然的身子到底柔軟下來,蕭尚麒閉著眼,在她柔軟的上輾轉,直到很多鹹鹹澀澀的體,讓他嘴破了的地方都覺到了沙沙的疼,他才驟然放開她,愣愣的退開一步。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臉頰脹脹的疼著,是何笑然衝出去之前,掄給他的一巴掌,他怎麼會那麼失控的強迫她?他明明只是想對她說,她現在不喜歡他了也沒關係,他會再讓她喜歡上他的,這次,換他來愛她。她曾經這樣的走進到他的心裡,他也可以的,可是,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何笑然並沒有回報社,整個下午,她把自己關在租屋裡,心亂如麻,也心痛如割。她的腦子,在她一巴掌打到蕭尚麒臉上的那一刻,就徹底清醒了,她居然又打了他,表面看起來,好像是因為他的冒犯,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刻,她真正想打也該打的,卻只是自己的心。明明知道他並不愛她,明明已經說好了和他再也不見,可是,她的心還是會不可控制的被他左右,為他引,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可是工作並不會因為她心情不好就消失不見了,就在剛剛,她還是接到了張主任的電話,詢問她,採訪蕭尚麒的事情進行得是否順利,稿子什麼時候能上來。
“小何呀,慕氏可是大客戶,現在城裡的其他媒體可都卯足力氣想和他們拉上關係呢,今天蕭總說可以接受你的採訪了,我回來都跟社長和總編彙報了,你的文筆我們都放心的,稿子快點寫,版面上你不用擔心,你能寫多大,我們就能發多大。”張主任叮囑了半天,才掛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