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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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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夏至垂眸微笑地站在帳門外,聽得梁大人正在怒罵自己的兒子。

“你說你…讓我說些什麼好!真是讓你氣死了!我好不容易想辦法將那個女人踢出軍去,你居然跟著護國侯把她救了回來!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蠢蛋?”她瞭解地頷首,原來上樑不正下樑歪這句俗語不是十分準確,起碼這位梁大人家的“下樑”就沒跟著“上樑”一起歪。

“什麼?你這小混蛋,居然說你是你娘生的不是我生的?忤逆不孝子,我算白養了你,你爹跟護國侯鬥了這許多年,你不是不知道,你什麼人不崇拜,居然崇拜護國侯,處處聽他指派,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她搖搖頭,這位梁大人未免太高估自己,憑他也能跟護國侯鬥許多年?想必是為免朝裡派來真正扯捍月軍後腿的人,護國侯才任這梁大人囂張至今。

“你告訴爹,那天夜裡護國侯帶去劫營放火的究竟是些什麼人…啊?你居然不清楚!你的飯都吃到哪裡去了?蠢材蠢材…站住,你不要溜!”帳門忽地掀開,衝出來的悍小夥子差點撞上猝不及防的相夏至。

“相居士,你不是要去換葯嗎?”她神如常“是啊,我剛剛經過這裡,聽到梁大人似乎在發脾氣,就停下來一會兒。”

“阿宜,你這忤逆子…”梁大人“砰”地撞到梁宜身上,又差點撞向相夏至。

“慢些慢些,監軍大人,我的傷未愈,不小心害我傷口進裂,侯爺恐怕會怪大人有意阻撓兵練習破陣的。”梁大人恚怒“你這女人…”隨即卻又一驚“你怎麼會在這兒的?”

“我剛剛和令郎說過,我只是經過而已。”她有禮地笑著“我先告辭,不打攪大人訓子的興頭了。”

“你…”走了兩步,她又回頭“對了,監軍大人,軍中人很多,說話聲音太響,會讓不該聽到的人聽去,到時就有麻煩了,您說是不是梁大人?”梁大人臉發白“你剛才聽到了什麼?”

“沒有什麼重要的,不值得記憶,我很懶,不值得記憶的事從來不費神。”她笑笑,看向梁宜“梁宜兄,你是個不錯的人,我想護國侯是很欣賞你的。”說完,很滿意於梁宜乍然一亮的眼神,她翩翩然走向帥帳。

帥帳裡,望月正凝神對著地形圖查看,聽得聲響,他抬眸,見是相夏至著了一襲白衫進來,乾淨清淡,說不出的雅緻。

“你看我的新衣怎樣?”她喜滋滋地轉了一圈。

他忍俊不“這又是誰送你的?”她好奇心重,別人送她的衣裳、外褂、鞋帽、飾物,她都高高興興地穿用。原以為她家境不佳,缺吃少用,偶爾一次見於副將送她一雙半新不舊的草鞋,她居然走起路來都是輕飄飄的,像是樂暈了頭。一問才知道她對沒用過的東西都相當興趣,有次甚至把那件剝來的瓦刺人的袍子當便服穿,害得當值的小兵大驚失,以為軍裡混進了瓦刺人而沒察覺。

“蔡軍醫說我若讓他替我換葯,他就將這件袍子送給我。”望月擰起眉“你答應他了?”她不是厭蔡軍醫手腳不老實才溜到帥帳來,讓堂堂護國侯當了她的換葯小廝?

相夏至笑道:“我搶來穿上後,才告訴他侯爺從邊城調了侍女來軍裡陪我。”

“侍女要過幾天才到。”

“那蔡軍醫也不敢說什麼了,只好賠了衣裳又折兵。”望月莞爾“你一向沉靜又漫不經心,只有這時候才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相夏至不以為然“侯爺,昨天衛廚子發脾氣說你偏心比較照顧我,他才是沒長大的小孩子吧。”他淡然道:“我欠了你的情,照顧你是應該。”沒趣地聳聳肩,相夏至摸出葯瓶“那麼,侯爺,換葯的時候到了。”望月起身接過葯瓶,見她輕車路地徑自走到屏風後,解了衣裳伏在他平哲憩的榻上,不暗自搖了搖頭。

不知是她太大膽還是太沒心沒肺,就這樣渾沒在意地赤身趴在男人的榻上。她很信任他,信他是個守禮的謙謙君子,他自己也不懷疑,只是不免偶爾會擔心那麼一下子,她這種子,將來怕是要糊里糊塗地吃上大虧。

除下舊葯帖,換上新葯,他隨口道:“再過幾,傷口脫痂時會有些癢,不要去抓,否則就影響了癒合。”

“嗯。”她懶懶地應著。

望月又道:“先不要沐浴,你忍幾天,傷處好了再說。”

“喔。”她聲音模糊,似已進入半夢半醒之間。

望月苦笑,她若再在他帳裡睡上一次,他苦心經營的“望侯爺有特殊喜好”的形象就會立即瓦解,變成大家盼望已久的“侯爺終於改歸正”的驚喜版本。

“你這樣睡下去會著涼。”將衣衫輕輕覆在她身上,忖著是不是應該強迫她醒來,但她近來又要推算演習敵軍陣形,又要指導軍中將士練佈局,連傷也無法好好將養,休息時間更是少得十指都能數得出,難得換葯時能睡上一會兒,誰能忍心硬是喚醒她。

正思忖間,忽覺一股殺氣無聲無息地當頭罩來,他身體本能反應,立時要痺篇。然而百忙中瞥見沉睡的相夏至,他不及多想,手疾眼快地長臂一探,將她連衣帶人撈進懷裡,腳一使力,將榻飛踢而起,再一翻身,躍到屏風之外。

只聽一個雄渾的聲音哈哈大笑“姓望的,聽說你染了見不得人的癬好,我原還不信,今一見,居然是真的,還被我捉個正著,你說,你要付我多少遮口費?”望月沉聲道:“景千里,你不在京裡好生供職,跑到邊關來幹什麼?”那聲音笑道:“相好的,自然是來找你晦氣!來來,讓我瞧瞧你懷裡的小子到底生得有多俊,教你連聲名也不要,不愛嬌娥愛男人,大帳裡就要行其好事。”望月眉一皺,正要說話,忽覺懷裡人一動,已經被驚醒。

相夏至呻一聲:“我好像睡死了…”沉重的身體像從深沉不見底的水域中剛剛浮上來,用力口氣,腦裡霎時清晰起來,腳踏上實地,下意識抱住身前的“柱子”穩了穩身形,才發覺自己正衣衫不整地靠在望月懷裡。

“你覺怎麼樣?”她遲鈍地瞪了他前的鎧甲片好一會兒,才慢慢仰臉望進他深邃的瞳中。

“侯爺,你終於要忍不住獸大發了嗎?”

“別胡說,到屏風後把衣裳整理好。”來人已從屏風後轉出來,他便將相夏至推了進去,拔的身軀替她遮住來人窺探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