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順便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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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這個軍區司令員還能把原來的班長、排長,直接提拔到師長、軍長的職務上去?那這個部隊還能打仗嗎?
除此之外,到目前為止,宮下北也沒有對赤本的遺產做一個總結歸納,說句不好聽的,現在讓他說赤本給他留下了什麼,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不是宮下北沒腦子。
而是沒有人對他代過,赤本沒提過,身為赤本大管家的葉山智京也沒有提過。過去這些子,宮下北也不是沒想過要好好問問赤本。
但老頭雖然病很重了,但畢竟還沒有死,他擔心自己冒冒失失的開口詢問,會引來對方不必要的誤會,但是今天聽了中村美和的建議。
他認為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尤其是在不確定葉山智京什麼態度的時候。不管中村美和的心裡有什麼打算,至少她的建議沒有錯,現在,必須對赤本的遺產做一個總結歸納,看看哪些是自己能夠立刻接手且不會有阻礙的,哪些是需要努力才能掌握的,哪些是即便努力了。
也不可能掌握在手裡的。做人,尤其是做個人上人,就不能優柔寡斷、瞻前顧後,那樣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而做事則必須有的放矢、有針對、有方向,要善於抓住重點,把握主要矛盾,要清楚什麼是自己想要的,什麼是自己可以拿出來與人分享的,什麼是自己必須捨棄的。
自己總是告誡吉岡錯,必須適應新的身份,必須適應新的生活。現在,這句話還必須加上一句。
那就是必須適應新的處事方式,這三條,自己首先就要做到,否則的話,自己永遠都成不了第二個赤本。***東大附屬病院,五樓赤本的病房內。宮下北屈膝跪在病前面,眼睛看著躺在病上的赤本,此時的赤本戴著氧氣罩。
隨著他的呼,發出“呼哧呼哧”的輕響,邊的各種醫療儀器,也帶著嗡嗡的輕響,時不時還有嘀嘀的聲音發出來,看看手上的腕錶,已經是夜裡8點多鐘了。
算算時間,他已經在這裡跪了將近一個小時了,平素,赤本每天七點鐘的時候會醒過來一次,宮下北等的是這個時間。
可是今天運氣不太好,沉睡中的赤本竟然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醒過來。負責照顧赤本的兩個小護士躲在病房角落裡,看上去非常侷促,她們也在那兒站了一個多小時了,一動也不敢動,腿都站麻了,給赤本做特護收入很高的。
不過,這個工作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不僅累,而且危險比較高。
“嗯…”睡中的赤本突然發出一聲悶哼,隨即又是兩聲堵著濃痰的咳嗽。
兩名護士趕緊跑過來,俯下身去看他的狀況。幸好,赤本只是咳嗽了兩聲,之後就沒了動靜。兩個護士剛準備悄悄地退開,就見赤本浮腫的眼皮動了動,乾癟的額頭微微一皺,原本平放在身邊的右臂緩緩抬了起來。
像是要去摸臉上的氧氣罩。
“父親,”宮下北趕緊膝行上前,握住他的手腕,同時輕聲說道。赤本的眼皮抖動兩下,緩緩張開,出明顯有些泛黃的眼睛,他扭頭看了看宮下北,手腕掙動了一下。宮下北明白他的意思,伸手替他將臉上的氧氣罩挪下去,又問候道:“父親。”
“是良一啊,”赤本嘆了口氣,聲音沙啞的笑道“現在是幾點鐘了?”
“八點鐘,”宮下北又看了看手錶,說道“過了一刻鐘。”赤本點了點頭,緩緩閉上眼睛,但很快又睜開。他看了看宮下北,問道:“是不是有什麼事?”
“是有些事想請父親做決定,”宮下北點頭說道。
“你很為難?”赤本看著他,乾癟的嘴抿出一絲笑意“讓我猜猜看,你是準備讓我退休啦?”宮下北鼻子一酸,下面的話卻是沒能說出口。這老頭儘管命不久矣,但腦子卻一直很清醒,但對於一個重症病人來說,這也是最可悲的。
他什麼都明白,什麼都知道,但卻什麼都做不了了,這個老傢伙不是好人,就像中村美和所說的,他禽獸不如,沒什麼所謂的道德,他貪婪、狠毒、卑鄙下作、無恥狡詐…幾乎所有的貶義詞都可以用在他身上,但宮下北卻很清楚一點。
這個世界上可能沒人虧欠這老傢伙,只有自己是真的虧欠他很多。人不能沒有良心,所謂大義滅親才是真的下作。
“我等你開口等了很久啦,”赤本似乎看出了他的難過,老頭笑了笑,將手從宮下北的手裡出來,又在他手背上拍了拍,說道“良一啊,你要認清自己啊。”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它給了每個人選擇的機會,”赤本手乾枯的像是雞爪子,上面已經佈滿了老人斑“但這個選擇的機會只有一個,你要嘛選擇做善人,要嘛選擇做惡人,這兩種人,任何一個做到極致,都能獲得穩固的地位。
而那些做善人,又忍不住為惡,或是選擇了做惡人,卻又不夠心狠的人,是最容易被這個世界淘汰的。”輕輕咳嗽了兩聲,赤本又繼續說道:“良一啊,你呢,看似兇狠,可實際上卻只是個披了一層兇狠外衣的傢伙,你還做不到極致,我真的不放心你啊。”宮下北默然不語。
“起來吧,別跪在地上,”赤本把手收回去,說道“做人呢,有時候總是免不了要下跪的。
但千萬記住,別把下跪當做解決問題的唯一手段,那會讓你抬不起頭來的。”宮下北雙手扶著沿,緩緩的站起身。
“如果你們兩個連搬把椅子過來的事情都不會做,那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赤本眼珠轉動,看向躲在角落裡的兩個小護士,語氣虛弱的說道。
兩個小護士嚇了一跳,趕忙搬了一把椅子過來,送到宮下北的身後,隨後弓著,退出了無菌病房。
“良一啊,黨產的事情,你也接手一段時間了,有頭緒了嗎?”看著兩個小護士退出房間,赤本才繼續說道。
“算是有些頭緒了吧,”宮下北如實說道“不過也只是一些皮。
我覺這件事似乎很複雜,其中有很多問題想向父親您請教。”
“你不是想請教我,你是擔心做不好這件事,心裡沒有底氣,”赤本看著他,微笑道。
宮下北的嘴動了動,最終還是點頭說道:“是,父親您說的是。”
“不用擔心這件事,”赤本又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要想把這個工作抓在手裡。
其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困難,你只要懂得一個制衡的道理就…咳咳…咳咳…就可以了“見他咳嗽的厲害,宮下北趕忙給他倒了一杯水,服侍著他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這個世界啊,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利益的地方就有分歧,這一點。到任何時候都不會變,”喝了水,赤本明顯舒服了很多,他深一口氣,繼續說道“自民黨這些年一家獨大,在本的政壇上說一不二,可在內裡,黨內派別的紛爭卻是本,不,是全世界所有政黨中最複雜的。
這種鬥爭的殘酷雖然不高,但仇怨卻一點也不淺,而這種紛爭,就是我們可以利用的關鍵點。”語氣頓了頓。
他壓低了些聲調,說道:“這份工作,我做了將近三十年…三十年啊,首相都不知道換了多少屆,黨內派別的起落更是數不勝數,可為什麼我能始終站在那兒?
““就是因為黨內那些政客們,永遠都達不成統一的意見。有人提出一個新的提名,肯定會有兩個人來反對他,我不需要得到所有人的支持。
甚至不需要大多數人的支持,我只需要一部分人支持我就夠了,至於什麼人會支持我,呵呵,無所謂,對於不同的人來說。
他們在政治上可能會有立場的區別,但在對待錢的問題上,不會有任何區別。”
“既然是這樣,那您為什麼想讓我和石橋家的女人結婚?”宮下北忍不住問道。
“良一啊。
那是因為我不希望你一輩子都和我一樣啊,”赤本嘆口氣,說道“我希望你能有一個新的目標,你應該比我走得更遠,也是讓赤本家走得更遠。”目光朝門口的方向看了看,赤本緊接著又說道:“自民黨安逸的幾十年,現在已經出了問題了,過去掩藏在內部的鬥爭,如今正在向外膨脹。
我覺得到,沒錯,我覺得到,有些人已經準備好自立門戶了,這會是一場軒然大波,但對我們來說,卻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誰說赤本家的人就只能躲在幕後做些腌臢的事情?誰說我赤本原介就只能做一條守財的狗?!我等著一天已經等了將近三十年了,可惜…”
“嘀嘀嘀…”邊的儀器突然發出報警的聲音。
“父親,父親,您別動,別動…”看著赤本漲紅的臉,宮下北都快給嚇死了。
他急忙安撫道。幾乎就在同時,外面有醫生衝進了病房,飛快的去了消毒室。
“去找智京,告訴他,東西該給你了。”赤本重得息著,卻還不忘抓住宮下北的手“他的事情做完了,順便告訴他,別讓我失望。”七八個醫生衝了進來,宮下北一臉木然的被推到一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無菌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了病房,只知道當回過神來的時候,人已經在走廊裡站著了。
整個走廊裡腳步聲嘈雜,大批的醫生、護士往來奔忙,宮下北面無表情的站在窗戶邊上,視線透過凝了霜的玻璃向外看,卻是什麼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