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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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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翎,你怎生的如此冰肌玉骨,皮膚比十幾歲的秀女還要滑?”

“你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身子,是怎麼上戰場打仗的?”

“關外那些蠻子難道不會以為大冕國的皇帝是個美麗的女子麼?”他的話語比他的行徑更折辱人,我怒得渾身發抖,劇烈的咳嗽起來,而他的侵犯卻得寸進尺,將我翻過身去,托起身,使我構成一個屈辱的雌伏姿勢。

“咳咳!”我緊咬牙關,卻咳得淚水都湧了出來,沁溼了我散亂的鬢髮,“咳咳…我們同為蕭家的皇嗣,你這樣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蕭瀾笑得更加放肆:“蕭翎,你這張冷血又高傲的臉,哭起來真令人心動。”他如此說完,便將我的衣襬掀了起來。

突然,外頭傳來一陣驚叫,一串雜亂無章的腳步聲奔向了寢宮。

有人大喊起來:“走水了!走水了!快去救皇上!”蕭瀾起身將窗子推開一條縫,令我一眼窺見了寢宮內的火焰,不知是什麼東西使一顆大樹燒了起來,黑煙騰騰昇起,我竟從那煙霧中看出了一隻若隱若現的狼影,它仰頭長嘯,順著高翹的簷牙直衝天際,一眨眼功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火勢很快蔓延開,宮人們迅速趕來,蕭瀾不得不暫時放過了我。

大冕國曆代皇帝居住的寢殿被燒得不成樣子,查來查去,罪魁禍首卻是一盞被墜鳥碰落的天燈,它恰好掉在了寢殿二層遮陽的簾子上,便立即燒了起來。

我聽著侍衛惶恐的解釋時,卻情不自的想起了騎大典上蕭獨得那一箭。

若是蕭獨那小狼崽子幹得,他可真是…天大的膽子。

我希望蕭瀾別對他起疑。本來蕭獨這個太子就只是他口頭許諾,絕非他真心想立。我猜測他多半不過是為了擒故縱,遂了那些以翡炎為首支持蕭獨的一派老臣的意,再伺機找個由頭一網打盡,再想深些,他也更不希望他二子三子的母親孟妃家族的勢力在朝中獨大。眼下蕭煜成了殘疾,有損威儀,不可立為太子,而四公主蕭媛已訂下霖國王子的婚約,快要出閣,他便立蕭獨為太子,以期蕭獨的養母儷妃背後以太尉越淵為首的越家勢力來制約手握兵權的孟家。

怎麼看,蕭獨身在風眼之中。

大火撲滅後,倚宮已無法再住人,蕭瀾只好遷到南邊的夏曜宮城,卻沒有放我回幽思庭,而是將我與他的后妃們一併安置在了夏曜宮後山的宮苑內。

我知道他是一定要得到我,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的。

當晚,皇后果然小產,且生命垂危,母子恐怕雙雙不保。

聽見宦官稟告的這個噩耗,蕭瀾才面悔意,動身前去皇后的寢宮。

我坐上前往夏曜宮新居所的轎子時,面遇見幾個人影縱馬匆匆而來。

那是幾位皇嗣與一眾侍衛,他們似乎正從狩獵場上歸來,還身著騎裝,揹負弓箭,我從簾縫裡望見蕭獨也在其中,他肩上扛著一隻幼鹿,正與二哥蕭璟和四姐蕭媛並肩而行,蕭默臉陰冷地緊隨三人其後,反倒成了被冷落的那一個。

我的轎子接近這隊人馬時,幾位皇嗣們紛紛下馬向我行禮。

我想起白屈辱的情形,又顧及身上只穿著一件紗衣,聽見他們畢恭畢敬的喊太上皇,連轎簾也不想掀開,只冷淡的“嗯”了一聲,便命宮人們起轎。

晃晃悠悠行了一陣,一串馬蹄聲自後方噠噠追來,有人喝道:“停轎!”轎子一停:“五殿下?”有人小聲斥責:“叫什麼五殿下,叫太子殿下!”

“誰讓你們停下了?”我攥緊轎簾,不想這幅衣衫不整的樣子被這小輩看見。

沉穩的腳步聲接近轎前,簾子一動,我緊緊扯住,不容他掀開。

“皇叔,夏曜宮往上是山坡,行轎不便,我送你一程。”我清清嗓子,懶懶一笑:“不必了。孤身子不適,無力騎馬。”

“無力…騎馬?”我聽他低聲重複,不一愣,便知這小狼崽子定是誤會了什麼,卻也無神解釋,不耐地催促道:“今皇宮走水,你父皇定受了驚,皇后又小產,定要舉行一場祭祀驅避兇。你身為太子,理應在場,還不快去,晚了可便不合禮儀了。”蕭獨沉默半晌,深一口氣:“那我,晚些再來探望皇叔。”巳時。

夜深人靜,我遣退宮人,浸入溫水之中,獨自擦洗身上殘留的虎油,也想一併將蕭瀾帶給我的屈辱洗去。但他說的話,做的事,像一道烙印揮之不去,饒是我自詡心冷峻,也難以平復下來。我浸泡在溫水之中,身上卻陣陣發冷,我止不住地心想如今是不是我殺兄弒母的報應。可我不會服輸,也不會認命。

死,我也要死在龍椅上。

如若是我的氣度容貌惹得蕭瀾覬覦,那麼,若我全部毀去,他會如何?

男子之身,容貌醜點,也就醜點,如能成就霸業,那又何妨?

生成這樣,終究是禍不是福。

我從水中跪起,拔下頭上銀簪,將簪尖緩緩挨近臉頰,眼一閉,便要劃下。

心念電轉間,眼前浮現出一張清豔絕美的女子臉孔。

我眉眼鼻,無不似她,那女子微微笑著,喚道:翎兒,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可要好好愛惜。你瞧瞧你,初次出征就受了這麼多傷,為母好生心疼啊。

手微微一顫,便又劃不下去了。

這張與我生母近乎一模一樣的臉,我怎能毀去?

此時“噹啷”一聲,手腕一痛,簪子脫手滑到水中。我抬眼一看,便見蕭獨從窗中矯健地翻了進來,跳進池中,伸手一把將那簪子撈起,捏在手裡。

他滿臉水珠,劍眉緊鎖,一雙碧眸驚痛難掩:“皇叔,你做什麼?”我暗忖,這小狼崽子莫非以為我是給蕭瀾折辱了,所以意圖輕生?

“你莫想多了,孤不過是…”嘶,這還真不好解釋。

我索反問他:“你半夜三更又闖到孤這裡來,被人發現可怎麼是好?”

“發現不了。我天生似狼,擅長夜行。”

“今那火,是不是你放的?”蕭獨不置可否,目光卻時不時向水中掃去,脖慢慢漫上紅

他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字:“父皇,有沒有…”我揚手想扇他耳光,面若寒霜:“自然沒有。今之事,不許再提。”見他及時閉嘴,我又放柔了力度,轉而摸了一把他的頭,輕聲耳語,“放火燒皇帝寢宮,虧你小子幹得出來。膽是可佳,可以後萬事小心,萬莫讓你父皇生疑。”

“那一箭非我所放,皇叔不必擔心。”蕭獨面稍緩,湊到我耳邊,“不過是一個不懂事的侍衛放錯了方向罷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有些意外地一挑眉,哂道:“知道借他人之手,聰明。”蕭獨瞳孔一縮:“我還有更聰明的時候,皇叔會知道的。”我欣地笑了一下,轉過頭去,沒留神離得太近,不小心擦到他嘴,蕭獨便像被火星濺到,身體一震,呼也亂了,雙眼盯著我的嘴,目不轉睛。聽見急如擂鼓的心跳,我才意識到自己赤。的身子與他貼得太近,心裡一陣發

他這情竇初開的年紀,如果掰不過來,指不定變得跟他父親一個樣。

我站起身來,以令他看清楚我這男人的身子。

蕭獨偏偏不看,他轉過身,好像我是個女子。

我有點火大:“獨兒!”

“皇叔。”蕭獨攥緊拳頭,後背的肌都繃緊了,“你,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無奈地嘆了口氣:“少時戀男,沒什麼可恥的,孤也曾如此。你若是想,去找個小宦玩玩也無妨,可記得你還是要娶之人,傳宗接代才是大事…”

“皇叔!”蕭獨回過頭來,目若鋒芒,“我知道了。我跟父皇不一樣。”我鬆了口氣,他自己心裡知道分寸,便好。

“你早些回去,莫讓人發現。”說著,我起身出了浴池,拾起寢衣,卻聽背後“嘩啦”一下水聲,蕭獨已來到我身後,暴而迅速地一把將寢衣扯了過去。

“皇叔。我替你更衣。”蕭獨幾乎是貼著我頸側開口。他那變聲期的沙啞嗓音與滾燙的呼都透出一種血氣方剛的侵略,令我頭皮一麻,彷彿被什麼嗜血的野獸冷不丁了一口。

我不注視著他時,他好像變了一個人。…十足的,讓人顫慄的危險。本不像個十六歲的孩子。像那個…在樹林裡侵犯我的人。

他雙手從我肋下繞來,像將我環抱在臂彎之中,慢條斯理的替我係帶。

這個過程簡直是一種難言的煎熬,因為這樣的蕭獨實在令我極為不安。

“皇叔,你好細。”

“你…”我受到了冒犯,轉過身去,慍怒地盯著他,“你說什麼?”蕭獨低著頭,垂著眼皮:“得多吃點。”我氣焰頓消,只覺方才一定是自己的錯覺,將手伸給他:“扶孤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