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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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至薇坐了下來,張東向丁少聰示意了一下。
丁少聰走到辦公室的一角,將一個紙箱搬了過來,放到了茶几邊上,又從中將一支魚竿拿了出來,放到了茶几上。
張東指著魚竿,目光向上官至薇“這個東西你應該見過吧?”那一刻,上官至薇立刻驚呆了。
她似乎是下意識地躲避著魚竿,彷彿又覺得那樣做十分不妥,一股焦躁的情緒油然而生。
這一切都被張東盡收眼底“說吧,為什麼要將它扔到護城河裡?你不會說這不是你乾的吧?”上官至薇依然沉默著。
張東起身拿了一杯礦泉水,放在了上官至薇面前,又坐到她的對面。
“是我扔的,沒有別的目的,就是不想讓自己牽扯進去。”上官至薇終於開口說話。
“從頭說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先說你與閔家山是怎麼認識的。”上官至薇平靜了下來,開始述說心底的秘密。
原來,她此前說起的與閔家山認識的經過,完全是一種謊言。是她臨時編造出來的謊言。
那是她一次在與五洲房地產開發公司董事長季佳舒的接觸中,說起了自己身體不適這件事,引起了季佳舒的注意。季佳舒主動提出來可以幫幫她,找一個醫生看看病。
那時,上官至薇已經結束了婚姻的三年之癢,剛剛走出第一次婚姻。她獨身一人住在一個臨時租住的房子裡。沒過多久,她就發現自己腹部不時的疼痛,於是便去了一家醫院檢查,檢查的結果是子宮上有多個囊腫,醫生建議她將子宮摘掉。
她沒有孩子,那樣做是她說什麼都無法接受的。這件事一直困惑著她,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季佳舒幾乎是讓上官至薇突然看到了希望。她表示應該儘量採取保守療法。
一天下午,季佳舒與上官至薇一起走進了閔家山的辦公室。閔家山已經在那裡等著她們。
上官至薇還清楚地記得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她就給閔家山留下了很不錯的印象。她發現他們第一次見面時,他眼睛裡閃現出的異樣的目光。
那時,她不僅僅是因為與他年齡上的差別而讓他眼前一亮,他似乎對她的形象與氣質更有好。
那一刻,僅僅是十幾分鍾後,她就覺到他對她超乎尋常的殷勤。那是因為就連季佳舒也是後來才知道國華醫院已經幾年沒有婦產科這個科室了。而閔家山明明知道這一點,卻還是那樣熱心。
閔家山滿口答應著,一定會幫這個忙。他當即表示,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內為她找到全市最好的婦科醫生,重新為她做檢查和制定治療方案。
三天之後,當上官至薇再一次與閔家山見面時,她的身邊已經沒有季佳舒。閔家山親自把上官至薇帶到市醫科大學附屬醫院。
王蓉是這個醫院這方面的專家,已經六十歲有餘,是醫院方面強行把她留下來繼續服務,是她接待了閔家山和上官至薇。整個檢查過程是一路綠燈,足足耗費了三個多小時。這期間,閔家山始終都待在院長辦公室裡,喝茶聊天,等待著最終結果出來。
王蓉看到所有的檢查結果時,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可以考慮將囊腫剝離,從而保住子宮。
當聽到這一結果時,上官至薇是興奮的。更讓她興奮的是,她本沒有想到閔家山會自始至終都陪伴在醫院裡。這讓她
覺到了溫暖,一種久違了的溫暖,特別是那分明是來自於一個異
的溫暖。
幾天之後,她走上手術檯。手術完全是按照事先的約定由王蓉刀。
此前,當上官至薇提出是否需要打點一下王蓉醫生時,季佳舒當時表示用不著,既然閔家山能這樣熱情幫忙,看在她季佳舒的面上,就不需要上官至薇自己什麼心。
手術是成功的,異常地成功。
住院期間,閔家山知道上官至薇沒有親人可以前去照顧她。他便主動委託醫院方面為上官至薇找了一個保姆。在這期間,他還幾次來醫院看望過她。或許正是因為閔家山這種熱情之舉,讓上官至薇對他產生了之情。
出院之後,上官至薇把這一切告訴了季佳舒。她不知道應該怎樣謝閔家山才好。季佳舒給她提了一個建議,不妨可以請他吃頓飯,表達一下自己的謝意。
上官至薇接受了季佳舒的意見,不久之後的一天晚上,上官至薇把閔家山請到了國悅酒店的一個不大的包間裡。當她提前向他發出邀請時,他並沒有拒絕。當他出現在上官至薇面前時,他的臉上掛著笑容。
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喝了酒,儘管他們是第一次單獨坐在一起用餐,儘管這只是兩個人的聚會,可雙方卻沒有一絲陌生。當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酒店門口時,雙方都發現自己醉了。
他們的意識卻是清醒的。兩個人各自開來的轎車都只好停在了酒店門口。上官至薇坐進了一輛出租車,閔家山也坐了進去。當出租車停在上官至薇家門口時,兩個人都下了車。閔家山客氣地要將上官至薇送到樓上,上官至薇並沒有過分地表示拒絕。當上官至薇家的那道門檻將兩個人分隔在房間內外的那一刻,兩個人的目光卻織在一起。
“握一下手吧。”閔家山說道。
上官至薇毫不猶豫地伸出了那隻纖細的手,兩個人身上的暖就在那一刻通過那有限的肌膚接觸,湧遍了對方的全身。閔家山不僅僅
覺到了那隻手的纖細和異樣,更
覺到了通過那隻手傳遞的依依不捨。那隻手長久地纏綿在他的手掌之中──柔軟、柔
、柔情。
他們就是這樣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正是那個晚上,他們把各自的熱情分別注入了對方的肌體。
“後來呢?後來又發生了些什麼?”張東的話讓上官至薇從回憶中醒來。
“如果說我們的第一次接觸,是因為我對他充滿了的話,那麼,後來,後來我就真的漸漸地愛上了他。我發現他是一個有責任
的男人。加上我知道他與他愛人的
情不好,我就從心底裡接納了他。”她停頓了一下,這引起了張東的注意,張東卻並沒有再度打斷她。她看了看張東“再後來,再後來我們就想到過要結婚。”
“他答應了?”張東緊追不捨。
“他已經離婚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張東有些莫名其妙。此刻,張東想到了此前曾經瞭解到的關於閔家山是否離婚的兩種不同的說法,本身就是矛盾的。上官至薇的這種說法又能佐證什麼呢?
“兩三個月前,我看到了他手裡拿著一份離婚證。”
“那份東西是在你手裡,還是在他手裡?”
“我只是看過。當時他就裝進了包裡。”
“這麼說,你們正在準備結婚?”
“沒錯。”
“這我就不明白了,你肯定是不否認他出事之前的那天晚上是在你家裡度過的。那你為什麼要在他出事之後,將他的魚竿扔進護城河呢?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過了好半天,張東才聽到上官至薇擠出了兩個字“害怕”張東有些莫名其妙。
“他答應了我,準備一起去大王島上待兩三天。所以晚上把魚竿帶到了我家裡,我們準備第二天晚上出發,沒想到沒到第二天晚上,他就出事了。”她停頓了一下“我覺得他的死有些莫名其妙,我越看那些東西,越覺得害怕。它就像是一個勾魂的東西,是不是它把他鉤走了,我害怕它也會把我勾走,就想到把它扔了。又怕被別人撿到,就想到了護城河。”張東輕輕地晃動著腦袋,顯然是將信將疑,但他並沒有就此再追問下去,而是特意轉移了話題“他出事之前,你發現過什麼異常情況嗎?”
“沒有,本沒有。”
“你認為他的死會與什麼事情有聯繫?”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輕輕地晃動著腦袋。
此刻,張東斷然得出了一個結論,閔家山絕非是出海釣魚時而發生了意外。如果上官至薇的話是可信的,那麼他是不大可能在與上官至薇約好了的情況下,又於第二天去海上垂釣。
可是閔家山的遺體明明是在海上被發現的呀!
此刻,張東這樣想著。
畢竟已經有了新的收穫,張東雖然沒有滿足,卻下意識地覺到需要收兵了。在這個女人身上彷彿還隱藏著太多的秘密,但是在沒有掌握更多證據之前,不能再過多地糾纏下去,以免亂了方寸。
上官至薇離開之後,丁少聰有幾分興奮“張局,今天真是意外收穫呀。”
“怎麼叫意外收穫?”
“你怎麼會想到魚竿會是她扔的?”張東不無蔑視“你小子學著點吧。第一次去她家時,我曾經發現過魚竿,當時只是沒有想到會與閔家山有關。”丁少聰信服地點了點頭。
“你怎麼想到突然要把她帶到局裡?這是此前我們沒有過的打算呀?”張東並不想回答他,卻又看著他的目光有些執拗,便一邊收拾著辦公桌上的東西,一邊回應了他“人啊,都是一樣的。貪心動則津生,哀心動則淚生,愧心動則汗生,心動則
生。當我發現她的臉上沁出了一臉的冷汗時,我就斷定擊中了她的要害。那時,她就不得不跟著我們走了。”丁少聰不停地點著頭。
張東笑了“所以聰明是智慧,是需要努力去積累和打造的智慧,是絕少的天賦。小子,努力吧。”
“張局,我還有些不明白,你怎麼又把她放走了?”
“那你想怎麼樣?拘了她?憑什麼?憑她和閔家山的關係?”張東一邊說一邊朝辦公室外走去“她身上的疑點,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他看了看手錶,又隨手關上了辦公室的房門“我到點開會了。你小子給我盯住了工地那邊的事。一定要找到那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