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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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額圖道:“陳廷敬,你是不是在嚇唬皇上?”陳廷敬這才說道:“皇上,臣的話說完了。如果觸犯皇上,請治罪!”索額圖跪下道:“皇上,陳廷敬妖言蠱惑,萬萬聽不得!”皇上卻笑了起來,說:“不,陳廷敬說的話,朕句句都聽進去了!陳廷敬,你的見識非同尋常,朕賞識你!”陳廷敬說:“謝皇上寬貸不究!”皇上站起來,拍拍陳廷敬的肩膀,說:“你沒有罪,你今有功!朕聽懂了你這番話,會更加努力的。陳廷敬,歷朝歷代,像王莽、曹這種篡逆的故事,不止一二。朕命你把這些掌故個明明白白,一件件兒說給朕聽!”衛向書恐再生事端,只道:“皇上眼下要緊的是讀書,前朝掌故後慢慢說也不遲。”皇上說:“讀幾句死書,不如多知道些前朝興亡的教訓!朕不想做劉衍!”陳廷敬道:“皇上明白這個道理,臣已十分欣!衛師傅說得是,皇上現在讀書要緊!”皇上道:“朕書要讀,興亡掌故也要聽。陳廷敬,朕要奏明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會重重的賞你!”衛向書忙跪了下來,道:“皇上,老臣以為,今弘德殿裡的事,誰也不準半個字出去!陳廷敬固然說得在理,但就怕以訛傳訛,生出事端。因此,太皇太后那裡,也不要說。”皇上想了想,說:“準衛師傅的話。你們都聽著,誰到外頭去說今的事兒,朕殺了他!”皇上午後散了學,周如海就瞅著空兒出去密報鰲拜去了。索額圖自然也會把這事告訴他阿瑪的。衛向書知道今的事情都會傳出去,他不如自己走在前頭,散學就見太皇太后去了。
鰲拜聽周如海說了弘德殿裡的事,立即把明珠找了去,說:“明珠,陳廷敬是你向老夫引見的,你說他忠義可信。他居然同皇上講王莽篡漢的故事!這分明是在提醒皇上,老夫會成為王莽!陳廷敬居心何在!”明珠道:“要不要找陳廷敬來問個詳細?”鰲拜道:“還用問什麼?陳廷敬不光今講了,後還會講下去!這個陳廷敬,他同老夫離心離德!多虧了周如海,不然老夫還矇在鼓裡!”明珠問道:“輔臣大人,此事您想如何處置?”鰲拜道:“讓陳廷敬永遠見不著三阿哥!”明珠道:“他是皇上了。”鰲拜沒好氣,說:“知道他是皇上!陳廷敬遲早會把這個皇上教壞的!先把陳廷敬從皇上那兒出來,再尋個事兒殺了他!這種忘恩負義的人,留著何用!”明珠道:“明珠以為此事還需想周全些。”鰲拜說:“老夫遇事不會多想,快刀斬亂麻!衛師傅也要換掉!”明珠道:“先帝跟太皇太后都很是信任衛師傅,只怕動他不了!”鰲拜道:“你不用多管!皇上身邊的人,統統換掉!周如海你留個心眼兒,給他們尋個事兒!”周如海點頭說:“乾清宮那幾個太監、侍衛,我已給他們把岔兒找好了!”鰲拜忙說:“哦?快說來聽聽。”周如海說:“侍衛倭赫等擅騎御馬,擅取御用弓箭殺鹿,按律當如何?”鰲拜驚道:“竟有此事?不光是拿掉,死罪!”周如海又說:“張善德那幾個太監把皇上的夜壺當痰盂使,往裡頭吐痰哪!”明珠聽著忍俊不,差點兒笑了起來,鰲拜卻說:“大逆不道!該殺!陳廷敬這個人也該殺,給個罪名,就說他居心不良,妖言蠱惑,離間君臣!”明珠道:“拿這個理由殺陳廷敬,只怕有些牽強。”鰲拜早紅了眼,道:“管他牽強不牽強,先把他從皇上身邊趕走再說!衛向書縱容陳廷敬,也不得放過!不管了,就這麼定了!”那皇上仍是在弘德殿讀書,突然聽得外頭吵了起來。索額圖正好也在侍駕,忙跑了出去,見鰲拜領著很多侍衛進來了,忙問:“輔臣大人,您這是…”鰲拜並不答話,只領著人往裡走。索額圖見勢不好,厲聲喊道:“輔臣大人,你想弒君不成!”鰲拜卻反過來吼道:“索額圖,你休得咆哮!驚了聖駕,拿你是問!”弘德殿的侍衛忙了刀,鰲拜帶來的人卻快得像旋風,立馬把他們圍住了。
皇上出來了,喝道:“鰲拜,你想做什麼?”鰲拜叩首道:“皇上,臣今要清君側!”立即有鰲拜領來的侍衛宣讀文告:“乾清宮侍衛倭赫、西住、折克圖、覺羅爾弼等,擅騎御馬、擅取御用弓箭殺鹿,大逆不道!彼等御前侍衛在輔政臣工面前沒有依制加禮,言行輕慢,大失國體。內監張善德等事君不敬,褻瀆聖體,其罪恥於言表。陳廷敬居心不良,蠱惑皇上,離間君臣,十惡不赦!衛向書縱容陳廷敬,罪不可恕!”皇上視著鰲拜,大聲道:“鰲拜,你這是一派胡言!”鰲拜見局面已盡在掌握之中,便跪了下來,道:“臣不忍看著皇上終與狼狐之輩為伍!”鰲拜手下的侍衛已把刀架在陳廷敬脖子上,陳廷敬想今反正已是一死,便高聲說道:“輔臣大人,我蒙皇上垂詢,進講歷代興亡掌故,何錯之有?皇上十歲沖齡便懂得以史為鑑,有聖皇明君氣象,真嘆為神人!我身為人臣,萬份欣。十歲的皇上尚且知道發奮自強,不赴劉衍後塵,難道國朝朝中真還有人想效法王莽不成?輔臣大人受先皇遺命,佐理朝政,辛勤勞苦,遇著這麼聰慧的皇上,應到安,何故動起干戈?”皇上問道:“鰲拜,你告訴朕,誰想做王莽?”鰲拜站起來,衝著陳廷敬吼道:“陳廷敬,死到臨頭,你還在調唆皇上!我這就殺了你!”陳廷敬脖子上那把刀立即就舉了起來。這時,衛向書一把推開陳廷敬,那刀僵在了半空中。
鰲拜怒目橫視道:“衛向書,你不要以為老夫就不敢殺你!”衛向書道:“殺了老夫,又何足惜!你要想想你自己!”鰲拜哈哈大笑道:“老夫有什麼好想的?老夫清君側,替天行道!”衛向書說:“我擔心你如何向十歲的皇上說清楚今的事情!皇上要不是生在帝王之家,他還在父母面前撒嬌哩!你卻要讓他看著這麼多的人頭落地!”鰲拜道:“做皇帝生來就是要殺人的,還怕見了人頭?書生之見,婦人之仁!”皇上聽得衛向書這麼一說,大喊一聲衛師傅,一頭栽進老人家懷裡,哭了起來。衛向書也老淚縱橫,抱著皇上。
皇上突然止住哭泣,回頭道:“朕不怕看見人頭落地!鰲拜,我奏明瞭皇祖母,你的人頭也要落地!”索額圖喊道:“輔臣大人,你嚇壞了皇上,看你如何向太皇太后待!”皇上卻喊道:“索額圖,朕這麼容易就被嚇著了?朕命你救駕!”索額圖大聲喊著救駕,可乾清宮的侍衛早換成了鰲拜的人,倭赫等御前侍衛已無法動彈。鰲拜吩咐手下侍衛:“留下幾個人護駕,把所有的人都帶走!”鰲拜不管皇上如何哭鬧,把衛向書、陳廷敬、倭赫、張善德等幾十號人全部押走了。
鰲拜畢竟有些呈匹夫之勇,後邊的事情還得往桌面上擺,不然他也難得向太皇太后跟滿朝文武百官差。索尼等臣工急忙請出太皇太后,各方爭來爭去幾個回合,倭赫、西住、折克圖、覺羅爾弼等侍衛跟太監十三人處斬,衛向書仍充帝師,陳廷敬不得再在皇上身邊侍從。張善德原是也要處斬的,皇上哭著鬧著保住了,仍回弘德殿遣用。
衛向書大人教了陳廷敬等字功,岳父大人教了他忍字功。他這一等一忍,就是十幾年過去了。這時候,陳廷敬已是翰林院掌院學士、教習庶吉士、禮部侍郎。月媛早生下兩個兒子,老大名喚豫朋,老二名喚壯履。
陳廷統早中了舉人,卻未能再中進士,也懶了心,不想再下場子。陳廷敬拿他沒辦法,只得在京給他謀了個差事,在工部做個筆帖式。這陳廷統同他哥哥可全是兩個子,功名未成只嘆自己命不好,又沒遇著貴人。他總瞅著空兒這家府上進,那家府上出。
這夜裡,陳廷統想去明珠府上拜訪。明珠早已是武英殿大學士、太子太師、吏部尚書。陳廷統明珠府外外徘徊著,忽見一頂轎子來了,匆忙躲閃。下轎的原來是高士奇。高士奇現在仍只是個內閣中書,卻在南書房裡行走。他見有人慌忙走開,甚是奇怪,反而定眼看看。朗月當空,如同白晝,他竟然認出人來了,便叫道:“不是廷統嗎?站在外頭幹嗎?”陳廷統見躲不脫,一臉尷尬,走了過來,說:“我想拜見明大人,可我這個七品小吏,怎麼也不敢進明大人的門呀!”高士奇哈哈大笑,說:“啊呀呀,明大人禮賢下士,海內皆知。來,隨我進去吧!”陳廷統仍是猶豫,支吾道:“可我這雙手空空。”高士奇搖頭道:“不妨不妨,門包我給就是了,你隨我進去得了。”高士奇說著,上前扣門。門房開了門,見是高士奇,笑道:“哦,高大人,今兒我家老爺可是高朋滿座啊!您請!”高士奇拿出個包封,遞給門房。門房笑著收下,嘴上卻說:“高大人就是客氣,每回都要賞小的!”高士奇也笑著,心裡卻暗自罵這小王八羔子,不給他門包,八成明大人就是不方便待客!高士奇當年寒傖,手頭常有拿不出銀子的時候,他在明珠府上沒少受這門房的氣!
高士奇進了明府,出來的是管家安圖。安圖笑道:“高大人,您來啦?”管家也是要收銀子的,高士奇遞了個包封,說:“安大管家,好些子不見了。”安圖接了銀子,說:“小的想高大人哩!咦,這位是誰?”安圖望著陳廷統,目光立馬冷冷的。
高士奇笑道:“我帶來的,陳廷統,陳廷敬大人的弟弟,在工部當差。”安圖忙拱手道:“原來是陳大人的弟弟,失敬失敬!”陳廷統還了禮,說:“還望安大管家照顧著。”安圖領著高士奇和陳廷統往明府客堂去,老遠就聽得有人在裡頭高聲說道:“神算,真是神算呀!”高士奇聽了,知道肯定是京城半仙祖澤深在這兒。祖澤深如今名聲可是越來越大了,就連王爺、阿哥都請他看相。
安圖讓高士奇和陳廷統在門外稍候,自己先進去。不多時,安圖出來,說:“明大人有請哩!”高士奇剛躬身進門,就聽得明珠朗聲大笑,道:“啊啊,士奇來了啊!快快上座!”高士奇忙走到明珠面前,正兒八經請了安:“士奇拜見明大人!”明珠又是大笑,說:“士奇就是太客氣了,你我整價在一處,何必多此一舉?咦,這位是誰呀?”高士奇忙回頭招呼陳廷統上前,引見道:“陳廷敬的弟弟陳廷統,在工部做筆帖式,想來拜見明大人,我就領他來了。”明珠忙站了起來,拉過陳廷統坐在自己身邊,說:“啊呀呀,原來是廷統呀!我早就聽別人說起過,還向您哥打聽過您哩!快快請坐!”陳廷統面紅耳赤,說:“廷統區區筆帖式,哪值得明大人掛記!”明珠搖頭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今在座各位,好些就是從筆貼式做起的。這位薩穆哈大人,戶部尚書,他在順治爺手上,就是個筆帖式!”陳廷統忙起身請安:“廷統見過薩穆哈大人!”薩穆哈正手把煙管菸,哈哈一笑,咳嗽幾聲,說:“我們滿人,讀書不如你們漢人,肚子裡也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心直口快!”明珠半是嗔怪,半是玩笑:“薩穆哈,你如今都是尚書了,還改不了這個子!”高士奇也笑道:“薩穆哈大人子就是好,用不著別人去琢磨他。”高士奇說話間,向在座列位大人點頭致意。他剛才只知道屋子裡坐滿了客人,眼睛裡卻是茫然一片。直等到給明珠請安完了,才看得見別的人。果然看見祖澤深也在這兒,都是老人,相互點頭致意。這時,兩位丫鬟低頭進來,給高士奇和陳廷統打扇子。陳廷統這才看見,每位大人身後都有位打扇子的丫鬟。
明珠指著一位客人,介紹道:“廷統說起筆貼式,在座從筆帖式做成大官的還真多!這位科爾昆大人原先就是老夫吏部的七品筆貼式,如今是戶部清吏司。”陳廷統又是請安:“見過科爾昆大人。”明珠又指著一位手搖團扇者,剛想開口介紹,祖澤深打斷他的話:“明大人,您不妨待會兒再介紹,容在下看完相再說。”明珠笑道:“啊啊啊,我倒忘了,祖先生正在看相哩!廷統,這位是京城神算祖澤深,他相面,不用你報生辰八字,只需你隨意指一件東西,便可說準,號稱鐵口直斷!”祖澤深便向陳廷統點頭致意:“布衣祖澤深!同令兄陳大人有過面緣!”陳廷統坐下,只見那人用團扇指著桌上一方端硯:“我以這個硯臺面相,你如何說?”祖澤深看看端硯,又端詳著這位搖扇者,說:“這方硯臺石質厚重,形有八角,此乃八座之象。世人稱六部為八座,可見大人您官位極尊!”眾人皆歎服,唏噓不已。這人面呈得,搖起扇子來更加姿態風雅。
祖澤深轉眼望著明珠:“明相,既然是面相,祖某可否直言?”明珠望望那人,說:“自然是要直言,您說呢?”那人聽祖澤深似乎話中有話,臉早變了,卻硬著頭皮說:“但說無妨!”祖澤深點頭道:“如果祖某說了直話,得罪之處,還望大人您見諒!硯臺雖是讀書人的寶貝,終究是文房內的物件,非封疆之料!大人這輩子要想做總督、巡撫只怕沒戲!”聽祖澤深如此說道,眾人都尷尬起來,不好意思去望的臉。這人面有羞惱之,卻不好發作。明珠突然大笑起來,眾人也都大笑了。
明珠笑道:“這位是內閣學士,教習庶吉士,《古文淵覽》總裁徐乾學大人。祖先生還真算準了,徐大人正是文房內的物件,皇上跟前的文學侍從啊!官位極尊!”徐乾學自嘲道:“終究不是封疆之料啊!”祖澤深忙拱手致歉:“徐大人,得罪得罪!”高士奇見大家都畢竟有些不好意思,就湊上來打圓場,拿話岔開:“祖先生,二十年前,高某在白雲觀前賣字餬口,是您一眼看出我的前程。今請您再看看如何?”祖澤深搖頭道:“高大人,你我已是故舊,知道底細,看了不做數!”明珠卻極有興趣,說:“只當好玩,看看吧。”高士奇正掏出手巾擦臉,說:“就拿我這手巾看看吧。”祖澤深點頭片刻,說:“要說這手巾,絹素清白,自是玉堂高品。世稱翰林院為玉堂,高大人蒙皇上隆恩,以監生入翰林,甚是榮耀。”高士奇忙拱手北向:“士奇蒙皇上垂恩,萬分!”祖澤深嘿嘿一笑,說:“祖某可又要說直話了。絹素雖為風雅富貴之人所用,但畢竟篇幅太小。”明珠含笑問道:“祖先生意思是說士奇做不得大用?”祖澤深也自覺尷尬,說:“祖某依物直斷,未假思索,不可信,不可信!”高士奇倒是不覺得怎麼難堪,說:“不妨,不妨。士奇在皇上面前當差,不過就是抄抄寫寫,甚是瑣碎。做臣子的,不管如何大用,都是區區微臣,只有咱皇上才是經天緯地。”明珠卻道:“士奇可不是小用啊!他眼下在南書房當差,終面聆聖諭哪!”這時,薩穆哈敲敲手中煙管,說:“祖先生就拿這煙管給我看看相!”祖澤深望著煙管,略加凝神,笑道:“薩穆哈大人手中煙管三截鑲合而成,大人做官也是三起三落。不知祖某說對了嗎?”明珠拊掌而笑:“祖先生,你可真神了!”薩穆哈忙搶過話頭:“我入朝供奉三十多年,的確是三起三落!”徐乾學旁邊有位滿人早坐不住了,站起來說:“我也拿這竿煙管看相,看你如何說。”祖澤深不再看煙管,只望著這位滿人說:“恭喜大人,您馬上就要放外任做學政去了!”這位滿人吃驚地望了眼明珠,又回頭問祖澤深道:“如何說來?”祖澤深笑道:“煙是不能飽肚子的,就像這學政差使,不是發得大財的官。而且煙管終替人呼,就像學政終年為寒苦讀書人鼓譟吹噓。這不是要去做學政又是如何?”明珠驚問:“這就神了!這位是阿幾拜大人,和徐大人同為禮部侍郎。皇上這回點了幾個學政,阿幾拜大人正在其中。滿官做學政的實在不多,阿幾拜可是深得皇上器重。可此事還沒有在外頭說啊!”科爾昆來了興趣,也道:“既然兩位大人都拿這煙管看相,又準,我也拿煙管看看。”祖澤深望望科爾昆,忙拱手道:“恭喜大人,您馬上要做個發財的官了。”科爾昆問道:“真是奇了,阿幾拜大人拿煙管算命是個清寒的官,我如何就要發財呢?”祖澤深笑道:“這煙管原為老做成,卻用白銀鑲合。去木而添金,是個銀字,想必科爾昆大人是要去管錢法了。”科爾昆望望明珠,又望望薩穆哈,驚得目瞪口呆。明珠早笑了起來,道:“神,真是神!薩穆哈大人保舉科爾坤去做寶泉局郎中監督,皇上已經準了!”薩穆哈忙道:“都是明相國成全的!”科爾昆朝兩位大人拱手不迭,道:“明相國跟薩穆哈大人,我都是萬份的!”
“既然如此的準,我也拿這煙管算算。”說話的原是吏部侍郎富倫。
祖澤深還沒開言,明珠先笑了起來,道:“今這煙管倒是食盡人間煙火,什麼人都做了。”祖澤深望望富倫,道:“恭喜大人,您馬上得下去做巡撫。”明珠先吃驚了,問道:“這如何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