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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時口有一點悶“怎麼不早些叫我起來?”有些痛恨自己費光陰,問疏荷時,那丫頭一臉委屈“叫了公主幾次呢,您也不答應,奴婢都請了太醫來瞧了,太醫說公主身子虛弱,多睡會也是好的。”
“請了太醫?”我皺眉,想不到自己可以睡成這樣,居然完全不知情“沒的又驚擾父皇和太后,讓他們擔心,我身子好了很多了,下次別一點小事就叫太醫過來。”
“就知道您必然是不領情的,幸好太醫也說無礙,沒有用藥,想來皇上、太后那邊知道了也沒什麼,公主也要可憐奴婢,皇上再三吩咐要小心、盡心、謹慎,您若是自己多保養些,這會也就沒這麼多煩惱了。”說話間,疏荷已經幫我梳好了頭髮,對著鏡子上珠花。
“你這丫頭,可是瘋了,說你一句,居然就挑了我一堆的不是。”我只能笑斥她一句,就叫書馨和書香進來。
書香告訴我,事情鬧大了,今天瓦剌太子又進了宮,必要父皇指婚,說是那邊已經預備了一切東西,希望能在年前娶公主回瓦剌。父皇自然是不肯答應,仍推說我病重不能起身,不過語氣鬆動,說是可以在宗室中選一名與瓦剌太子年貌相當的女子下嫁,結果,瓦剌太子當場回絕,據說當時語氣分外猖狂。這會,為了和親還是不和親的事情,不少大臣又到父皇寢宮裡爭著進諫去了。
我料到這場爭執不會很快結束,也無心再去駁斥他們,於是重又躺到上,文芝如果真在瓦剌太子手中,那必須馬上救回,少不得,晚上我還要親自去一趟,我現在的情況,還是睡一下會好些。
情形在傍晚終於還是急轉直下,書香匆忙跑來,說瓦剌太子親手繪製了一副公主的肖像,據說是偶然的時機,那太子在民間與我巧遇,便心生愛慕,如今繪製畫像,向大明朝廷表達誠意,要求娶公主,瓦剌與大明結萬代之好。
“畫像?畫的是誰?”我問書香,如果那個被我痛毆兩次的使臣真是瓦剌太子,在這樣的情況下仍對我一見鍾情,那我只能認為,這個太子腦袋中的某神經搭錯了條,要不就是有嚴重的被傾向。
“畫像是呈進去的,我在外面,湊不過去。”書香老實的說。
“既然如此,說不得我親自去瞧瞧了。”我起身,重新攏了頭髮,換了宮裡常穿的刻絲牡丹淺桃紅的織錦常服,叫人先去瞧瞧父皇那裡人散了沒有,這才出門。
生平第一次,我被擋在了父皇的寢宮門外。
“王公公,我來給父皇請安,你就這麼擋在門口,算哪裡的規矩呢?”通報的小太監進去,出來擋我的,卻是王振。
“平時,長生自然是不敢擋在公主面前的,不過今天是皇上的口喻,皇上說了,最近幾天國事繁忙,公主身子不好,請安的禮就先免了,待過幾您康復了,再來請安不遲。”王振微微躬身。臉上的皮動了動,嘴向上扯了扯,應該算是對我笑了,可惜,笑的只是他臉上那層細白的皮膚而已。
我不好再強他,只能轉身,心裡卻思量,父皇不肯見我,這必是那副畫像的緣故,只是,畫中人是誰呢?我,還是文芝?
眼看白天是不清楚了,走了幾步回望,入目是紅紅的宮牆,明黃的琉璃瓦在夕陽下閃閃發亮,忽然覺得有些冷冷的,這原來就是天子的家庭,我們是父女,卻也是君臣,在一些時候裡,有些界限絕對不能逾越。
因為畫像的事而不安的並不單單是我,但是進宮來見我的,只有逸如。
“他們呢?”我隨意的問了句。
“出去找文芝了,這幾天還沒有她的消息,文蘭哭得很厲害,簡芷把家裡人都打發出去找了,還力著我們也去找,今天我也在外面轉了大半天,聽說瓦剌太子送了畫像進宮,我…我近來看看你的情形。”逸如笑笑,坐在我面前“瞧你神如常,我就放心了,畫中人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有些委屈的看著他,心裡的難過在一瞬間達到了一個高“我剛剛去父皇那裡,就是想看看畫中人是誰,結果,父皇不肯見我。”說著,居然有些不可遏制的眼淚,就這麼奪眶而出了。
[正文:第六十三章]“永寧?”逸如明顯對我忽如其來的眼淚毫無準備,他匆忙站起來走近,抬手要幫我擦,卻在觸及到我的一瞬又硬聲聲的收了手,轉而出了一條帕子,到我手上,半晌,見我也不擦,只任眼淚撲簌的掉著,才嘆了口起,從我手中回手帕,一點點的幫我把臉上的淚痕抹去“這又是怎麼了,皇上那樣理萬機,偶爾忙到不見你,也不用這樣傷心難過,和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吧。”逸如這樣一說,我也覺得自己哭得好沒道理,可是哭也哭了,於是偏要說:“父皇哪天還不是這樣忙,怎麼平時就能見我,現在不見我,必然是討厭我了,要把我嫁到瓦剌去。”
“又胡說,皇上怎麼會把你嫁到瓦剌。”逸如皺眉,手上就加了力,抹得我臉上皮生疼。
“我嫁去了不是更好,你們也不用每天費時間陪著我,可以自己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去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我躲閃開他的手,一把奪下手帕,心裡鬱結,偏要也慪慪他。
“這又何苦呢?”逸如嘆了口氣,轉身走開幾步“永寧,你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即便不說,你就真的不明白嗎,又何必總是這樣慪我。”我苦笑,逸如一向是明白我的,是呀,我什麼都知道,但是我心裡是如此的不安,不安到,我不想看見他一如既往的沉穩“逸如,你知道嗎?這幾天我很不安,總覺得什麼事情不對了,可是又偏偏無力去挽回,我們明明天天見面,沒有距離,可是我每次看見你,卻又覺得,你又離了我一分,今天父皇也不肯見我,我忽然想,這個世上這麼大,而我,居然是孤單一個人了。”
“永寧,你想得太多了,”逸如回過身,走到我身邊,抬手輕輕理順我的髮絲“因為病著一直困在這宮裡,所以就只會胡思亂想。”
“不是胡思亂想,人生聚散離合,本來就是天數,千里搭長棚,沒有不散的宴席,誰又能說準明天的事情呢。外一我真的要遠嫁,你會難過嗎?”
“沒有這樣的外一,如果真的這樣,我,還有睿思、文彬和簡芷,我們豁出命不要,也要帶兵攻破瓦剌,阻了這樣的事情。”
“是嗎?”我忽然莞爾,將頭倚向他的肩頭,這樣的覺是很安穩的,逸如的身上總是有竹一般淡淡的清香,讓人覺得放鬆而適意“我以為你會說,‘如果真有這樣的外一,我就帶著你遠走高飛,不理這家國天下’呢。”逸如的肩微微一硬,隨後,又鬆弛下來,他的手卻在同時輕輕的環住了我的身,將我拉近,逐漸的用力,最後緊緊的擁住“家國天下,從我十歲那年開始,我的家國天下,就只是你了。”我並不料一句玩笑話會引出他這樣的表白,一時有些愣了,只微微自他的懷中,抬頭看他,那一瞬,他的眼眸中,又什麼東西正在發亮,竟是柔情纏雋,溫柔如水。
耳邊,似乎有他的嘆息聲,我不及細看他的神情,只覺得他的氣息猛然欺近,然後,他的落在了我的上,很輕,很輕,沒有情慾的探索,只是很輕、很輕的,一個輕輕的親吻。
我一直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逸如會是一個最好的丈夫,他的愛不急切狂亂,卻溫馨雋永,就如此刻,那樣輕輕的接觸一般,讓人不覺得唐突,不覺得驚恐,只希望,可以一直被他這樣愛著、寵著,捧在手心,直到永遠…
[正文:第六十四章]只是,永遠究竟有多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