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風波狹路倍憐卿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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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後，父親命朱能朱高煦佯攻，大張旗鼓自李景隆左右兩翼迂迴包抄，喊殺連天的做出圍攻的態勢，李景隆果然中計，竟丟下幾十萬兵士，倉皇逃跑。

鄭村壩大捷以及父親馬上就要到達北平的消息先一步由斥候飛馬傳遞入城，北平軍民聞訊，歡聲雷動。

其時我正在碧軒查看地圖，自從北平凍成冰城，沐昕又回來後，北平的防務便由他主動擔了去，協助朱高熾守城，數數夜不曾下城，沐昕用兵也是個大膽的，他心有靈犀的和父親選擇了相同的一招，無視城內防務空虛，無視朱高熾猶豫不定，立下軍令狀擔保，派出小股銳軍隊夜間出城佯攻，一觸即走，旨在虛虛實實，擾亂敵軍軍心，這一招對久經戰場的老將不啻於送死，然而對於早已被我們摸準格的膽小懦弱畏事如虎的李景隆來說，卻是百試不，果然嚇得他主力閉營不出，放緩了攻城度，使得北平有了息之機。

其時北平經過多被圍，別說武器弓箭幾將殆盡，就連拆房子得來的磚瓦也用得差不多了，只要李景隆撥出大軍一陣猛攻，北平必下，可就憑著我們的大膽，藉著他的無能，五十萬大軍，生生未能攻破北平。

這也與那小股銳是我的“不死營”有關，彰義城門口一戰，短兵相接卻幾乎是一面倒的殺戮，不死營表現出的強悍戰力和湛殺人技藝在敵軍中以風一般的度傳說，再加上幾次夜襲來去如風，手段酷厲血腥無人是一合之敵，幾令敵軍聞之喪膽，望風辟易。

而李景隆此人行事，沒有最蠢只有更蠢，他倉皇逃奔德州，卻忘記派人通知圍攻北平的軍隊一併回撤，此部分軍力在北平城下遭遇父親大軍，與此同時城內也傾盡全力同時反攻，兩相夾擊之下，北軍大敗，全線崩潰，死傷無計。

父親回師，即將到達城門口的消息，經由興奮的照棠之口傳來，我也鬆了口氣。

想著沐昕也終於可以歇息了。

想到他，不問照棠:“沐公子人呢？”照棠卻微有困惑之的答我:“沐公子先前被世子請去商討軍務，剛才我在花園那兒遇見他…”她說到此處頓住，言又止。

我見她神奇異，不由笑道:“你這丫頭，吐吐什麼，有什麼奇怪嗎？”照棠沉一下，展眉笑道:“也沒什麼，就是婢子在花園遇見沐公子，見他神情很不好，臉雪白雪白，看起來有點恍惚，我向他請安，他也沒理我。”我皺眉道:“沒理你？”照棠點頭，訕訕笑道:“沒理我也沒什麼，沐公子什麼人物，整心軍務大事，沒空理我這個下人也是正常的，所以我沒打算和郡主說。”我搖搖頭，示意她下去，心裡卻隱隱覺得不對，沐昕此人，小時候雖然跋扈，長大後卻再端和守禮不過，待下人也一向和藹尊重，照棠作為我貼身侍女，和他也算悉，怎麼會有突然不理照棠的事？

想了一想，也沒個端倪，只得命映柳進來給我換了衣服，今父親回城，於理我應出城接。

順義門正門大敞，軍民雁行排開，雖說不上黃土墊道淨水灑地，卻也收拾得開闊齊整，朱高煦扶著燕王妃，站在眾軍將最前方，翹期盼。

我緩緩走到人群之後，環目四顧，卻沒現沐昕人影，他到哪裡去了？

心底隱隱的不安縈繞，我心神不寧的四處尋覓沐昕身影，卻遍尋無獲，卻見人突然湧動起來，動興奮的神顯現，夾雜著歡呼:“來了，來了！”前方地平線，如水初至，漸漸現出深黑的陰影，隨著陰影的逐步擴大，萬眾注目中，一隊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的身影也隨之出現，排列著一縱一縱的行軍隊列，在道路兩旁百姓圍觀之下，浩浩蕩蕩而來。

想必為了鼓舞士氣，在軍官們的刻意喝令之下，每一名士兵都竭力的昂，英武之氣盎然，鎧甲鋥亮，閃亮的皮靴踐踏在大地之上，塵土飛揚，隊伍中朵顏三衛騎士分外眨眼，蒙古勇士身材壯碩，肌糾結如鐵，人人都配重型兵器，馬上桿筆直，北地凜冽寒風中，兀自敞襟當風，出寬闊膛，轉目之間，百戰沙場的殺氣渾然而來，如此雄壯的軍容，頓時引了周圍無數人的熱烈歡呼。父親在眾將圍護當中，渾黑一騎緩緩而來，頭頂燕字大旗獵獵飄揚，越襯得他微有風霜之的容顏英絕倫，神間雄姿英，他神平靜的接受萬眾膜拜，眼底閃耀著意興飛揚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