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高手中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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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正直哈哈笑道:“喂,你們怎可把詐語當作真話?”兩上僧人詫駭顧視時,眼前一花,每一邊已多出一人,正是西門雙飛燕。
只見兩僧又揮袖又吹氣又踩腳,但西門雙飛燕凝立如山,每人看住一個和尚,眼光中全無喜怒哀樂。
陶正直又哈哈笑道:“憑你們兩上也想毒倒西門雙飛燕?別做夢了。如果你們毒功已施展完,不妨用武功拚一拚。只不過他們有一條規矩,如果你們敢動手,他們便記住一共拼了多少招,直到你們完全落敗被擒,那時一招割一塊,拚十招就是十塊。”只見兩僧身軀顫抖顯然甚是害怕。他又哈哈一笑,道:“如果你們不敢用武功拼鬥,那就只割下一隻鼻子斬掉一隻手掌,便可放你們逃生。哈、哈、哈,這就是他們西門雙飛燕的規矩,嘗過滋味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人。你們快說一句,動手還是不動手?”兩僧親眼見到西門雙飛燕身法快逾鬼魅,功力深厚得不怕所有毒功,本沒有一拼之力。但拼命固然後果嚴重之極,而不拚的後果亦是奇慘。不駭得全身抖個不停,面慘白得快要昏倒(卻又不敢昏倒)。
連西門雙飛燕也覺得陶正直很會嚇人,很是有趣,死死板板的臉上透出了淡淡笑意。
陶正直大喝一聲,兩僧駭得跳起好幾尺高。他道:“你們究竟拼是不拼?若不立刻回答,就當作不敢動手拼命,每個人都割下鼻子斬下一隻手掌。”兩僧一個高瘦,一個肥矮。高瘦和尚道:“廣化,左也不是右也不行,不如拼命吧。”矮胖的廣化和尚道:“唉,難道你忘記了西門雙飛燕這兩兄弟曾經在三招之內殺死苗疆黑石砦四個寨主之事?”高瘦和尚道:“我幾時忘記了?”廣化和尚道:“那你一定忘記了我們曾經跟黑石砦那四個寨主之一動手拼鬥的事。”高瘦和尚抗議道:“我怎會忘記?”廣化和尚頹然道:“那你的帳是怎樣算的?我們當時只不過拼了十二招就負傷落荒而逃,而你居然要跟西門雙飛燕拼鬥武功?”高瘦和尚張口結舌說不出話,矮胖的廣化和尚又道:“但說不定我們趕緊解去眾人所中之毒,西門雙飛燕兩位大俠心裡一高興就放過我們這一趟。”高瘦和尚忙道:“對,對,待我問一問他們…”牆頭上那陶正直又大聲道:“笑話之至,西門雙飛燕几時賣過別人的帳?被你們毒倒那一夥亂七八糟的傢伙與他們非親非故。憑什麼因為他們的賤命而饒了你們狗命?”高瘦和尚身子一,彷彿高了大半尺,厲聲道:“好吧,依你說我們今非殘即廢,活著也沒有意思。陶小子你下來,我廣開先死你,好歹撈一個墊底。”陶正直笑道:“我為何要下來?難道我活得不耐煩?而且你萬勿忘記,西門雙飛燕有一位就站在你旁邊,你必須先鬥倒他才輪得到別人。而我了打賭你一定毒不倒他,動手拼命也不行。”廣開雖是賦兇毒莽撞,但一加一等於二的帳還是會算的,不覺頹然,凶氣全消。
眼看已是無可變易的結局。這意思就是說那廣化廣開兩毒僧若不能擊敗西門雙飛燕,他們只好接受非傷即亡的命運。
只聽陶正直又道:“咱們吵鬧了半天,禪字裡倒下一大片人,但有兩件奇怪之事你們知不知道?”廣化廣開當然不知,連西門雙飛燕也茫然,所以很想聽聽。
陶正直道:“第一件你們究竟何故施毒?此地的人來路大都不同,你們怎麼可能結下這許多仇恨?”廣化倒也乖,立刻應道:“我們跟別人全不相干,但那廣安老禿賊恰好今天回到此寺,又假扮鏢師混在人群中。”陶正直道:“廣安也是和尚?與你們有什麼關係?有何仇恨?”廣化道:“他年紀雖老,卻是我們師弟。他偷了本門秘笈,經叛逆之罪還重哩。”陶正直道:“第二件奇事是本寺老方丈以及微塵和尚,若是你們眼見房門外發生這許多事情,你們能夠不出來瞧瞧?你們還能夠若地其事談禪論道麼?”廣化廣開齊聲道:“當然不行。”陶正直回頭用巴結謅媚的神望住錦袍漢子。
錦袍大漢曉得他意見,頷首道:“依你說該當如何?”陶正直道:“好不好叫他們到房裡把老少和尚都揪出來?”錦袍大漢道:“這主意不錯。”陶正直眼睛轉回廣化廣開身上,冷冷道:“你們耳朵若是不夠靈光,最好通通割掉,反正留著也沒用處。”廣化一把扯住廣開躍上高牆,一面說道:“我們這就動手,我們耳朵靈光得很呢。”陶正直冷冷道:“別動。”廣化廣開果然立刻就呆如木雞。
陶正直道:“你們看見沒有?院子裡橫七豎八許多人都是你們做的好事…”廣化廣開惶恐集,簡直不知怎樣做才對。
因為他們每個人都覺出一件尖銳堅硬之物,頂住後心要害。
凡是練過武功之人都能知道那是鋒利的刀劍兇器。
又凡練過武功之人都知道如果有人能無聲無息用刀劍頂住你後心要害,你最好放棄任何掙扎。
陶正直很不高興地道:“你們沒聽見我的話麼?院子裡是不是橫七豎八躺著許多人?”廣化吶吶道:“是…的,我們看見啦。”
“那麼你們也應該看見廣安老禿賊啦?”他們一齊點頭,一齊用手指住相距不遠院牆邊一個昏臥的人。
陶正直的身子隨著他們的手指所指之處飛去,雙腳站穩之時,手中一柄長刀老早已頂住那人口要害。
因此那人亦等於無聲無息不知不覺地被人制住。
那人正是最後才假裝昏倒的中年人,他還選擇牆腳躺下大有深意。一來容易溜走,二來想看見他的人非入院走近不可。
誰知陶正直七講八講就將廣化等二僧順理成章的上牆頭。
兩人在牆上望下來當然一眼就瞧得清清楚楚,不必走近以致打草驚蛇。
陶正直冷冷道:“廣安,你把戲拆穿,我的把戲也要玩完啦。”那中年人睜眼望著口利刃,額頭冒出熱汗。
陶正直道:“你不必太害怕,大不了口多一個。”口多個誰能不害怕?廣安心裡咒罵。但陶正直說的話他不敢漏去一個字。只聽他又道:“西門雙飛燕用劍頂住廣化廣開背心,他們大不了也不過背心多一個而已。”廣化廣開身子一震,差點從牆上一頭栽下。
陶正直又喃喃道:“現在我也不知怎麼辦才好?若是教你們就此入方丈室揪住那老少兩個和尚出來,好象又太便宜了你們了。”錦袍大漢和西門雙飛燕都不作聲。
於是陶正直又道:“不如你們師兄弟三人先鬥一場,看看誰有資格入方丈室抓人好麼?”廣安和廣化廣開本是敵對的兩方,居然一齊出聲應好。
他們互相殘殺,旁人只不過要看耍猴戲而已,但卻有一種慘厲之。
兄弟鬩牆同室戈絕對不同於一般的仇殺拼命,連錦袍大漢和西門雙飛燕都微微皺一下眉頭。
陶正直笑得卻很開心,道:“妙極,毒教之人就是這麼厲害,現在叫他們當中隨便一個殺死他親老子都肯幹,快快動手。”他一收手,中年便跳起身。廣化廣開躍落院內。六隻眼睛都出怨毒陰驚光芒。
錦衣大漢和陶正直忽然一齊躍上院牆。這時候方丈靜室門口一個人坐起身,卻是那個夥火軍老洪。
他嘻哈連聲說道:“我怎的忽然睡著了?嘻哈…人人都睡著啦,這是怎麼回事?”僵臥的三十多人忽然有六個躍起,院落中頓時熱鬧起來。
老洪叫道:“哈哈,陳鏢頭、張先生…”他聲音忽然嚥住,好象被人叉住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