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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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黑眸底的笑意，幾乎要滿溢而出。他忍著沒笑，也不再追問，寬厚的大手捧住粉，像抱孩子似的，將她抱了起來。

夜之中，龍無雙的俏臉，不試曝制的暈紅成一片。

縱然再怎麼離經叛道，她終究是個姑娘家，加上她身世特殊、格嬌蠻，雖然美則美矣，有點膽識的男人，只敢遠遠的望著她，要是膽小點的男人呢，就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

及笄之後，沒有男人再碰過她一下，更遑論是捧著她的，身軀相貼的攬入懷中，這麼親暱的抱著走動了。

他每走一步，她就能受到，他環抱著她的有力臂膀。

這麼緊靠著公孫明德，她才發覺，他有多麼高大結實，灰袍下的身軀，剛硬有如鐵鑄，那看似單薄的身子，只是寬大灰袍製造出來的假象；再加上那晚，以及方才，他所的那兩手看來，他的武藝肯定不輸給黑臉的。

這男人果然是老巨滑，難怪她老是栽在他手上。

哼，簡直就是該死的－－“哈啾！”心裡的咒罵才罵到一半，她就覺得鼻端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無雙姑娘請保重。”他語音平穩的說。

“若姑娘有什麼閃失，明德怕是擔待不起。”閃失？

她現在所有的閃失，還不都他害的！

“擔不起？”她瞇起眼兒，雖然心裡明白，不能在這時發火，嘴裡還是忍不住酸他。

“相爺這話可說得客氣了，你連我都敢綁了，這天下還有什麼事，是相爺擔不起的？”

“放你出去行搶貢米，罪連無辜。”他抱著懷中這個全天下最嬌貴、卻也最任的姑娘，一路往她暫住的廂房走，邊面無表情的回答。

“這件事，我就擔不起。”

“公孫明－－唉啊！”她直了要罵人，只是話才出口，就疼得又縮回他肩上攀著。縱然眼角都疼出了淚，她還是恨聲咬牙道:“你這該死的東西，最好祈禱不要哪天栽在我手裡！”

“有勞無雙姑娘提醒，在下一定會將姑娘的話，時刻牢記在心。”

“公孫明德，你少得意！”

“在下不敢。”他走過迴廊，穿過月門，氣定神閒的回道:“家父有訓，驕者必敗，敗者必亡，明德一不敢或忘。”她聽得咬牙切齒，恨不得張開嘴，咬下他肩頭一塊來。只是，一陣夜風襲來，吹得她冷齒寒，趕忙將嘴給閉上。

奇怪的是，那風雖然冷，她的身子卻是暖暖的。

她詫異的低頭，這才發現，公孫明德用寬大的衣袖，包護著她。一陣陣的暖意，從他寬厚的掌心，隔著衣衫從背心傳來，熱氣隨著筋脈行走全身，暖了她的身子，甚至暖了她的手腳。

那陣暖意湧上心頭，嘴邊的氣話，竟梗在喉間，再也說不出來。她只覺得又氣又惱，偏又無處發洩，只能攀在他肩頭上，抿著紅暗自氣悶。

秋月高掛枝頭，淡淡月光撒落一地，四周忽地靜謐下來。

平時牙尖嘴利的懷中人兒，突然停了話，變得默不吭聲。公孫明德還以為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不低下頭來，瞥了她一眼。

只見月光之下，那張巧絕美的粉靨，泛著淡淡的光滑。秀眉彎彎、紅潤潤，尖尖的下巴惹人心憐，而長長的眼睫未乾，還沾著早些疼時的珠淚，彷佛輕輕一眨眼，那滴淚就要滾落。

兩人雖然長年互鬥，但是，他從來不曾這麼近瞧過她。

月下的龍無雙，美得讓人難以移轉視線。

鮑孫明德心中一凜，飛快收回視線，鎮定心神，提醒自己，這女子可是個無法無天的禍害。只是，她身上的馨香，仍陣陣縈繞著他；他的手，也能隔著薄薄的衣裙，受到她的柔軟－－他冷著臉，不自覺加快了腳步，轉眼已經跨進廂房，將她抱回大邊。

“無雙姑娘，時候不早了，您趁早歇息，在下先行告退。”說完，他雙手一鬆，跟著便退了開來，轉身就要離開。

咚！她重重摔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