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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m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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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有命,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他咬牙,強撐著說完這兩句話氣息已是微弱,身體原本彙集一處的真氣開始遊移,那點黑又淡了下去,轉眼就要消失。

更深的恐懼終結了我的顫抖,我怕淚水模糊視線,又不及伸手去擦,只能盡全力睜大了眼睛,將手中的刀用力切了下去,黑血而出,濺在我臉上,我也不擦,只低頭努力去找那支毒針,一點亮光閃過,我丟下刀伸手去拔,但那針頭陷得極深,尾端細小,而他劇痛之下,渾身緊繃,這一下竟沒能,我急得伸手再拔,那針頭卻像是活的,又往裡鑽去,他渾身一震,我一轉頭,只見他雙目緊閉,已是生生地痛暈了過去。

我知道機會稍縱即逝,他的生死就在這一線,反而豁了出去,不再用手,抓起刀來深入那傷口,貼著那毒針往下探,再硬將它挑了出來,黑的毒針隨刀尖飛出,叮一聲落在地上,傷口裡湧出的黑血隨之轉為紅,我丟下刀,用白布將他的傷口緊緊包住,連同裡那個也一起包紮妥當,一切完結之後我俯下身子,臉貼在他的膛上,那跳動雖微弱,但一直在持續,也沒有要消失的跡象。

他活著,他還活著!

我心一鬆,再也撐不住身子,一跤跌倒在前,渾身都沒了力氣,再想看他,眼前卻已是一片漆黑。

第90章我在晨光中醒來,身上蓋著薄被,窗外陽光明媚,不知名的鳥叫聲婉轉旎,有食物的味道飄過來,香氣隱約。

我睜開眼,看到季風,就立在前,沉默地看著我。

我兩眼張大,一句話都不敢說,也不敢眨眼,怕與過去每一次一樣,一眨眼便丟失了他。

“醒了?醒了就起來。”他開口說話,一句話便讓我又喜又悲。

喜的是,他看上去已經恢復,悲的是,會這樣說話的只有莫離,看來生死一遭也沒讓他恢復成季風。

“你好些了?”我要自己振作起來,反正人在青山在,長路漫漫,我繼續努力就是了。

他不答,轉過身子往窗邊去,我見他步子平穩,身上也沒有血漬滲出,心裡先鬆了口氣。

看來他已經自己處理過傷口,沒有了毒針,以他的功力,那幾處傷口自然不在話下,該是無恙了。

我起身想下,低頭見自己薄被下只著了內衫,頓時吃驚,原本撐在沿的手掌一滑,半聲驚叫來不及出口,就從上直跌了下去。

莫離反應奇快,回頭一伸手就將我抄住,手一起直接將我送回上,眉頭又皺了起來。

“小心點。”我抓著被子張口結舌“我,我的衣服…”一句話還沒說話,眼前一花,昨晚我問老闆要來的衣服已經從旁邊衣架上飛到我手邊。

“穿上。”他下命令。

我抓著衣服發呆,又想起什麼,張手看了一眼,再去摸臉,手臉乾淨,昨夜被濺上的血跡竟沒留下一絲痕跡,“還不穿?難道要我替你穿?”他等得不耐,又轉過身去,走到窗邊不理我了。

我默默穿衣,想問他是何時替我脫了外套又擦淨了手臉,最後還是作罷。

算了,我也不止一次脫過他的衣服了,該看不該看的都看了個清楚,還有什麼立場來問人家?

我穿戴整齊,下走到他身邊,與他一同往窗外看出去,客棧正對著官道,窗外有大樹,陽光透過綠葉落,晨風輕拂,有人在樓下套馬,吆喝著招呼同伴,遠處城郭朦朧,輕煙嫋嫋,所有人都在忙碌進出,沒人駐足多看周邊一眼。

大概這一切對他們來說都是平常,只有我覺得難得珍貴,滿眼的羨慕連。

他側頭看我一眼,我與他四目相對,忽覺有許多話想說,又覺說不說也沒什麼,安安靜靜的便是最好了。

他目光下落,也沒有開口,只伸出手來,將我拖在手背上的袖口翻了上去,完退後一步,又微微搖頭,再將我拖在地上的衣襬折進帶裡,重新打了個結。

我低著頭,見他修長手指在我帶間穿過,臉上情不自就紅了,比之前發現自己醒來只穿著內衫還要害羞,他將那結子打完才說話。

“你這樣也能騙過老闆,這家店的主人真是有眼無珠。”

莫離,我們之間果然還是保持安靜比較好。

他說完這句邊轉身往外去,我快步跟上,問他“我們去哪裡?”

“吃早飯。”他答得簡單。

“…”我又不知道接什麼話好了。

我們一同下樓,客棧簡陋,唯一的小二正在外頭替客人套馬,店堂裡只有老闆一個人忙進忙出,看到莫離只是一愣,再看到我,終於回神,滿臉堆笑地上來。

“兩位官爺早,這位官爺身子大好了吧?快請坐快請坐。”我正要開口,莫離已經抬起手來,“有什麼方便帶走的吃食?我們還要趕路。”老闆忙不迭地點頭“有有,剛出蒸籠的饅頭,還幾斤白切牛。”白切牛…我掩面。

“都包上吧,可有白粥?”

“有有。”老闆邊說邊往廚房去,還偷偷回頭多看了我一眼,大概在想我昨這麼有氣勢,今天卻成了鋸嘴葫蘆,一句話都沒了。

莫離說急著趕路,卻又不走,與我在店堂裡坐了,老闆端上粥來,他提起筷子,見我不動手,又將那碗粥推到我面前來。

“吃完。”我吃了幾口,實在憋不住了,開口問他“莫離,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他正吃粥,聞言停下筷子,看了我一眼“你說呢?”我抓著筷子,慢慢低下頭去“我們…還是要去你說的那個地方?”他不語,老闆抱著一大包吃食過來,站在一邊堆著笑問“官爺,東西都準備好了,您看…”他接過東西立起身來,又低頭看我“吃完了嗎?”我手裡捧著碗,只覺沉重,又不想放下,或者是不願離開這個地方。

這客棧雖然簡陋,但仔細想想,仍是不錯的。

“吃完就出來。”他見我不動,也不催我,在桌上擱下銀兩之後便轉身出去了,小二早把我們騎來的那匹馬牽到門口,老闆立在桌邊,對著那塊銀兩發了好一陣呆,收起來的時候還不敢相信,小心翼翼放在嘴裡咬了一口才出又驚又喜的表情來,再轉頭看看分開店裡店外的我們倆,似乎終於確定了誰才是老大,丟下我顛地往外去了,湊在馬前對著他連連點頭哈

店堂裡光線不暢,從我所坐的地方向外過去,只覺得莫離整個人都融在陽光裡,太過明亮,反而只剩下模糊的一團光影。

等我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我已經從店堂裡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他的身邊,手裡握著他的袖口,像個快要被丟下的小孩。

他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臉上原本沒什麼表情,忽然間卻像是展了展眉,眼中光微亮,那是連綿陰霾中放出來的第一線光明,美得讓人呼停頓。

他眼中光芒一閃而過,我再想看清,他已轉身上馬,又突然低頭,問了我一句全不相干的話。

“我是誰?”我仍在為他之前的那個微笑恍惚,不知不覺就答了“你是誰?你是莫離啊。”他一笑,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拉上馬,只聽那馬兒“得”一聲低嘶,立時撒開四蹄,載著我們兩人,筆直向著前方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