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黯然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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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楠手持竹筷，夾菜入口，吃著美味佳餚，如在嚼蠟:“兩人之間，你終究還是選擇了她。本想守你一生的心願，怕是無法達成。既然我的存在，讓她不滿，令你不安，那我就會毫無怨言，遠離你的身邊。不管將來被遣何處，我都欣然前往，若能成就你美滿姻緣，也算是功德一件。只是，回憶雖美，思念苦長。落得今下場，只怪自己，愛上不該之人，錯動不該之情…”

“姐姐，姐姐。”見燕楠發呆，雨彤連聲輕喚，直至對方回神，才出聲埋怨:“姐姐，你是怎麼了？吃一頓飯，跑幾回神。”燕楠端正臉，啟輕笑:“可能是昨夜沒有睡好，間才有些恍惚。”雨彤一臉嬌笑，語調暖昧:“是姐姐沒有睡好？還是他不讓你入睡？”弦外之音，分外明晰。

“死丫頭，真是沒大沒小，古靈怪。”燕楠笑罵，臉酡紅“趕快用你的膳，一會借我紙筆寫信。”

“是，姐姐大人。”雨彤做個鬼臉，低首用膳，臉上表情，瞬間變的疏冷。

用完午膳，燕楠寫好書信，又與親妹閒談一番，才帶信離開。

匆匆趕往東苑，將書信予李堂主。燕楠尋一無人僻地，黯然神傷。卸下偽裝，心中悲情頓湧，淚水不知不覺，潸然下。

“終是難捨，可又能如何？要走要留，全憑他一己之念。他既已開口，又何苦痴纏，不如放下一切，瀟瀟灑灑，遠走他鄉。”自我安一番，心情好轉，以袖抹乾眼淚，神如常。

回到靈霄苑，晉麟正在廳中作畫，巧筆細描，為詩詩繪製丹青。而那詩詩，靜立一旁，臉上幸福橫溢，美豔異常。二人郎才女貌，極為登對，如同人間仙侶，羨煞旁人。

默默走至少主身後，靜觀他一舉一動，把握這有限時光，記下他一笑一顰。

畫完收筆，詩詩持畫細賞。畫中女子嬌美異常，有如摹印一般。仙姿卓越，眉目傳神，真真是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容，令人愛不釋手:“表兄，這畫能贈與詩詩嗎？”

“表妹要此畫何用？”晉麟反問。

“當然是裝裱起來，自己欣賞。”晉麟輕點美人俏鼻，一臉寵溺:“傻瓜，天天看自己還不夠？還要幅秀像，孤芳自賞？”詩詩不悅，大發嬌嗔:“表兄說了半天，這畫兒，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不給。”晉麟踱至椅前，袍落座:“若是給你拿去，為兄思念表妹之時，該睹何物思人？”詩詩聞言，轉怒為笑:“表兄真壞，又在逗詩詩。”晉麟抿輕笑，雙眸直視麗人。萍從旁遞來熱茶，他漫不經心接下，手腕突無力，失手翻茶盞。

“啊—”萍被燙，失聲尖叫，早沒了平冷靜。

“萍，你沒事吧？快讓我看看。”晉麟抓住對方手腕，細細查看傷勢“真是對不住你，可能執筆太久，手腕痠麻，才會失手傷你。”萍手面紅腫，修長手指因為疼痛，微微顫抖。

“燕楠，帶萍到你房裡上藥。”頭也不回，晉麟向身後之人吩咐。

燕楠應聲上前，走至萍身邊:“請隨我來。”帶她進屋，落座桌前，燕楠端來冷水，為她清洗傷面。

灼痛之漸緩，眼中冰冷不見，萍靜視秀顏，寒氣消失殆盡。

“很痛吧？”燕楠手中忙著，垂目輕問。

對方閉不語，似未聽見。

“少主一時失手，並非有意傷你。”她端走水盆，從櫃中取來燙傷膏藥，為她仔細塗抹:“上藥可能會痛，你先忍忍。”溫潤嗓音，令人安心。

“你很愛他？”萍突然發問，語出驚人。

手中動作停頓，戒備頓生。

“為何有此一問？”燕楠抬頭，問向萍。

萍淡笑，口出寒聲:“我家小姐認為，你對錶少爺有情，表少爺待你，也不一般。我方才所問，只是在向你求證罷了。”

“是表小姐讓你問的？”燕楠直視對方眼底，想清背後含義。

萍神微變，依舊冷顏冷語:“不，是我自己想問。”沉片刻，燕楠啟輕笑:“愛又如何？還不是讓我遠離。少主對錶小姐一片真心，不會因我而異。你讓表小姐放心，不要再與他鬧氣。燕楠尚有自知之明，不會強留此地。”萍聞言，不再言語，只是靜望燕楠，解她眼中思緒。

包紮妥當，燕楠再三代:“三內不可沾水。每傍晚，來此上藥。”萍點頭記下，站立起身，隨她步出房門。

用過晚膳，晉麟讓燕楠送詩詩主僕回苑；又吩咐雄叔，另派丫鬟到沁蘭苑，接手萍差事。然後留下楚雲，隻身前往東苑，探望那汶京分堂堂主—李成剛。

“少主黑夜前來，有何賜教？”行禮之後，李堂主直奔主題。

“查找莊姜氏下落，可有進展？”晉麟發問，道出此行目的。

“回少主，屬下所查與楠護衛所知無異。因時久遠，那院老鴇，記不清贖買之人樣貌，只記得接銀兩之時，那人右手拇指的指尖，出一粒黑痣。雖小，卻因位置特殊，使人過目難忘。屬下已派人暗中查找，一有消息，便會立即通報。”

“喔？指尖處長痣，確實稀有。以此為線索查找，並不困難。”晉麟辰眸閃亮，笑著誇讚:“有此進展，李堂主功不可沒，待它事成，我必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