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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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整個僵硬了，巫束木然著臉將身子貼在牆邊，腦海中是一片模糊不清的嗡嗡作響，耳裡仍斷斷續續的傳來皇甫毅軒跟戚勝剛的談。

"兒不會肯讓你去的。"戚勝剛的聲音有著取笑，"那麼多天了，她還口口聲聲嚷著說你的身子還很虛弱，連你出府一步她都會不高興，如果再讓她知道你堅持要跟著大夥兒去出任務，她鐵定會跟你問翻天的。"不知道皇甫毅軒又說了句什麼，低低沉沉的，巫束沒有聽得很清楚，但是戚勝剛的聲音也沒那麼開朗了。

他們的聲音在巫束的耳裡漸漸變淡、變遠，霧氣開始瀰漫她的眼。

距離差一點走進閻王殿也沒多久的子，毅軒真的那麼堅決而且迫不及待的想再度出去送死！一點都沒有想到如今已全心全意都是他的她！巫束的心飄遠了。

****"毅軒，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

"嗯。"躺在上的皇甫毅軒表情淡然的看著戚勝剛，"我已經跟皇上提過了，上回堅持要出那趟任務，就是因為那是對皇上所做的最後一項允諾，雖然那次的任務是失敗了，但說什麼我也得將它完成，這樣我才放得開心帶兒離開這裡。"他淡漠的表情被熊熊燃旺的希望所取代了。

那種對未來生活所描繪的憧憬藍圖。

"毫不眷戀大權在握、呼風喚雨的生活？"雖然早就瞭解皇甫毅軒並非汲汲於名利之人，但戚勝剛還是多此一舉的問著。

搖著頭，皇甫毅軒坦然的看著他，"我不希望再讓兒傷心難過，我也不想失去她，就如同我跟皇上所說的，再誘人的高官厚祿也比不上我的兒。"望著他炯然有神的眼睛，戚勝剛不滿心歇籲地輕吁了聲，"毅軒，那這件事你可要跟兒好好的說才是，免得她又心裡老掛著你，以為你一心就愛出去拼命。"皇甫毅軒的回應是搖了搖頭，"還是不要讓兒知道比較好，這次我差一點送命就已經苦了她，也累了她。"想到只因照顧仍在生死邊緣打轉的他，才沒幾天，巫束就消瘦得不成人形的模樣，他是怎麼想就怎麼心疼，尤其是每當夜深人靜雙人並臥時，將她嬌弱的身子摟進懷裡，他的心頭便會一次又一次地責難著自己為她帶來的這些愁苦，"反正這回我們已經有了十足的防備與周詳的計劃，諒他們翅也難飛了。"戚勝剛倒是沒有很大的異議，因為皇甫毅軒這回反撲的計劃之周詳嚴密，連他都佩服不已。

只是，兩個人都沒有發現到談話會被巫束給聽見，而且很糟糕的只聽進去一半，另一半最重要的沒讓巫束聽見。

寒著一顆心，巫束努力命令著淚水不能掉下來，儘管心裡難過得半死，她還站著那扇門邊。

她還以為經過了那一晚，所有的一切都會不同了，但是，皇甫毅軒仍是皇甫毅軒，他還是那個有權有勢的大暴君，而她…已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巫束了！她黯然神傷的想著。

當戚勝剛的身影消失在廊道的另一頭，巫束便推開房門直直走到坐在桌邊的皇甫毅軒身前。

沒有平慣有的招呼，沒有隱忍藏心的開場白，巫束脫口就直截了當的問著:"你真的決定要親自去完成這次任務？"伸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皇甫毅軒嗅著她飄揚著淡淡茉莉花香的髮絲，"怎麼臉那麼難看？祥仁又惹你心煩？"巫束不打算讓他成功的將話題給轉移開。在他懷中一個扭身，她定定地望進他的眼底深處。

"毅軒，你為什麼一定要堅持自己出這趟任務呢？以前你並非次次都會親自劣謨的，有時你並沒有直接參與的呀。"她噼裡啪啦的說著，"是這次獲勝的話功績比較大？還是獎賞較多？為什麼？你已經差點送掉一條命了，為什麼還不死心的想再玩一次死亡遊戲？"

"這次不再是死亡遊戲了。"皇甫毅軒語氣平緩地說，"我相信這次的計劃絕不可能再出錯了。"

"喔，不是？"巫束望著他的眼神說明了她一點也不信他所說的話。

"兒，相信我，這是我跟皇上所作的約定，我一定得將它完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皇甫毅軒思索著該不該將他所作的決定先告訴她。

"跟皇上的約定？你做的哪一件事情不是都跟皇上有關？"望著他說又止的神態，巫束的心有些冷然起來，"反正你的心全都是放在國事上，任何與朝廷、國事有關的事情都是最重要的，你為什麼不多為自己想想呢？"

"我就是因為希望我們都能過快快樂樂的子，所以才會跟皇上定下約定。"皇甫毅軒決定先向她透一點點消息。

他希望巫束能稍微諒解他的難處，只要這次任務一完成，他便可以無牽無掛的與她雲遊四海，生活中不再有痛苦及分離。

但是，巫束想的方向跟他想的差了個十萬八千里遠，"快快樂樂的子？有錢有權勢就會快樂嗎？"她輕哼一聲。

望著巫束難過的臉龐，皇甫毅軒決定將所有的事都攤開來說，他相信她一定會諒解他的做法的，"兒，我已經決定…"

"決定什麼？決定將生命獻給皇上？決定再怎麼艱難，拼死也一定要完成這次任務是不是？"講著、講著，巫束突然哭了起來，"還是你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效忠皇上，直到功高震主惹皇上妒嫉？直到皇上請你吃另一隻有毒的鵝？像徐達一樣。"她哽咽地說。

話都還沒有說個起頭，腦子就快被巫束這一連串的搶白給搞得七葷八素的，皇甫毅軒直到她最後一句話才猛然清醒。

這傻姑娘想偏了。

"兒你…"

"我不要你死。"突然，巫束冒出這一句話來。

心中猛地一，皇甫毅軒不顧她的掙扎，強行將她再度拉到懷裡，"傻兒，我不會死的。"他的聲音嘶啞低沉。

"可是…"偎在他懷裡，巫束的臉直往他口貼，"你真的還是決定要去？不管我再怎麼阻止，你也一定要這麼做？"她聲音細微輕飄得他幾乎聽不清楚，也讓他的心揪了起來，"就算明知道我始終是提著心、望穿了眼的在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