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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你挑燈回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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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燈如豆。▲∴,骨豔麗的峨眉生用“峨嵋刺”刺進了少林生的死;儒雅不群的崑崙生以劍穿了武當生要害。

兩個年輕有為前途不可限量的武林後起之秀,都在同一剎間死了。

辰源在叱喝那兩個朝夕相處的年輕助手:“你們連自己的夥伴都要殺!?”然後,他隨即發現自己喝問的這一句,簡直是廢話,人都已經殺死了,還有什麼要不要的。

緊接著,他問了一個比較切合實際的問題:“為什麼要反我?”少林生和武當生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再多的悲傷,也都是多餘的,解決眼前的危機,才是首要的關鍵。

所以,辰源想知道峨眉生和武當生叛逆的理由。知道了緣由,才有活命的轉機。

“為什麼?”尼姑裝束的峨眉生,惡狠狠地道:“因為我們不想再給你做抬轎子、煎藥的奴才!因為我們都是出自名門大派的英傑、楚翹!因為你對我們不公!”風儒雅的崑崙生,居然咧嘴笑了起來:“二公子和我們說,要是他老人家,有一天當上了這‘青衣樓’的總樓主,他就會任人唯賢,提拔我們各做一個分樓的樓主,可惜啊,和尚跟道士,這兩個死鬼,腦袋太不開竅,人太不識時務,我和三姐,也只好出此下策了!”辰源長嘆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你們要棄我而去、投奔新主,我不反對,亦不強留,;但你們,萬萬不應該,為了區區一點點的權力,就如此喪心病狂地,殺了自己的同伴手足!”楚羽接道:“有句老話講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給不了他們的,我可以給他們,他們又何苦放著吃香喝辣發號施令威風凜凜的分樓主不去做、反而要窩在這裡做奴做婢服侍你這個病秧子?”辰源的心往下沉,往下一路翻跌,到這時候,他卻還是帶著慘淡的微笑,說了一句:“我身前確實已經沒有人了,但你別忘了,我身後還有兩個人。”他話一說完,他身後的兩個人,就飛身而出——一個老者,高大威猛,滿頭銀髮,滿腮鬍髭,都怒得豎起如白戟。

他是羅白虎,他的武器,就是一杆長八風戟!

一個小小的小‮婦少‬,嬌小英氣,帶著美的皮質面具,美的像尊瓷娃娃。

她是布煙卿,她空著小手,她隨意揮手揚指,卻是勁氣破空,力道迸

羅白虎在前,布煙卿隨後,兩人一前一後,撲向楚羽,撲殺楚二公子!

發動著這場禍亂的罪魁禍首,就是楚羽,羅白虎等待殺楚羽的機會,已經等得太久了!

是以,羅白虎一發動,一發而動,就是殺招!

布煙卿,也等這個機會很久了,誰都知道,“小爹爹”辰源,是他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

一個託孤老臣,一個紅顏知己,兩個都是辰源最親、最近的愛將、愛人!

他們是辰源最後一道保命屏障,也是最後的一救命稻草,誰要侵犯辰源,他們就會和誰拼命!

結果,羅白虎就拼掉了老命。

因為在他全心、全力撲殺楚羽的時候,布煙卿一指刺在了他的背心,穿心而透!

羅長老這個本來充滿剛猛生命力的老人,由至背裂開了一個血,他狂吼著,像一座山般倒了下去。

倒在布煙卿的腳下。

辰源已經來不及阻止悲劇的發生,他也沒有能力阻擋慘劇的繼續。

他最後的希望和唯一的機會,就這樣無情的墜落和毀滅。他大可發出號令,召回分散外圍的手下“琴棋書畫”四護法,來勤王救駕,但他知道,楚羽這場叛亂,蓄謀已久,他能調動多少人參戰,楚羽也必定可以增援更數倍以上的人手入局,垂死掙扎,只是徒增不必要的傷亡而已,本無法改變自己敗亡的殘酷結果。

——“琴棋書畫”已是“青衣樓”為數不多的正統骨,羅長老死了、少林生和武當生也亡了,已經犧牲了太多的人,不能都拼光了,就為“青衣樓”保存這麼一點血脈和種子吧!

想到這裡,辰源的身體開始,開始搖搖墜,他用盡全身的氣力,啞聲問道:“煙卿,‘小爹爹’再親,也親不過自家相公,是不是?”布煙卿揚揚眉,狡黠地笑道:“女兒再親,也沒你的雲端姑娘親,不是嗎?”煙卿可真是一個喜歡揚眉的女孩子,她一面說話一面揚眉,小小的眉,小小的得意。

“你恨我,我無話可說,”辰源息道:“但羅長老是抱著你長大的,你不應該對他也下此毒手。”

“老羅叔確實對我很好,我爹孃死得早,祖父也夜忙著他的大事,小時候是羅叔叔把我抱大的,他不但抱我,還親我、摸我,對我關心備至…”布煙卿的語音也很有情,甚至她的眼眶裡也有了淚光:“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我身體的成長髮育…我要殺他這個道貌岸然老東西,已經忍了十一年了!”

“他得確該死…”辰源不住地息,他的五官和臉孔,已因痛苦與痛楚而彎曲和扭曲,但他的眼神依然很憂鬱、漂亮:“楚羽,你贏了。”楚羽傲慢的道:“我知道。”

“楚羽,你記住,今你這般背叛我,他你的兄弟,也必會如此背叛你;”辰源就像在囑咐臨終遺言似的,挑起桌上的燈燭,回顧道:“辰源若能活著,終有一天會殺你;若辰源活不成,也一定會有人替我殺你!”話一說完,辰源就自窗口,往樓下一躍——楚羽臉大變,他大叱一聲道:“快截住他!”楚羽想過辰源反抗,想過他妥協,想過他待斃,卻就是沒想過他會跳樓求死或者求生!

樓高百尺,這簡直是在賭命。辰源一向是一個不喜歡賭的人,但是這次,他卻賭上了命。

——若是給辰源逃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前功盡廢了!

不行,無論生死,一定要截住他,留住他。

楚羽第一個掠到窗邊來。

布煙卿第二個疾撲過去。

——若讓辰源僥倖活了,自己的小命,可就一定活不了了!

小夫一撲到窗邊,辰源已往下掉落;楚羽和布煙卿同時都要阻止,辰源已經翻身墜落了下去!

楚羽是一個心機深沉的人,他息未平,反手已打出一道旗花火箭,自窗外穿出青樓,在空中轟隆作聲。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知道,他們的主子,他顯然已對埋伏在樓外的部下,發佈了一道命令,傳達了一個指示。

圓河和尚咋舌道:“想不到辰源還有這一手!”雲橋道人結舌道:“讓辰源給溜了,我們該如何是好?”蘇墨秀士吐舌道:“一個半死不活的廢人,又有何懼?!”孫驢夥計舌道:“我看二公子有成竹,自有路數。”布煙卿和峨眉生、崑崙生,也都望向楚羽。

楚羽淡淡地道:“我早就防備他狗急跳牆了,他病入膏肓,走不多遠的!”大家見他這麼淡定從容,這才又滿臉堆歡起來。

眾人一路急掠下樓,“過河拆橋,卸磨殺驢”四人走在前邊,風得意的楚羽居中,布煙卿與峨眉生、崑崙生緊躡其後。

楚羽一嚇得樓來,等待樓下的歐陽常、龍傲天等京城群雄,以及他的一干手下,都發出歡呼聲。

雙雄對絕,能活著走下“青衣第一樓”之人,當然就是最後的勝利者了。

這是楚羽想聽、愛聽、以及渴望聽到好久如的火熱如的擁戴歡呼聲。

可是,當他得到這種擁戴歡呼之後,卻一點高興的的念頭和心情都沒有。

他人生最大的對手辰源是敗亡了,但是,他只是敗了,而他並沒有亡。

只敗未亡。

只要辰源一天未死,他這眼前的勝利和歡呼,就本不值得慶祝和高興。

他已向部署在樓外和樓下的發出緊急命令和指示,他也很快的餓得到了消息的反饋:外面的人,並沒有在樓下看到辰源的屍體,更沒看到他的人,只找尋到了一條暗道。

楚羽急忙帶領著一群心腹、親信、功臣、新貴,浩浩蕩蕩的來到樓下地道口。

地道口已經被人挖開,挖掘地道通口的時候,數十人都手扣暗器,全神貫注盯住口,嚴陣以待。

挖掘地道通口的,是楚羽的兩位得力強助朱雀長老“斷臂飛熊”孟四海和玄武長老“寸草不生,雞犬不留”唐月亮(參見《刺虎圖》卷),這兩大長老在挖掘過程中,小心翼翼,無不如臨大敵。

通道之旁,主持這挖掘的卻是一個一臉忿恨,其貌不揚的青袍中年人。

“廿四先生”布伯!

這麼多高手在場,只為尋找一個人的蹤跡,就為確定一個人的生死。

楚羽跟布煙卿親自督陣,從早上挖掘到近午,忙了小半天,毫無收穫,一無所獲。

連辰源一兒都沒找到!

楚羽瞪目,不由為之頭大。

布煙卿伸了伸小舌頭,眼角還微微漾起了難以察覺的笑意。

布伯只忿忿的很恨地道:“我和孟、唐兩位長老伏在樓下,我們三個人,以及手下幾十雙眼睛,都看到辰源從‘青衣第一樓’墜落在此處附近。這暗道只有兩個出口,一通‘劃剩盾’,一入‘護城河;,他要是進入‘大風堂’的勢力範圍,那是自尋死路;他若要逃離‘青衣樓’勢力範圍,除非…”布煙卿和楚羽同時眼睛一亮,楚羽傲然道:“通知河道下游的人手,嚴密盤查,萬不可走漏朝廷欽犯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