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是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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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如歌用手拍打人群中的“一字電劍”丁卞肩頭,羞笑道:“這還要多謝謝雲大龍頭的好兄弟,如果沒有丁七俠幫忙,我們也不可能輕易得手。『≤,”丁卞怔了怔,猶墜入五里霧中,指著自己鼻樑喃喃地道:“是我?”雲飛揚咬牙切齒地道:“好啊,七弟,你乾的好事!”丁卞正要開口,雲飛揚突然大吼一聲,只見一隻酒杯,疾而出,杯子飛到半空,突然又一裂為二,一打向柴如歌:一打向丁卞。
柴如歌微笑不動,左旁的楚羽早有防備,一抄手接住半隻酒杯,身子被酒杯的貫力帶得一晃,不由得叫了一聲:“好…”話未講完,只覺一股特別的內勁,仍透過這小小半隻酒杯襲來,不又退了一步,正想繼續說話,只覺就酒杯上的力道仍末消散,又倒退了半步,這才長一口氣將下面的兩個字說出:“…力道!”說完遂發現右手虎口處仍被這半隻酒杯瓷片割傷。
柴如歌暗自心驚:“這老傢伙中毒在先,但一出手還是讓何自命不凡的楚羽吃了點小虧,果然不可小覷啊!”然而,雲飛揚運聚餘力驟起發難的主要目標不是在柴如歌,而是在義弟丁卞!
他自知已落人“富貴集團”手裡,柴如歌已釘上了他們,連累了一群不相干的江湖朋友,他說什麼也得要把罪魁禍首丁卞廢掉給大家一個代。
“一字電劍”丁卞中了“勤趕”之後全身發軟,哪還躲得開雲飛揚含怒一擊?他在半隻酒杯進咽喉的同時,痛苦的道:“…不是我…”然後整個人飛了出去,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落神劍”司徒落痛心疾首的道:“老五,你殺錯人了,我們五兄弟雖然和你素有隔閡,但七弟和我們一在在一起,本沒有機會下毒害大家…唉!”雲飛揚如中雷擊,愕然當場!
柴如歌羞澀笑道道:“雲老頭兒,你是豬嗎?本王說什麼,你就信是什麼,簡直比我王府裡養得的那隻看門狗還要乖、還聽話呢。”雲飛揚一時義憤,含怒失手,錯殺義弟,又愧又驚,怒道:“你…”可是人已失去了發作的能力。
雲端姑娘沉住氣道:“柴如歌,你要幹什麼?”柴如歌斯斯文文的道:“你們這一干江湖匪類,非法集會,惹事生非,下京畿九城正實行新政,你們知不知罪?”玄鶴道長“呸”了一聲:“知罪你!道爺要是犯了國法律令,你就逮去見官好了;要是沒證據,你個死娘娘腔,趁早給道爺滾出十萬八千里,道爺瞅著你這男不男、女不女的死人妖就來氣!”柴如歌也不動氣:“按照樞相童大公公頒佈的‘京畿路整頓條例’,所有在京的江湖幫會,都要登名造冊,編入‘青衣樓’,做為‘軍’的偏師訓練,以備朝廷不時之需。”雲飛揚怒道:“早先朝廷需要用我們的時候,出兵平寇定亂、抗金拒遼、舉軍西夏、用兵蒙古、都要我們捐兵獻財,你們做官的則坐享其成,只管認功領賞;現在一旦不需要我們了,又翻起臉來不認人,使出下毒誣陷老夫對不起朋友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要殺就殺,少在我們面前擺官架子!”恨天師太大聲道:“雲老,你不用說了,江湖上的朋友都長眼長心,這明明不關你的事,大家都是英雄好漢,冤有頭、債有主,不會怨上了‘大風堂’的!”
“好,”柴如歌陰柔笑道:“你們既然都是英雄好漢,為何不加入安天命大統領的部屬,為國家效力?”恨天師太沖口而出:“想讓我們為童貫那監宦賣命,門都沒有!”柴如歌沉道:“朝廷內憂外患,百廢待興,童公公思賢若渴,愛民如子,現下正是用人之際,只要大家誠心加盟,不愁沒有用武之地。”
“用人?用人幫你們來禍害百姓、欺男霸女?用武?用武助你們榨取民脂民膏、逞一己之慾?”雲端姑娘不屑地道:“童貫的為人作風,在江湖上揚得了名、立得住萬、直得起脊樑、端得正良心的江湖好漢們,早都領教過了。”此語一出,大廳裡的群豪紛紛呼應道:“大小姐說的好!”楚羽臉一沉:“把你們統統編入‘青衣樓’是樞相和布相的主意,‘青衣樓’和‘軍’已成一家,誰敢違抗?”此語一出,眾人俱為之愕然。
雲端姑娘詫然問道:“布青衣幾時跟‘富貴集團’勾結上了?”雲飛揚浩然道:“男兒大丈夫,寧可站著生,也絕不跪著活,我‘大風堂’十萬弟子,絕不做害民國賊的幫兇!”
“看來不殺兩個立立威,你們這些江湖草莽,還真不知道國法無情。”柴如歌妖魅的目光,自堂上眾賓客一個個的瞄過去,最後對著孟東堂羞怯怯地笑道:“要先拿誰開刀,小王還真不大悉,不如你來做個決定吧。”眾人齊刷刷把目光轉向大當家孟東堂,孟東堂深低著頭,只覺兩頰火辣辣的,不發一言。
柴如歌柔聲細語的道:“孟大當家,你不用怕,只要你肯棄暗投明,和我們‘富貴集團’合作,不但可以在朝廷上個官兒噹噹,這‘大風堂’大龍頭一位…”孟東堂急忙惶恐的道:“我怎敢和師傅他老人家比肩…”柴如歌笑道:“雲老頭兒也當了幾十年大龍頭啦,一把年紀,也早應該退位讓賢了。”孟東堂試探地道:“那麼…是哪一位德高望重的本堂前輩擔此重位巨任?”柴如歌話鋒一轉,笑道:“當然非孟大當家莫屬了。”眾人望去,只見孟東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連耳都紫了起來,雲端姑娘忍不住道:“怎會是大師兄?”柴如歌嘉許似的道:“如果沒有你大師兄,我們的‘勤趕’又往哪兒下?這些道上的哥兒姐兒又哪裡會怎麼如此安分聽小王訓話?”雲端姑娘訝然道:“大師兄,原來是你?”孟東堂扭怩了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小王爺,楚二公子答應過…不在當眾說出來的,怎麼又…”柴如歌道:“反正咱們已經大功告成,你有何可怕的?你大義滅親,為國除,獨擔巨任,正好讓天下群豪知道你的高風亮節,佩服你的忠肝義膽嘛。”孟東堂尷尬地道:“這…”他只覺得大堂內數百雙眼睛正盯著他,都帶咬牙切齒的鄙夷與仇恨,如果這些眼光都是利刃的話,早已把他剁成泥了,尤其是師父銀眉下那雙眼睛,簡直似是燒紅般懾人。
只聽雲飛揚發出一聲低吼道:“東堂,我待你一向不薄,你、你為何要這樣做?”孟東堂想答辯,可是又不知該如何說是好。
楚羽傲笑道:“你待他不薄?孟大當家怎麼說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下面兒女徒弟也算是有一大幫子的長輩了,一天到晚在人前被你呼來喝去,你可曾考慮過他的顏面和受?”雲飛揚不抗辯,只問:“東堂,為師問你,你、你是這般想的嗎?”孟東堂咬著、向下彎,似下了絕大的決心才發狠道:“你對我不公平,一向都不公平,我是你的開山大弟子,跟隨你最久,為你鞠躬盡瘁,為你做牛做馬效力了三十年,到頭來有什麼用?你還不是把大龍頭之位給雲端小師妹?”雲飛揚老人只悲傷的搖了搖頭嘆道:“罷了,罷了…”
“大當家,你錯了。”四當家諸葛喜站出來痛心地道:“大龍頭早在幾年前就跟我們幾個老弟兄說過,他想把‘大風堂’給你,只不過不希望你太早在兩個師弟面前得意忘形,又恐你不肯刻苦上進,所以才忍著先不告訴你。”孟東堂退了兩步,怔了怔,忽然漲紅了臉,吼道:“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的鬼話!”
“大師兄,“雲端姑娘蒼白的臉與青黛秀髮恰成對映:“爹爹曾經不止一次的告誡過我,將來大師兄執掌堂口,叫我以後要聽大師兄你的話,決不可以恃大小姐的地位來逆你之意,真的。”雲飛揚怒叱了一聲:“都住口!是我瞎了眼!”柴如歌笑了起來,嘖聲道:“原來雲端大小姐這麼漂亮。”還用手去擰姑娘的臉蛋。
孟東堂呆若木雞,怔立當堂。
“怎麼了?想做大事,不心狠手辣是不行的,”柴如歌又過去擰住張孟東堂的臉,把他的兩頰一合,臉肌都擠成一個怪異可笑的形狀,柴如歌那張著女人般鮮豔的紅,就對著孟東堂的鼻子在呵氣:“怎麼樣?到底找誰先開刀,你說說著。”孟東堂左張張、右望望,大汗涔涔而下。
“別怕,”柴如歌拍拍他肩膀道:“今一役過後,你就是‘京師’的大英雄、大豪傑,只有天下人怕你,你不必怕天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