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神之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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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瘋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冷若雅一口上好的“斬夢酒”噴了坐在對面的冷若霜滿臉滿身，然後瞪圓了眼睛直盯盯的看著二姐。⊙，冷若霜毫不為忤的一面撣乾淨身上的酒水，一面道:“‘妙手’班家家主‘妙手天成，神之左手’班破曉在與宿敵‘鐵面蔡家’家主‘鐵面無私，魔之右手’蔡入夜決鬥前夜，強行修煉家傳絕學《神次元召喚》走火入魔，突然兇大發，殺了四個徒弟和一個跟隨他多年的老僕，事後不久，在一次家宴上毫無徵兆的連砍了髮魯冰花十一刀，幾乎刀刀致命…”奇道:“那魯冰花不是還為破曉生過一個一個兒子嗎？他怎會下如此毒手？”殘月如鉤，河水潺潺，恰似少女綺夢裡的安靜和溫柔。

對岸漁火點點，兩名少女依偎在船弦上，夜風吹拂著她們的秀髮，各具風韻，秀美絕倫，直把船家看得痴了。

冷若霜輕嘆一聲:“自從魯大師歸隱之後，就將‘妙手’一族的事務託付給他的女婿班破曉，破曉此人木工五行、機械製造，可說是天縱之才，‘妙手’一族在他手上本可大有作為，問鼎武林，怎奈…”冷若雅“嘻嘻”一笑，道:“魯大師又不是傻子，絕然不會把女兒和家族託付給一個喪心病狂的嗜血殺人狂，此事背後，定有個天大的苦衷或動機。”冷若霜嘆道:“破曉瘋病發作之後，班家一切大小事務暫由魯大師退隱之前認領的義子、現為‘妙手一族’大總管的江傲打理，此人氣內斂，高深莫測，似乎與黑道武林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冷若雅道:“花大姐收集過江傲的資料，此人在武林中的地位絕對可以與一方宗主抗衡的。他本來就是武林中一名出類拔萃的青年高手，作風辛辣，手段高強，難得的是他辦事才幹更在他武功之上。他十五歲就成名，十九歲就被遼東‘放馬幫’幫主曲笑提拔為副幫主；果然短短三年間，‘放馬幫’在江傲的帶領下即成為僅次於‘大風堂’的‘遼東’第二大幫！

此後不久，江傲在二十二歲時跳槽到山西‘鐵花堡’，也在短短兩年間，得到堡中上下擁戴成為副堡主，聲威直堡主鐵如花；但江傲卻在名聲最盛時悄然隱退，離開‘鐵花堡’。

隔了一年，江傲便為‘妙手一族’前家主、也就是破曉的岳丈魯大師所收羅，並在兩年內迅速擢升至‘大總管’一職。”安若霜嘆道:“魯冰花出事之後，半月之內‘妙手一族’又接連三位重要人物死於非命，不可不謂多事之秋了。”冷若雅頷首道:“十天前，‘班家’碩果僅存的的上一代長老‘橫眉冷對孺子牛’魯訓死在睡夢之中，全身上下內外無一點傷痕，就連通醫道的‘大頭娃娃’魯鬱也未查出具體死因；七天前，被譽為‘妙手一族’最有希望為家族帶來榮耀的年輕一代高手‘三好學生’魯志森‮夜午‬夢遊，失足摔落懸崖，屍骨無存，一代天才少年就此殞命；五天前，另一位班家好手‘大頭娃娃’魯鬱同樣死在自己的臥室上，死因不詳。”冷若雅沉半晌，道:“二姐，你有沒有發現，死的這三個人都是‘妙手一族’裡出乎其類、拔乎其萃的人物，無論武功修為，能力威望，都比其他族人稍稍高出半籌？”冷若霜道:“換句話說，這三個人是除了破曉和江傲之外，最接近家族權力寶座的人…”冷若雅道:“溫秀才常說:‘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那個外人看不見的幕後黑手，正在有計劃的一步步剪除對他掌握‘妙手一族’威脅最大的絆腳石…”冷若霜緊接著道:“由此推斷，當下‘妙手一族’裡那個最有可能接替家主位置的人，便就可能是幕後黑手下手除掉的下一個目標…”冷若霜和冷若雅沉默片刻，突然同時失聲道:“魯西西——”——魯西西是魯大師的小女兒，魯冰花的親妹妹。

“荊河”之上，明月當空。

此時正值十月十六，月分外明亮，照得“荊河”格外清麗。

江上數葉泛舟，岸上有蘆葦。

泛舟江上的舟肪，有的極大，雅緻輝煌，有的甚小，糙簡陋，其中最大的一艘畫舫，泊在江心，張燈結綵，鶯歌燕語，絲竹之聲不住浮泛水上。

看這這艘畫舫氣派之豪華，而佈置之風雅，加上畫舫上豔如桃花的名，和逡巡在畫舫周圍負責守衛的家丁，不消問，若不是“滕州”第一名門大戶“妙手”班家，誰出得起這般價錢。

然而現任“妙手一族”家主“妙手天成，神之左手”班破曉，雖然年紀輕輕就是一代宗師，但他師出“洛陽”武林世家“琵琶門”韓家，又是書香門第，錦衣玉食，聲犬馬，倒也無可厚非自上一代家主魯大師時起，“妙手一族”已經幾可與“山東”境內的三大幫，六大幫派相埒。後又傳到破曉手上，“妙手一族”可謂到了巔峰極致，不但枝繁葉茂、人多勢眾，且聲勢一路扶搖直上，與“封刀掛劍小雷門”、“梁山幫”、“泰山劍派”、“下三濫”、“神拳門”等幾大魯地幫派並駕齊驅，分庭抗禮。

破曉離奇發病之後，“山東”武林道上對“班家”的尊敬，已大不如前。不少左道宵小窺視班家的妙技法和雄厚家業，屢屢藉故向“班家”挑釁尋仇，希望掀翻“妙手一族”取而代之。

可是這些挑戰生事者，全被擊垮。負責解決這些麻煩的人通常是兩個人:“班家”二總管“天山放馬”曲笑，“班家”三總管“鐵花娘子”鐵如花。

一般的人，別說想跟“班家”大總管江傲別別苗頭，就算想過“班家”二總管曲笑掌中的“追魂無常刀”和三總管鐵如花手上的“索命判官筆”也絕不容易。

這幾年來也有一些高手能直接與破曉手的，主要是因為那些武林人物也是一方之豪強霸主或是寨主、掌門等同等身分，他們與破曉一身手，但都被大總管江傲接戰所敗。

江傲是“妙手一族”的大總管，相形之下，曲、鐵二人只能算是他的副手。而曲、鐵這兩位武林裡響噹噹的人物，也正是江傲介紹進“班家”的。

江傲代“身體不適”的家主破曉出手會敵，形式上乃是名正言順、合情合理的事情，但凡想跟破曉挑戰的人，都沒辦法通得過江傲這一關。

久而久之，江傲威望隆，漸有後來居上、趕壓破曉之勢。

破曉不過二十歲，臉白無須，眉飛入鬢，生得一副儒生雅態，平溫溫文文的，只喜歡讀書、撫琴。

這卻不知怎麼，召了一班“滕州”地面的青樓豔來興歌作舞，他一面大杯小杯的一口飲盡杯中酒，還左擁右抱，跟幾個豔呷戲起來。

破曉召來的青樓女子，可以說都是千挑萬選的，貌美如花不說，而且都有些才藝在身，有些擅歌，有些善舞，有些於彈詞擊鼓，有些擅長詩書琴棋，多才多藝，不一而足。

陪坐下首的二小姐魯西西看到自己平素所崇仰的姐夫破曉，如此放形骸，便不自的在暗自尋思:“姐夫自從發了瘋病砍傷姐姐以來，情大變，極端失常，這可如何是好？”她已來不及多想，因為破曉已經在喚她:“西西。”

“姐夫，什麼事？”魯西西惴惴不安的站起。

“我是家主，‘妙手一族’的家主，”破曉眯著眼睛，狠狠地盯著他妹道:“你憑什麼不跪下見禮？你是想奪我這個位置是不是？”魯西西沒想到他姐夫會這樣說，她被這突兀的問題問得張大了口，卻答不出話來。

這時，群中有個資格最老，善於應酬的柳三娘陪著笑，妖妖冶冶的把鳳仙花汁醮紅了指甲的手，搭在破曉肩上，笑著打圓場道:“哎唷，爺，怎麼啦，姐夫和小姨倆還計較這個幹什麼呀？爺若是氣悶，就找我們這些蹄子的消消氣不就行了麼？不必和二小姐較真置氣的…”破曉的回答令所有的鶯歌燕語閉嘴住了聲。

他沒有回答一個字。

他只是一巴掌掃了過去，打脫了柳三娘上下三隻門牙，柳三娘腫紅了臉，姐妹們驚呼連連，卻沒有一個敢再說一句話。

魯西西見狀，忍無可忍地出口:“姐夫，你——”破曉連目光也不抬:“究竟誰才是‘妙手一族’的的家主？”安魯西西氣極，答道:“這，這還用問嗎——”破曉冷冷地了一句:“誰是？”魯西西氣得嬌軀亂顫，又強忍怒氣:“當然是你了。”破曉莫名奇妙的來一句:“姨妹很漂亮。”

“姐夫過獎了。”這句話聽在魯西西心裡是甜甜的。

“好。”破曉瞥著魯西西的紅泛到白生生長頸的羞怒模樣，一字一頓的道:“現在我就以家主的身份命令你，將身上所有的衣服脫光了，讓姐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