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校長的死亡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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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班主任班捕頭的資歷,當然是無權見到這些軍中大佬的,所以代為進稟的宇文書與樹學題兩個倒黴蛋,被暴跳如雷的幾位大人物罵的狗血碰頭,狼狽抱頭而出。∈♀,下一個倒黴的就輪到班主任了,文官上司宇文書迅速將在裡面點頭哈的嘴臉切換成盛氣凌人的面目,將自己受到的辱罵翻倍轉嫁給了班主任,武官上司樹學題更在班主任的股上附贈了兩記飛腳。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兇案卻還是並沒有進一步的進展。
當班主任帶著滿頭口水唾沫和一身喪氣回到家中時,有人坐在他家門前的果樹下已等候多時。
等他的一共有三個人,兩男一女,但明顯並不是一路的。
其中一箇中年人目光炯炯,氣道從容,即便在王公巨卿中也很少看得見。當然,在公開場合,以班主任的小小捕頭身份,是無緣看見這趙輕侯本尊真容的。
緊貼著趙輕侯而立的是個黑衣漢子,間著三尺青鋒,他的人也像他的劍一樣,瘦削、練、修長、鋒利。
他名喚冷墨,“殺手樓”僅存在世的一級殺手。(參見《殺手樓》卷)還有一個相貌甜美嬌憨的紫衣女孩兒,正站在門前那棵果樹下,望著樹上紅撲撲的果子猛咽口水。
趙輕侯見那女孩兒模樣可愛,萌態可掬,當時就有了好,招呼道:“小妹妹,要吃果子嗎?大叔給你摘。”紫衣女孩兒聽見有人,回頭見這趙輕侯白白淨淨、斯斯文文,看起來一點也不討厭,不由得羞羞的一笑:“是趙輕侯趙大叔吧?您也是來等班捕頭的麼?你知道丫頭是‘涼城客棧’的冷若雅嗎?”說這話的時候,女孩兒的眼角餘光又忍不住瞄了一下樹上的果實。
若雅一連問了三個很白痴的問題,趙輕侯卻面帶笑容,中規中矩的一一耐心回答:“我是趙輕侯,是有些問題想要向班捕頭請教,我也猜得到三姑娘的身份。”冷若雅“噗哧”一笑:“我聽姐妹們說我起過大叔…”
“額,她們怎麼說?”趙輕侯突然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冷若雅鼓著香腮,認真的道:“大姐若顏誇你是個溫柔多金的美男子,四妹穎兒說你的功夫很俊,沒什麼王侯臭架子…”見小丫頭頓住不說,趙輕侯急促的問:“二姑娘怎麼說?”冷若雅眨眨眼睛:“二姐說大叔是個手腳不老實的大賊。”
“冤枉啊!”趙輕侯叫苦不迭。
那邊班主任總算搞清楚了趙輕侯的身份,雙膝跪倒參拜:“卑職‘洛陽’府三班總捕班主任,給侯爺大將軍請安。”似乎才意識到了此行真正的目的是為同袍查找真兇,而不是來泡妞的,趙輕侯將手一揮,道:“班老總,毋須多禮,本侯次來,是想向你打聽一件事,不知總爺在關將軍的案發現場,可曾發現什麼特殊的物事?”班主任遲疑了一下,目光閃爍的看了一眼神情落寞冰冷的冷墨,支支吾吾的道:“小的…侯爺…我…”趙輕侯厲聲道:“茲事體大,不容有所隱瞞!”班主任兩腿一軟,嚇得又跪回到了地上。
冷若雅白了趙輕侯一眼,生氣道:“你們這些做將軍的,就會嚇唬底下人,尤其什麼狗鎮邊大將軍。”趙輕侯道:“那麼,丫頭很快就會見到另一個狗鎮邊大將軍了。”冷若雅道:“誰?”趙輕侯道:“鎮東將軍夏侯皓月。”——夏侯皓月的年齡並不像世人所想象中的那麼老,他最多不過四十一、二歲。
他方臉,燕額,虎鬚,海口,威風凜凜。
第一眼看去,讓若雅一下就想起了“涼城客棧”店門張貼的兩座門神之一的“尉遲恭”夏侯皓月一直在盯著冷若雅。
若雅笑了笑,道:“夏侯大叔,你好。”夏侯皓月也笑了笑,道:“你就是‘涼城四美’裡最討人喜歡的三姑娘,對嗎?”冷若雅嬌笑道:“大叔真會說話。”夏侯皓月笑道:“那麼我有獎勵嗎?”冷若雅頑皮地笑道:“獎勵你們兩位大叔陪丫頭喝酒。”寡居的班捕頭家裡還真有小半壇酒,雖說是兌過水的普通村白,都總歸比白水有滋味。
班主任好酒量,趙輕侯的酒量也不差,夏侯皓月的酒量更強,三個大男人居然都老老實實地陪著嬌憨嬉皮的小姑娘冷若雅喝酒。
喝到第四杯的時候,冷若雅忽然放下杯子,道:“據我所知,關飛渡將軍出事的前一晚,曾收到了一封署名‘校長’的密函,密函上稱,失蹤十年之久的‘將軍令’就藏在‘洛陽’城‘叫靴樓’內的‘半宮室’內。事發,將軍的一個跟隨多年的馬伕就不知所蹤。”趙輕侯與夏侯皓月對視一眼。
趙輕侯道:“本侯此前也在臥室裡發現相同內容的‘校長’密函,時隔不久,本侯隨軍第七房小妾也不見蹤影。”夏侯皓月笑了笑:“我是在帥帳的虎符之下發現密函的,然後我的中軍官就無緣無故失蹤了。”冷若雅道:“很顯然,事情絕沒有那麼巧合,關將軍的馬伕、侯爺的如夫人、夏侯將軍的副將,都是在送完密函後,被人殺熱滅口。”趙輕侯道:“自從上屆大會‘將軍令’被‘賊王’白妙妙盜走之後,一直下落不明;而我們幾人同受收到這神秘人的密函,關將軍也恰好死在信中所提及的‘半宮室’,看來此事大有蹊蹺。”懾懦了半晌,班主任才壯著膽子道:“從關將軍的傷口來看,小人可以確定,關將軍是死在消失已久的‘將軍令’之下。”夏侯皓月笑道:“八方風雨會‘洛陽’,關將軍絕不會是第一個受害者。”趙輕侯皺起了眉:“我實在猜不出這個‘校長’是誰?”夏侯皓月攤攤手:“我也猜不出。”冷若雅看著空空的酒杯,笑著道:“雖然大家都猜不出,不過至少還有一件事情可以做。”兩個男人同時問:“做什麼?”冷若雅雙頰酡紅,醉態可掬的傻笑:“回家矇頭睡覺啊。”清晨,叫醒冷若雅的不是外面軍隊的練聲,更不是什麼夢想。
是她“咕咕”叫的肚子。
冷若雅顧不上梳妝洗漱,直接闖進了趙輕侯的房間,老實不客氣的接走趙輕侯正在細品的“人參燕窩粥”幾口下了肚。
趙輕侯僵硬的手姿停留在半空中,又好氣又好笑的道:“小姑,那是我吃剩下的哎。”
“有什麼關係,我又不嫌你口髒。”冷若雅滿不在乎的抹了一下嘴巴,然後就被案上的一道軍文引住了。
冷若雅小鼻子,念道:“會武第一場籤結果:‘軍大統領’安天命對陣‘鎮南大將軍’葉屠城;‘鎮東大將軍’夏侯皓月對陣‘鎮北副將軍’關山月;‘鎮西將軍’趙輕侯對陣‘洛陽兵馬指揮使’樹學題。三輪比試勝出者,參加明第二輪複賽。仲裁:樞密使童貫。總巡:‘洛陽知府’宇文書。軍府,印。”冷若雅捂嘴輕笑:“大叔的運氣不錯嘛。”趙輕侯笑了:“每十年一次的演武大會,舉辦地的最高武官都會形式參加,至於‘斷頭將軍’關山月,他本是關飛渡將軍的副手,如果這次比武表現不俗,加上他又是蔡相抬舉的人,‘鎮北將軍’空出的位置十有八、九是他的了。”冷若雅放下軍文,得意的道:“代表大宋最高級別的五虎大將爭奪‘將軍令’,一定熱鬧得緊,看來丫頭這次是來著了。”趙青侯苦笑道:“真正的‘將軍令’早已不翼而飛,如今樞相手上的,只不過是仿造的贗品。說什麼‘五虎大將’,這‘叫靴樓’裡最多有兩隻老虎,剩下的不是狼狽,就是狐狸。”冷若雅笑道:“安天命勉強算一隻老虎,據說他的刀法,連‘權力幫’的‘紅巾刀王’商歌舞都忌憚三分。”趙輕侯突然道:“關將軍的死會不會和安天命有關?”冷若雅道:“除了安天命,至少還有五個人值得懷疑。”趙輕侯道:“是不是童貫、夏侯皓月、葉屠城、樹學題,還有宇文書。”冷若雅道:“宇文書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可能不大。”趙輕侯道:“那另外一個是誰?”冷若雅指了指趙輕侯的鼻尖:“你。”趙輕侯只有報以苦笑。
早飯過後,冷墨帶著趙輕侯與冷若雅帶到了“糙廠”外面的小樹林,十幾個拄著鋤頭的“飛雲衛”正守在一個大土坑周圍,坑裡五口棺材,都已被挖了出來。
冷墨道:“今早一條軍犬發現的,每口棺材裡都有個死人。”趙輕侯剛看了一眼第一口棺材,他就驚住,有了痛苦的神。
他眼睜睜的看著棺材裡衣衫不整的華服婦少,棺材裡的女人好像也在眼睜睜的看著他。
冷墨低聲道:“是七姨太,應該是失蹤後被害的。”